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柳荫比三年前更浓密些，风掠过叶片时，带着高中校服衣角的轻响——十六个少年少女站在河岸老柳树下，比三年前高了大半个头，校服袖口别着不同的校徽，却仍能一眼认出彼此，那些藏在时光里的蜕变与未变的默契，都要记进故事册的“重逢页”。
溪然站在书架旁，长发用木簪松松挽着，手里捧着高中生物笔记，封面上压着的柳叶标本还是三年前和林栀一起做的。“你居然还带着这个！”林栀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笔记上的标本，她也留了长发，发尾染着淡淡的亚麻色，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我把这几年收集的植物照片都存在里面，你看，这是去年在山里拍的野生兰花。”两人凑在一起翻照片，溪然突然从笔记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是三年前夹在《自然观察日记》里的植物记录，字迹还带着孩子气的工整。“我们当时居然连三叶草的叶脉都要记半天，”溪然笑着说，林栀点头，掏出手机拍下纸条和新照片的同框，贴在溪然的“重逢页”：“叶子没变，我们却能看懂更多植物的故事了。”
汐玥穿着舞蹈服外套，利落的短发别在耳后，比三年前更显挺拔。她刚走到空地上，就看见苏晓棠朝她挥手，苏晓棠也剪了短发，手里提着舞鞋袋，袋上印着“市舞蹈集训营”的字样。“还记得这个吗？”汐玥突然提起裙摆，露出内侧绣着的细柳纹——是三年前夏祭时绣的，如今图案淡了些，却仍清晰。苏晓棠立刻拉起她的手，走到柳树下即兴跳了段《柳荫舞》，汐玥的现代舞步多了几分力量感，苏晓棠的古典转腰更显柔美，两人配合着柳丝晃动，默契得像从未分开过。“下个月艺考模拟考，我报了这段舞的改编版，”苏晓棠说，汐玥点头：“我去给你加油，就像三年前你看我汇演那样。”汐玥把这段即兴舞蹈的视频截图贴进“重逢页”，旁边写：“舞步会变，一起跳舞的心意不变。”
顾念戴着细框眼镜，抱着新写的乐谱，坐在石凳上调试手机录音功能。瑶心背着吉他走过来，头发留到了及腰，发梢卷着淡淡的弧度；夏星眠也来了，手风琴换成了更轻便的便携式，肩带挂着小小的音乐符号挂件。“试试这个版本？”顾念把乐谱递过去，上面是改编后的《春日序曲》，多了段大提琴的旋律线——是她特意为夏星眠新学的乐器加的。三人合奏起来，顾念的钢琴更沉稳，瑶心的吉他多了些技巧性的扫弦，夏星眠的大提琴音色醇厚，旋律里藏着三年的时光感。“下个月校园音乐节，我们报这个节目吧，”瑶心说，顾念和夏星眠同时点头，顾念把乐谱的第一页撕下来，折成小方块贴进“重逢页”：“音符会变，一起合奏的默契不变。”
辰宇穿着高中校服，比三年前高了近二十厘米，手里提着显微镜箱子，镜片反射着阳光。温景然走过来，穿着同款校服，手里拿着《高中生物竞赛指南》，封面上画着复杂的细胞结构图。“还记得我们当年找的瓢虫吗？”辰宇蹲在柳树下，打开显微镜，载玻片上放着一片沾着蚜虫的椿树叶，“现在能看清蚜虫的细胞结构了。”温景然凑过去看，边看边和他讨论竞赛题，两人的对话里多了“细胞膜”“染色体”这些三年前不懂的词汇，却仍像当年那样，聊起昆虫就眼里发亮。辰宇把显微镜下的细胞照片打印出来，贴进“重逢页”，旁边粘了片新捡的椿树叶：“我们懂的变多了，对昆虫的喜欢不变。”
泽安穿着校队球衣，身形挺拔，手臂肌肉线条明显，手里拿着足球，上面印着“市中学生联赛”的logo。陈亦舟跑过来，也穿着球衣，胸前印着不同的校徽，两人击掌时，力道比三年前重了不少。“下周市赛，我们是对手队，”陈亦舟笑着说，泽安点头：“刚好，看看这三年谁进步更快。”两人在足球场踢了场迷你对抗赛，泽安的传球更精准，陈亦舟的突破更有冲击力，跑动间的呼喊比三年前更有力。休息时，泽安从球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旧照片——是三年前两人击掌的瞬间，照片边缘已经卷了边。“这个还留着？”陈亦舟惊讶，泽安把照片贴进“重逢页”，写：“对手会变，一起踢球的热血不变。”
熙安背着专业单反相机，镜头上贴着防刮膜，比三年前的拍立得专业了不少。陆屿走过来，手里拿着摄影比赛的宣传单，上面印着“城市自然风景”的主题。“三年前你教我拍的柳丝，现在能拍出更多细节了，”熙安打开相机，翻出刚拍的柳荫照片，逆光下的叶片纹路清晰可见，“这次比赛，我想拍一组‘柳荫时光’，把三年前和现在的照片拼在一起。”陆屿点头，掏出自己拍的晚霞照片：“我陪你一起拍，就像当年找拍摄角度那样。”熙安把三年前的拍立得照片和现在的单反照片打印出来，拼成双份，一份贴进自己的“重逢页”，一份递给陆屿：“相机变了，一起记录的心意不变。”
傍晚时，十六个人围坐在野餐垫旁，翻着各自的“重逢页”——有旧标本与新照片的对比，有舞裙纹样与新舞步的截图，有旧乐谱与新旋律的笔记，还有长高后的合影与三年前的照片重叠。风里飘着柳叶的清香，沫希掏出笔记本，提议：“我们把十五岁的目标写下来，明年这个时候再来拆。”大家纷纷点头，溪然写“生物竞赛进省赛”，汐玥写“艺考通过目标院校”，顾念写“音乐节演出成功”，辰宇写“找到新的昆虫品种”，泽安写“市赛夺冠”，熙安写“摄影比赛获奖”，林栀、苏晓棠等人也写下自己的目标，折成小方块，一起放进溪然带来的木盒里，埋在老柳树下。
就像林栀在“重逢页”末尾写的：“我们长了个子、学了新东西，却还能在柳荫下聊得像昨天才见过——原来最好的重逢，是我们都变好了，却还没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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