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西暖阁里,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青花软缎的炕几上,将案头那盆秋海棠的影子拉得细长。甄嬛斜倚在铺着云丝软垫的贵妃榻上,手中捏着一本摊开的《诗经》,目光却未落在书页上——方才惢心进来回话时,语气里的几分迟疑,让她心底隐隐有了些不安。
“主子,”惢心捧着刚温好的燕窝羹走进来,将玉碗轻轻放在炕几上,才压低声音说道,“方才去浣衣局送衣服的小宫女回来报,说……说魏嬿婉被贵妃娘娘罚了,每日要多洗五十件厚重的锦缎衣袍,若是慢了些,还要受嬷嬷的责罚。”
甄嬛捏着书页的手指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缓缓抬起头看向惢心:“高曦月?她才刚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便急着对一个浣衣局的宫女下手?”她微微蹙眉,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我原以为她虽性子急躁,却也该懂得先稳住阵脚,没想到竟这般沉不住气。”
惢心站在一旁,轻声应道:“可不是嘛。听说今早传旨的太监刚走,浣衣局的嬷嬷就把魏嬿婉的活计堆成了小山,连口热水都不让她喝。旁的宫女都私下议论,说贵妃娘娘这是新官上任,要拿魏嬿婉立威呢。”
“立威?”甄嬛低低重复了一句,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她要立威,大可找个有头有脸的宫人,或是挑件宫务上的错处,为何偏偏盯着魏嬿婉?”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桂花瓣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意,“旁人或许不知魏嬿婉的底细,只当她是个犯了错的宫女,可咱们心里清楚,魏嬿婉是因为什么得罪了贵妃,又是因为什么去的浣衣局。”
惢心也说道:“是啊,贵妃娘娘这事办的,也太张扬了!魏嬿婉虽说是犯了错去的浣衣局,可谁不知道她先前在二阿哥身边伺候过,皇后娘娘还暗中关照过几句。如今贵妃刚得了协理权,就这么往死里罚她,这不就是明着打皇后娘娘的脸,故意给中宫难堪嘛!”
甄嬛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没接话,只望着窗外飘落的桂花瓣出神——惢心说的是实情,高曦月这步棋走得太急,反倒露了怯。
而长春宫的寝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富察琅嬅坐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紫檀木椅上,手中的素色帕子被攥得皱成一团,指节都泛了白。方才赵一泰把魏嬿婉被罚的消息报来,她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头顶冲,连声音都带着颤:“本宫先前还以为,是嘉嫔瞧魏嬿婉不顺眼,暗中设局要陷害她,想着不过是小算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谁能想到,竟是贵妃在背后谋划!她刚掌了点权,就急着要除掉魏嬿婉,她到底想干什么?”
站在一旁的莲心见皇后动了气,连忙上前轻轻为她顺气,声音压得极低:“娘娘您先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这么看来二阿哥的是怕也是贵妃……”莲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却不言而喻。
“不行,本宫要把魏嬿婉救回来。”富察琅嬅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眉头紧锁。她想到现在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魏嬿婉回来。如今娴妃有孕,她在弘历跟前儿也能说的上话,只要能让她开口……片刻后,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笃定:“这事,恐怕得找娴妃帮忙。”
“娴妃娘娘?”莲心愣住了,语气里满是疑惑,“娴妃娘娘如今怀着龙裔,一心养胎,怕是不愿掺和这些事吧?而且……娘娘您与娴妃娘娘素来不算亲近,娴妃娘娘会愿意帮咱们吗?”
富察琅嬅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翊坤宫的方向,缓缓开口:“娴妃聪慧,又懂权衡。她定也看出来,贵妃这般急功近利,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贵妃真在宫里兴风作浪,六宫不安,对她腹中的孩子也没好处。而且,魏嬿婉曾在二阿哥身边当差,本宫若是直接放出魏嬿婉,贵妃怕是更要针对她。若是娴妃借口有孕将嬿婉放在身边,贵妃也不敢随便出手。而且嬿婉心思细腻,处事有分寸,也能护着娴妃的身孕。想必娴妃也愿意多个帮手。”
“娘娘说的是。”莲心一思索达道。
富察琅嬅想明白以后吩咐:“你去准备一碗红枣燕窝,本宫去看看娴妃。”富察琅嬅吩咐着莲心,自己则进了内殿去换了一身衣服。
待莲心准备好燕窝,富察琅嬅带着宫人去了甄嬛的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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