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火长老的特许,林宸在器堂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隐藏的偷师者,而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一旁观察,甚至在某些时候,火长老会故意放慢动作,或者让他递送一些特定工具,看似随意地提点一两句关键诀窍。
林宸如鱼得水,学习的速度一日千里。他不仅观察,更在内心不断模拟、推演、优化。现代工业的标准化、流程化思想,与炼器术的传统技艺在他脑中不断碰撞融合。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旁观。
这一日,机会终于到来。火长老接到宗门任务,需要紧急炼制一批制式长剑,无暇他顾。器堂的大部分人力和资源都被抽调过去,只剩下几个学徒在看守一些辅助性的小熔炉。
林宸看到一位相熟的学徒正在为如何修复一把只是附加了最简单【微焰术】的练习用匕首而发愁——匕首上的法纹因为多次练习而磨损严重,几乎失效。
“李师兄,或许……可以让我试试?”林宸走上前,语气诚恳。
那姓李的学徒正抓耳挠腮,闻言没好气道:“你?林师弟,你就别添乱了,这法纹虽然简单,但也不是……”
“我不动手,我只说,师兄你来操作,如何?”林宸打断他,目光看向那处闲置的、最小号的熔炉和锻造台,“就当是练习,材料就用那些边角料,失败了算我的。”
李学徒看了看那些确实不值钱的边角料,又看了看林宸那异常认真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点了点头:“……行吧,你说,我做。但搞砸了可别怪我!”
“多谢师兄!”林宸精神一振。
他并没有直接让学徒按照原样修复法纹。而是基于这几天观察到的这位学徒的手法特点、熔炉的火力特性以及边角料的材质,在脑中飞速重新设计了一个结构略有不同、但理论上更稳定、更适合当前条件的【微焰术】法纹。
“师兄,火候控制比标准低半成,对,就是这样,让铁胚处于一种亚红热状态,更容易接受灵能铭刻……”
“下笔角度倾斜十五度,深度再浅半分,对,能量溢出会减少……”
“这里,这个节点,用回旋收笔,增加能量滞留,虽然启动慢一丝,但后续更稳定……”
“灵力输入不用太猛,持续平稳,对,像溪流一样……”
林宸在一旁,用尽可能简洁精准的语言指导着。他的指令完全基于物理原理和能量效率最大化,听得李学徒一愣一愣的,但手上还是依言照做了。
整个过程磕磕绊绊,李学徒的手法毕竟生疏,好几次差点出错,都被林宸及时纠正。
最终,当成型的匕首被投入淬火液中,发出“嗤”的一声长响,再拿起时,一柄看起来依旧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粗糙的匕首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能行吗?”李学徒看着匕首上那略显古怪的新法纹,心里完全没底。
林宸深吸一口气:“试试看。”
李学徒握住匕首,小心翼翼地注入一丝微弱的火系灵力。
嗡……
匕首上的法纹逐一亮起,光芒比预想的要稳定得多!紧接着,“噗”的一声,一簇比以往更大、更稳定的小火苗在匕首尖端燃烧起来,持续了足足三息时间才缓缓熄灭!
“成功了?!而且……效果好像比以前还好点?”李学徒又惊又喜,虽然依旧是劣质品,但这可是他第一次独立完成(在林宸指导下)还略有提升的作品!
林宸也露出了笑容。理论结合实践,第一次合作,算是成功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讶和审视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咦?这匕首上的法纹……有点意思。这结构,这能量流转方式……怎么有点像古籍中记载的、已经失传的‘燃烬纹’的简化变种?”
两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器堂大师兄——一位面容冷峻、气质沉稳的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正目光锐利地盯着那柄匕首上的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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