门外响起脚步声,苏漓回过头,只见纪夜澜肃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见到苏漓也在这里,他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
“纪大人来了啊,”元叙费力的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人老了,就糊涂了。对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苏漓看着元叙望着自己疑惑的神情,心中那抹担忧更甚。
元总管之前眼神锐利,反应迅速。可眼下,他明显脑筋有些不清楚,说完上段忘了下段。
“刚才说到有人被生祭青铜令。”
“对,对,咳咳,看我这脑子。”元叙总管露出自嘲的苦笑,接着道:“我将两位都叫来,就是想提醒你们,这青铜令上有一条冤魂,要赶紧将青铜令,全部都收回来。
殿下,”元叙带着喘息,紧紧盯着苏漓:“一定要将青铜令,收到自己手里。它,只有在殿下手里,才是安全的。在那个噩梦里,我看到了一个高大男子的背影......手持完整的青铜令,将那个妖女唤醒了......
然后就是,四灵皆死,天下崩塌,尸横遍野,遍地哀嚎......”
纪夜澜听得身子一震,目光朝苏漓看去。
只见苏漓苍白的脸色,和元叙如出一辙。
苏漓的心跳的厉害,她和元总管做的梦,结果都一样......
龙脉地宫
玉棺侧面,忽然浮起一个透明的东西。
它就像一块巨大的无色橡皮泥,被一双无形的手,先捏出一个圆圆的头,然后是四肢,最后,它竟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歪歪扭扭,宛如一个喝醉了酒的透明人。
一道女声幽幽响起:“真是个废物。若不是我出手,你真就死在那个丫头手里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唯一能用的,就是最不中用的控魂,这便罢了,竟还有时间限制!
能想的 ,能用的法子,我都试过了。
可惜了,这次 ,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毁在那个死丫头手里了。”
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像一个男人被人捂住口鼻发出的。
“您是如何知道的?”
“废物!她体内有我一道神魂,我如何感应不到?!她已经起了疑心,吞噬四灵之力这条路,恐怕又行不通了。
真是该死!”
女子的声音带着怨毒。
“只剩最后一条路。这条龙脉的龙气,已经被我吸收的差不多了,可惜,还差最后一点。
若不是那条青龙机警,逃出千里之外,我就能突破封印醒过来了!
这群蝼蚁,还真是狡诈。”
“最后一个办法,是什么?”
“废物!在那边是,在这边也是!”女子的声音满带着怒气,“最后这件事,你若是办砸了,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形魂俱灭!”
透明的人影猛地在玉棺前跪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远远看去,宛如两条长长的地瓜腕抱着一个西瓜,诡异中又带着几分滑稽和可笑。
“想办法,将那两半青铜令找到,合二为一。当初,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使用了控魂,让那个狗皇帝生祭了一人。青铜令上有了那女人的血,你定有办法找到它。
去吧,为了你,我又要多沉睡半载。
那个死丫头,就让你再快活半载。
你这个废物!”
透明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脖子诡异的扭曲,发出桀桀的笑声:“好在,天上一日,人间百年。等您醒来归去,那边 也不过一日功夫。
一切,来得及。”
“滚!”
地宫陷入了沉寂,空旷无一人。
方才的声音,仿佛不过是一阵幻听。
内侍监
纪夜澜小心的扶元叙总管躺下,盖好锦被,绿珠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她失望的看着苏漓,苏漓看懂了她眼中的含义:“已经油尽灯枯,回天无力了。”
看着元叙一头白发,苏漓心一酸。
刚刚元叙最后那句,“阳铭人品端正,可用。”
这位伺候了两代皇帝的老人,生命的最后,依然惦记着这个王朝。
纪夜澜让人准备了马车,亲自驾车将苏漓送回公主府。
这次,他没有君子般,将人送到就离开,看着苏漓道:“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苏漓看着纪夜澜,微微一笑。
纪夜澜看着苏漓恢复了往日的俏皮,心不知怎的,突然一松。
偏殿,绿珠将烛火拨亮了几分,就退了出去。只留两人对面而坐,虽然谁也没有先开口,却没有半分尴尬。
纪夜澜先开了口。
“今晚,绿珠去找过我。”
苏漓眨眨眼,没有半分意外。
她噩梦刚醒的时候,看到绿珠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眼睛还红肿着,她就猜到了,她定是出去找人哭诉过。
放眼整个京城,能让绿珠如此信任的人,只有纪夜澜。
二皇子李文玥都不行。
“她跟我说了你这几日的异样,也告诉了我,你十八岁有一劫。
她很担心你。”
苏漓心中划过一道暖流,绿珠,是陪伴她时间最长,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存在。
多少个漫长的日夜,在她想念双亲的寂寞夜里,她只有窝在绿珠的怀里,任她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才能睡得着。
明明,那时的她,也是个孩子,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你怎么了?”看到苏漓想的出了神,纪夜澜有些担心。
“哦,没事。那日,我也不知怎的,听完你那句话,就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恨不得大骂一顿才能出气。”
苏漓也有些迷惑,自己那几日,跟吃了火药似得,就连绿珠,都被自己呵斥过几回。
想到这里,苏漓心一缩,有些心疼,有些愧疚。
待会儿,一定要跟绿珠好好道个歉。
可怜绿珠,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不能对人言,还要忍受自己的坏脾气,心里不知已经难过成什么样子了。
纪夜澜细细端详着苏漓,苏漓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摸摸自己的脸:“你为何要如此看我?我还有哪里不对劲么?”
纪夜澜忽然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不,恰恰相反。现在的你,对劲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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