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洁自从决定和香港的张凯德先生结成同盟以后,张先生花了大把的钱来捧她,一时间风光无限。
张先生跟邱洁说,“你晚点有没有空,我今天晚上有个局,需要你这样的靓女撑场面。”
邱洁跟张先生已经很熟了,自然欣然同意。
他们走出了“海天一色”,坐上了张先生的小汽车,来到了黑天鹅宾馆的门前,身穿暗红色制服的侍应生很有眼色的拉开大门,邱洁跟在张先生的后面悄悄的打量起周围。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柔和的光透过水晶的独特切面,发出璀璨耀眼的光,映衬得大厅金碧辉煌。
邱洁对一切都很好奇,出来外面这么久,邱洁虽然挣了不少钱,但也都寄回家里了,留给自己的并不多,根本舍不得花销。
侍应生把他们引到了一个包厢的门前,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邱洁僵在原地。
正是好久不见的李雪,她们两个今年刚过完年,一起从老家出来电子厂打工,李雪觉得钱挣得差不多了,中途辞职,去读了夜校,继续完成自己的梦想,转眼,这又要过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李雪穿着一身得体的浅色的西装套裙,齐耳短发,气质干练专业,手里抱着一叠文件,用邱洁听不懂的语言在和对方交流。
看见门开了,李雪的视线被吸引,两个姐妹的目光交汇,大家都有些惊讶,随即李雪收起表情,微笑朝邱洁点点头,邱洁心里尴尬自己的身份,微微点头回应。
和李雪交谈的男人走过来,和李先生握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翻译,李雪小姐,专业能力没的说。”
李雪伸出手大方的和李先生握了手,“你好,李先生。”
轮到介绍邱洁了,李先生没有多说,呵呵一笑,搂着邱洁的肩膀,“我朋友,带过来凑凑热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旁边有人说,“李先生有面子,这不邱小姐嘛,现在海天一色的红人,听说人清高的很,从来不出来的,看来还是李先生财力雄厚。”
李雪深深地看了一眼邱洁,邱洁就算没看她都能感受到她目光的探寻意味。
李先生微笑着和其他人交谈,没接话,像邱洁这种身份的,只是他们炫耀的谈资和陪衬,根本不配有正式介绍。
由于李雪在场,邱洁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坐直了身体,跟在李先生的后面,看着李先生和其他人的交谈,李雪也在其中,邱洁听都听不懂,只能微笑着。
邱洁看着此刻可以坐在一群男人中侃侃而谈的李雪,感觉她在闪闪发光,而自己却只是男人的陪衬而已,身份都上不了台面。
邱洁待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她走到了露台上,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她第一次思考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
“小洁。”
邱洁听见熟悉的声音回了头,“雪姐。”
李雪声音轻柔,“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刚带你出来的样子,你变化很大。”
邱洁手指攥着栏杆,“雪姐,我……”
李雪接着说,“我说怎么寄信给你你没有回我,你怎么也不给我寄信啊?家里给你的压力很大吗?”
邱洁的眼睛看向远方,没有和李雪对视,“我不像你,我什么都不会,而且家里需要我挣钱,我现在每个月可以往家里寄上千块。”
李雪说,“我一开始也什么都不会,你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就要去朝着这个结果努力,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
那你家里也不关心你在干什么能挣这么多钱吗?”
“我跟她们说我在打工。”
李雪叹了一口气,“你要不别干了,你跟我走吧,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把你当妹妹看的。
你去读书,我供你,我现在虽然没你挣得多,但是也比以前在工厂高的多,而且现在没人可以替代我,还算稳定,你呢,打算一直做这个吗?”
邱洁幽幽的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回不了头了。”
李雪拉着她,“有什么回不了头的?有舍才有得。现在看上去挣得多,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做多久?你要用你的青春去赌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生?
我们都是女孩子,我知道作为女孩子想在社会上立足的辛苦,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一起去实现我们的梦想。
家里你寄的钱也够多了,剩下的日子你要为自己考虑一下。”
李雪掏出一张名片,“你想好了,来这里找我。”
邱洁愣愣的看着这张名片。
李雪拍拍她的肩膀,“你过年要回去吗?”
“我回去啊,你回去吗?”
李雪摇摇头,“我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回的,他们就盼着我寄钱回去,至于我的人,没人在意的,我还不如就在这里补补课,还有好多要学习的地方。”
两人聊了一会,就要回去了,邱洁没有了刚开始来到这里的好奇欢快,心里在思考着李雪话。
看着光鲜亮丽的李雪和同样打扮精致的自己,邱洁想同样是人,她在台上作为“玩物”,可以被随意对待,而李雪她是有资格和男人们一起坐在台下谈笑风生。
她自己的路,看上去光芒万丈,可是背后却是深渊,李雪的路看起来很崎岖,需要很长的跋涉,终点却是一片坦途。
或许,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事情谈妥以后,邱洁试探的问李先生,“如果我不做这个了,你会不会很失望?”
邱洁垂着眼睛,心里在狂跳,明明前段时间才和李先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要助他更上一层楼,李先生也砸不少钱在她身上,现在说这个,她怕李先生的愤怒。
李先生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平静的说,“好啊。”
邱洁愣了一下,自己准备了那么多话都没机会说出口,李先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瞬间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原来好多枷锁都是自己给自己套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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