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坐上出租车，温景依旧处于极度兴奋状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复回味着姐姐刚才在街头的“高光时刻”和网上汹涌的支持声音。
温婉靠在陈默肩头，最初的激动过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眼神清亮，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车子很快到了温婉家小区楼下。陈默付了车钱，三人下车。
“姐，姐夫，快看！还有邻居在阳台看我们呢！”
温景压低声音，指着旁边楼栋，脸上带着点小得意。
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今天你也受惊了，快跟你姐上去吧，让阿姨也放心。”
温婉看着陈默，眼神里还有些许未散的不安和依赖：“陈默，你……”
“我没事！”
陈默知道她想说什么，上前一步，轻轻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
“别多想，你今天做得一点都没错，非常棒。剩下的交给我，嗯？”
陈默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温婉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里的最后一丝忐忑也消散了，用力点了点头：“嗯。”
“上去吧，代我向阿姨问好，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她别担心。”陈默柔声道。
“好，那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温婉轻声应着，又看了陈默一眼，才被迫不及待想回家“汇报”的温景拉着，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楼道。
陈默站在楼下，直到看见温婉家所在的楼层亮起灯光，窗户后隐约映出人影，这才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小区。
冬夜的冷风拂面，让他因一天纷扰而略显燥热的头脑更加清醒。
站在小区外的街边，他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数个未接来电和堆积如山的消息，知道这场风波的余震还未结束。
很多人在这件事上表达了支持，出了力，这份人情，他不能装作不知道。
略一沉吟，陈默首先拨通了北大校长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被接通，那边传来校长沉稳而关切的声音：“陈默同学？”
“校长，您好，我是陈默。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陈默语气恭敬，带着真诚的感谢，“首先，非常感谢学校和您，还有法学院的老师们。今天的官方声明和迅速介入，给了我和温婉巨大的支持和底气。真的非常感谢！”
校长在那头语气和蔼：“陈默同学，不用客气。维护学生的正当权益和爱国情怀，是北大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和温婉同学今天的表现，展现了北大学子的风骨，学校为你们感到骄傲。事情处理得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都很顺利，警方处理得很公正，对方已经道歉，我们也刚刚做完笔录出来。”
陈默简要汇报了一下情况，再次表达了感谢，“再次感谢学校做我们坚强的后盾。”
“顺利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和学校联系。假期好好休息，代我向温婉同学问好。”
校长又勉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结束和校长的通话，陈默深吸一口气，翻到了沈青瓷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随即传来沈青瓷那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难掩关切和干练的声音：
“我的大老板，您这可真是……放个年假都能放出个全网热搜，顺便还给咱们法务部和公关部搞了场‘实战应急演练’。怎么样，杭城的派出所半日游，体验如何？”
陈默能想象到她此刻一定是挑着眉，嘴角带着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陈默笑了笑，语气轻松：“体验不错，人民警察很公正，就是围观群众太热情，差点没走出来。辛苦你了，沈总，反应这么快。”
“老板您都冲上前线了，我们后方岂能掉链子？”
沈青瓷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随即语气转为专业。
“说正事，法务部王总监亲自带队，最精锐的诉讼团队已经在飞往杭城的飞机上了，预计两小时后落地。”
“公关部这边，舆论引导一直在进行，目前态势非常好，你和温婉小姐的形象非常正面。接下来需要我们怎么做？”
陈默对沈青瓷的雷厉风行十分满意，说道：“做得很好。让法务团队过来走个过场，表明我们的态度和重视程度就行，实际上应该用不到他们了。警方这边已经基本处理完毕。”
陈默顿了顿，继续部署：“舆论方面，见好就收。你和公关部商量一下，引导方向，尽快让这件事的热度自然降下去，不要再过度发酵和炒作。”
“我们占了理，也得到了声援，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一直占用公共资源，适可而止。”
“明白。”
沈青瓷利落应下，“我会安排公关部逐步收拢话题，将公众注意力引导到其他正能量事件或者春节相关话题上。既展现了我们的姿态，也避免了过度曝光可能带来的反效果。”
“嗯，你办事我放心。”
陈默肯定道，“另外，帮我约一下杭城本地几家有影响力的、在此次事件中发声比较客观的媒体，等我回京城前，找个时间简单吃个饭，表达一下感谢。”
“好的，我来安排。”
沈青瓷记下，“还有别的吩咐吗，陈董？”
“暂时就这些。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
“份内之事。老板你也早点休息，压压惊。”沈青瓷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陈默看着杭城璀璨却寒冷的夜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各方人情的感谢电话基本打完，后续的扫尾工作也已安排妥当。
事件虽然突如其来，但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有惊无险，甚至某种程度上，还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
陈默拢了拢衣领，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景芳小区。”
车子载着他汇入车流，驶向回家的方向。
车窗外，年的味道越来越浓，红灯笼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河。
陈默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还真是……丰富多彩。
不过，能和家人、和心爱的人平安团聚，便是最好的年。
接下来的日子，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和温馨。
至于未来的波澜壮阔，等年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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