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距离春节只剩不到半个月。
校园里愈发空寂，连留校的学生也大多窝在宿舍或图书馆，躲避着京城的严寒。
这个周末，久违的阳光透过薄云洒下，带来些许暖意。
陈默看着窗外难得的晴好天气，对正窝在沙发里看书的温婉说：“婉婉，今天天气不错，别闷在家里了。我们出去逛逛，顺便买点年货带回家。”
温婉放下书本，眼睛一亮：“好呀！正好给我妈和小景他们买点京城特产。”
温婉立刻起身，开始兴致勃勃地盘算要买什么：“稻香村的点心肯定要的，还有茯苓饼、果脯……对了，给你爸妈也买些。”
两人穿戴整齐，驱车前往京城有名的老字号商业街。
周末的街头人头攒动，洋溢着渐浓的年味。
红灯笼、春联福字随处可见，商家们吆喝着，热闹非凡。
陈默紧紧牵着温婉的手，怕她被人流冲散。
温婉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新奇的传统玩意儿或小吃，就会拉着陈默过去看看。
在稻香村门店前，排起了长队。温婉仔细地看着橱窗里的各式点心，小声跟陈默商量：“这个京八件礼盒看着不错，种类多。阿姨应该会喜欢吧？再单称一点你爱吃的牛舌饼和枣花酥。”
“你挑就好，我妈不挑这些，你买的她肯定都喜欢。”
陈默笑着，看着温婉认真挑选的侧脸，觉得这比谈成几百万的投资还有意思。
排队时，前面的大妈转过头和他们搭话：“小伙子，带女朋友来买年货啊？真般配！”
温婉害羞地低下头，陈默则大方地笑着回应：“是啊，阿姨。”
买完点心，他们又去买了真空包装的北京烤鸭、精致的果脯盒，还挑了一些有京城特色的丝巾和工艺品，准备送给家里的长辈和兄弟姐妹。
温婉心思细腻，给陈默的父亲挑了一盒上好的茶叶，给他母亲选了一条柔软保暖的羊绒围巾。
“会不会买太多了？”温婉看着陈默手里提的大包小包，有些不好意思。
“不多，一年就一次。再说，这可是你的一片心意。”
陈默空出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带你去吃涮羊肉，犒劳一下我们的小采购员。”
吃饭时，陈默接到沈青瓷的电话，汇报了几句工作后，沈青瓷提醒道：“陈董，下周五晚上，公司和喜茶那边的联合年会，您别忘了。场地和流程都安排好了。”
“嗯，记得。”
陈默挂了电话，对温婉说，“下周五公司年会，一起参加？”
温婉点点头：“好呀。”她心里有些小期待，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参加陈默公司的活动。
采购完毕，回到他们温馨的小窝，将年货整理好。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暖金色。
温婉看着堆放在角落的礼物，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希望叔叔阿姨和我妈他们会喜欢。”
陈默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肯定喜欢。他们更高兴的，是能把你这么好的儿媳妇带回家。”
这话一出，温婉小脸顿时红红的，但是心里甜丝丝的，转过身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窗外是寒冷的北国冬日，屋内却温暖如春，充满了对团圆的期待。
而即将到来的公司年会，也像一个小小的节点，预示着这一年的忙碌即将收尾，迎接他们的，将是久违的家庭团聚和新年假期。
温暖的灯光下，简单的两菜一汤冒着热气，陈默和温婉正面对面坐着吃饭，偶尔低声交谈，气氛安宁。
就在这时，温婉放在桌旁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话的邀请铃声。
她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弟弟温景”的名字。
“是小景。”温婉对陈默说了一句，随即接通了视频。
屏幕立刻亮起，挤进了三张脸。
最前面的是半大小子温景，笑嘻嘻地占了大半个镜头，后面是温婉母亲王淑芬慈祥的脸。
再往后，是温父有些模糊、神情呆滞的侧影。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放假好几天了！”温景的大嗓门立刻充满了小小的饭厅。
温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快了快了，陈默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忙完就回去。你想我啦？”
“当然想啊！妈也想你了！”
温景说着，把镜头往王淑芬那边挪了挪。
王淑芬的脸清晰起来，她笑着端详屏幕里的女儿：“婉婉，吃饭呢？看着气色不错。陈默呢？在你旁边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默立刻放下筷子。
凑到温婉身边，出现在视频画面里，脸上带着礼貌又亲切的笑容：“阿姨，我在呢。叔叔好，小景好。”
“哎，好，好！”
王淑芬看到陈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们俩在一块儿吃饭呢？自己做的？挺好挺好，互相有个照应。”
“嗯，简单的做了点。”陈默应道。
王淑芬又关心地问了几句两人在北京的生活，叮嘱他们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温景在一旁插科打诨，问北京有什么好玩的。
视频那头，温父始终安静地坐在稍远的地方。
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仿佛对这边的热闹毫无所觉，偶尔王淑芬提醒他看镜头，他也只是迟缓地转动一下眼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聊了一会儿家常，温婉看着视频里父亲的样子，心里一沉，忍不住轻声问王淑芬：“妈，我爸他……最近怎么样？病情有没有……”
王淑芬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愁：“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不过……坏的时候越来越多了。现在很多时候，连我、连小景都认不太全了，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王淑芬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医生也说，这种退行性的病变，目前……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用药尽量延缓，好好照顾着……”
视频两端都沉默了下来。温景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默默地看着妈妈和姐姐。
温婉听着母亲的话，看着视频里父亲那与年龄不符的、如同孩童般空洞的眼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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