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乐舞司的穹顶骤然暗下,九塔能量流束聚焦于台心。玛利亚——那位冰岛女祭司,额间涂着靛蓝符文,赤足踏地三声如战鼓擂响。没有丝竹管弦,唯有三十三名西洋女子俯身低吼,声浪如地底岩浆奔涌。
《森林之歌》炸裂开场! 但见:披发女子以掌击胸,节奏如巨熊踏雪;金发舞者仰天长嗥,音调似孤狼啸月;更有人翻滚腾跃,模仿麋鹿角斗、野牛冲撞。她们歌唱的语言无人能懂,那些“喏嚯——呜嗒——”的废音在能量场中碰撞、炸裂,竟凝成可视的声波图腾!暗红光影摇曳如篝火,将整个殿堂拖回史前旷野。
“胡闹!”刘混康拂袖冷哼,“此不过《吕氏春秋》所载‘葛天氏之乐’的末流——‘总禽兽之极’耳!”他背后浮现古雅幻象:先民执牛尾歌舞八阙,从“载民”到“依地德”井然有序,“哪似这般癫狂无状!”
徽宗却击案高呼:“妙哉!”官家竟离席走至台前,眼中放出异光:“刘卿只见禽兽形,未见天人心!众卿且看——”他能量指环射出光束,定格在玛利亚一个腾空旋转的瞬间:“此人禽之分何在?”
程震蹙眉:“圣人制礼乐以别禽兽…” 吕师囊突然打断:“臣观此舞,见人类肇始之力!彼时无文字,然忧惧、欣喜、崇拜、抗争——皆在肢体内奔流!”他袖中飞出燕京新式纺车影像,“恰似这纺车,形虽拙,力犹在!”
林灵素拂尘扫过狂舞的女子:“贫道却见双重性:其一面鼓舞人心,唤醒血脉中沉睡的勇力;其二若沉溺其中,必堕回弱肉强食之野蛮!”话音未落,舞曲骤变,女子们模仿狩猎撕扯动作,眼中竟真现出血色。
徽宗大笑,突然夺过鼓槌猛击羯鼓。鼓点竟与蛮荒舞步完美契合!“尔等皆未说透——”他指向玛利亚心口随舞起伏的雷神锤烙印,“天下之美皆力之美! 这野性之力,正是文明稀缺之元气!”
能量屏骤然放大舞者表情:那些扭曲的面孔上,挣扎着对自然的敬畏、对生存的渴望、对群体的忠诚——一种未经雕琢却磅礴无比的精神力量。刘混康突然怔住,他看见某个金发少女的舞姿,竟暗合道家“熊经鸟申”的古导引术!
“朕悟了!”徽宗掷鼓槌于地,“文明如精雕之玉,温润却易碎;蛮野如未琢之璞,粗粝而元充!腐蚀文明者从非野性,而是矫饰与虚弱!” 他当即挥毫泼墨,能量墨汁在空中凝成新字——“獦”(gé):左犬右力,意为“野性之力”。
玛利亚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带领众女转向皇帝,以手捶胸齐声高呼。虽言语不通,其声却如惊涛拍岸,震得梁柱共鸣。林冲在冈仁波齐峰心有所感,无无罡气自动灌注舞阵——所有“废音”突然汇聚成通天光柱,柱中显现人类从钻木取火到建造金字塔的史诗历程!
“原来如此...”刘混康独眼流泪,“吾炼魂夺力,反不及这赤诚歌舞...”他怀中黑十字架“咔嚓”碎裂。
曲终时,满殿寂静。忽见那金发少女怯生生拾起徽宗所弃鼓槌,轻轻敲击自己胸口——咚,咚,咚——每一声都让腕间光链更亮一分。那不是禽兽之音,那是人类最初的心跳。
正是:
葛天遗韵惊汴梁,野性元力辨人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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