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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但中国的金融圈，无人入眠。
各大财经论坛、私密的投资群、券商高管的午夜电话会议，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那份凭空出世，却精准得如同手术刀一般的《关于xx科技潜在收购方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预警报告》。
“这他妈绝对不是人写的，这是AI，不，这是先知写的！”
“我司风控连夜开了三个会，把报告里提到的杠杆模型跑了一遍，结果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真要是让那个‘白衣骑士’干了，咱们整个行业都得跟着陪葬。”
“现在圈子里都在传，写报告这哥们，是个神秘的‘风险嗅探者’。人家根本不跟你谈股价，直接跟你谈国运，这维度太高了，根本没法玩。”
“王诚呢？不是说要开全球发布会吗？怎么屁都没放一个就缩了？”
“还发布会？我听马尔代夫那边的朋友说，王诚的游艇都失联了，八成是‘被消失’了。这浑水，谁碰谁死啊！”
舆论的风向，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庄家联盟那个还未登台的“白衣骑士”，已经从一个潜在的救世主，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而叶澜，这个风暴的中心，正平静地坐在自己的公寓里，喝着一杯温水。
电脑屏幕上，xx科技的股吧里哀鸿遍野，无数散户在咒骂着失联的王诚，庆幸着那场没有召开的发布会，同时又在疯狂猜测着那位“风险嗅探者”的真实身份。
叶澜对此毫不在意。
他只是在享受这种感觉——用对手最引以为傲的武器，将对手的城堡，从地基开始，一砖一瓦地，在图纸上彻底抹除。
“教授”想玩阳谋，想玩结构，想玩一场逻辑的胜利。
叶澜就告诉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逻辑，都是笑话。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片由数据构成的星空，突然亮起了一片刺目的血色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危物理威胁！】
【协议追踪：‘清道夫’协议已启动。】
【威胁等级：极高。】
【目标锁定：宿主。】
一连串的警告，像一根根冰锥，扎进叶澜的神经。
他手中的水杯，微微一晃。
清道夫……
这个词，他在金融圈的顶层听说过。它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也不属于任何一份合同。它是一个代号，代表着庄家联盟最肮脏、最血腥的那一部分。当金融手段无法解决问题时，“清道夫”就会出现，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掉“问题”本身。
叶澜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棋局。哪怕再凶险，也终究是在棋盘之内。
可现在，“教授”输了棋，便要连人带棋盘，一起烧掉。
游戏规则，变了。
就在这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大脑的瞬间，另一道截然不同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胜利的凯歌意味，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成功挫败‘股权质押爆仓’剧本，并预警‘白衣骑士’计划引发的系统性风险，在金融界声望大幅提升，获得称号——‘风险嗅探者’！】
【称号效果：您对潜在金融风险的分析和预警，将获得更高的行业信誉度和权威性。】
【系统奖励：解锁全新功能——‘关联交易识别’！】
【功能说明：本功能可深度扫描目标公司与个人之间的隐秘资金往来、股权代持、裙带关系等，精准识别出看似无关的实体之间，存在的利益输送链条。】
叶澜的脑海中，一个新的模块被点亮。那是一张无比复杂的蛛网，无数个节点在其中闪烁，而“关联交易识别”功能，就像一束高能射线，能瞬间照亮任意两个节点之间，那条最隐秘、最肮脏的连接线。
这本该是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强大武器。
可在此刻，叶澜却只感到一种荒谬的讽刺。
系统给了他一双能看透魔鬼契约的眼睛，可魔鬼现在却不准备跟他谈契约了，而是直接派出了地狱的刽子手。
“嗡嗡——”
手机屏幕亮起，是“老张的股友”。
叶澜皱了皱眉，接了起来。
“叶神！您看新闻了吗？您又封神了！‘风险嗅探者’！这名字，多霸气！”老股民的声音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我们那个‘叶神全国粉丝后援会’，现在可火了！我刚看了一眼，已经有三百多号人了！李建国那小子，正带头在群里讨论，说要不要众筹，给您请几个保镖！”
保镖？
叶澜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这群活宝的脑回路，总是能精准地踩在最诡异的点上。
“老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叶澜的声音沉了下来，“听着，立刻，马上，把那个什么后援会，解散掉。所有成员，全部踢出群，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就当这个群从来没有存在过。”
“啊？为啥啊？”老股民懵了，“我们正商量着给后援会设计个会标呢，就用一个大写的‘叶’字，外面再画个光环……”
“因为，”叶澜一字一顿地说，“再不解散，你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老股民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或许不明白什么是“清道夫”，但他能听出叶澜语气里那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杀意。那不是在开玩笑。
“我……我明白了，叶神，我马上就办！”
挂断电话，叶澜立刻起身，在房间里快速踱步。
他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对手不再是数据，不再是K线，而是活生生的人，一群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的亡命之徒。
他的公寓，他的电脑，他的一切，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下。他就像一个站在聚光灯下的靶子。
林悦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
“叶澜！你快看新闻！王诚的游艇找到了，在公海上漂着，人不见了！马尔代夫警方初步判断是……失足落水！”
女记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失足落水？一个亿万富翁，在他自己最豪华的游艇上，失足落水？
这种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我知道了。”叶澜的声音很平静。
“你不知道！”林悦的声音猛地拔高，“我刚才托了一个在香港做私家侦探的朋友，他告诉我，庄家联盟内部有个叫‘清道夫’的说法！专门处理这种……‘烂尾’的资产！王诚，就是被‘清理’掉了！”
林悦的呼吸变得急促：“叶澜，他们连自己的棋子都杀，更何况是你这个掀了他们桌子的人！你现在在哪？安不安全？你必须马上离开那里！”
这个女人的敏锐和勇敢，再一次超出了叶了的预料。
“我没事。”
“你骗人！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在家？你听我说，你不能待在家里，太危险了！我……”
“林悦。”叶澜打断了她，他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观察着楼下街道上每一个移动的物体，“谢谢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用这个号码联系我。忘了我，也忘了这件事。你那篇报道，已经足够让你成为英雄了，没必要再把自己卷进来。”
“我不是为了当英雄！”林悦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叶澜已经挂断了电话，并且毫不犹豫地将手机卡取了出来，用钳子夹得粉碎，扔进了马桶冲走。
他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房间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叶澜站在黑暗中，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他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微弱电视声，能听到窗外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的跳动。
突然。
他电脑的屏幕，在没有任何操作的情况下，自己亮了起来。
紧接着，那个小小的，位于屏幕上方的摄像头指示灯，闪烁了一下，亮起了幽幽的绿光。
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透过那枚小小的镜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ps：当对手不再遵守游戏规则，叶澜的“系统”还能保护他吗？真正的生死搏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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