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邦中学篮球部的会议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投影仪的光束在黑暗中闪烁，映照出几张凝重而专注的脸。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帝光对阵三浦中学的比赛录像，尤其是下半场。
“停！”一个声音嘶哑的中年男人，正是正邦的主教练岩崎，他指着定格的画面。画面上，陈屿川正扬手指挥绿间跑位。“看这里，这个一年级的控卫，叫陈屿川。他不是‘奇迹的世代’里最耀眼的那几个，但你们看清楚他的眼神，还有他的手势。”
助理教练在一旁补充道：“根据三浦那边提供的有限资料和我们的观察，这个陈屿川，球风稳健，大局观极强。下半场帝光的战术体系，几乎是由他一手盘活的。他像是……把这些天才粘合在一起的胶水。”
岩崎教练重重哼了一声：“胶水？我看是大脑！那几个小子天赋是好，但上半场像无头苍蝇，尤其是那个青峰大辉，一点就炸。下半场呢？简直判若两队！问题就出在这个陈屿川身上！”
他快进录像，调到青峰那次突破分球给绿间三分的镜头。“看，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强打，却选择了分球。为什么？因为有人让他看到了更合理的选项。还有这里，”他又调到一次帝光的快攻，“对方控卫体力不支，他立刻抓住机会，毫不犹豫。这种洞察力和决断力，不像个一年级生。”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他们都是篮球老手，自然能看出门道。帝光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某个球员无解的个人能力，而是当这些个人能力被一个冷静的大脑有效组织起来的时候。
“我们必须重点研究这个陈屿川，”岩崎教练沉声道，“找到限制他的方法。掐断他这个点，帝光的体系运转至少会滞涩一半！另外，那个粉头发的女孩，好像是经理？她一直在记录什么……也不能忽视。”
投影仪的光束下，正邦的教练组开始了一场针对帝光，尤其是针对陈屿川的“解剖”会议。暗流，开始转化为具体的战术谋划。
与此同时，帝光中学篮球馆内，气氛却与正邦的凝重截然不同……如果硬要形容，大概是充满了各种意义上的“哀嚎”。
“啊啊啊！不行了！太快了！小青峰你慢点！”黄濑凉太惨叫着，又一次被青峰大辉用一模一样的交叉步变向过得干干净净，狼狈地摔在地板上。
青峰抱着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咧开，带着几分恶劣的快意：“哼，这就受不了了？三浦那些家伙可比这狠多了。” 他虽然嘴上嘲讽，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以往的随意，多了些认真。显然，上一场比赛的经历，让他潜意识里也开始重视起基础技术和节奏变化。
陈屿川走过来，把黄?拉拉起来：“凉太，别只想着模仿青峰的动作幅度和速度。注意看他重心下沉的时机，以及肩膀的假动作。你的模仿太‘形似’而缺乏‘神髓’。”
“屿川哥，道理我都懂，可是做起来好难啊……”黄濑哭丧着脸，揉着摔疼的屁股。
“那就继续练，直到身体记住为止。”陈屿川毫不心软，然后转头看向另一边，“青峰，你也是。别光顾着过人，注意护球手的使用，还有，尝试在高速中观察队友的位置，哪怕只是瞟一眼。”
青峰撇撇嘴，但还是“嗯”了一声。他讨厌这些条条框框，但又不得不承认，当自己开始注意这些细节后，突破似乎……更省力，也更有效了？
“嘀嘀——！”哨声响起，赤司征十郎拍了拍手，“分组对抗练习。紫原、绿间、青峰一队，陈屿川、黄濑、替补队员一队。”
分组一出，黄濑的脸更垮了：“不是吧小赤司！这阵容也太不公平了！” 对面三个“奇迹”级，自己这边除了屿川哥，就剩俩替补队员。
赤司面无表情：“实力相当叫练习，实力悬殊叫磨练。开始。”
练习赛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青峰在陈屿川的“提醒”下，虽然依旧犀利，但不再无脑单干，偶尔也会分球给内线的紫原或者外线的绿间。紫原在内线如同巨灵神，随便一伸手就能干扰甚至盖掉投篮。绿间则像一台无情的三分机器，只要有一点空隙，球就如同制导导弹般飞向篮筐。
黄濑被虐得惨不忍睹，防守端被青峰和紫原轮流蹂躏，进攻端则被绿间的长臂干扰得几乎无法出手。
“啊啊啊！小绿间你的手是长臂猿吗！”
“紫原你个怪物！别在我头上扣篮啊！”
“小青峰你又来！”
整个球场都回荡着黄濑的悲鸣。陈屿川则陷入了苦战，他需要同时组织进攻，还要分担防守压力，面对青峰和紫原的轮番冲击，以及绿间在外线的虎视眈眈，他必须将大脑运转到极致，才能勉强维持局面。
桃井五月在场边飞快地记录着，眉头微蹙：“青峰君的左侧突破成功率比右侧高15%，但传球选择右侧更多……绿间君在受到轻微干扰下，投篮命中率会下降12%……紫原君的防守范围虽然大，但连续起跳后的反应速度会慢0.3秒……”
她的数据，不仅是给陈屿川看的，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他队员。青峰在一次突破分球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桃井的方向，仿佛在确认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练习赛结束，黄濑直接呈“大”字型瘫在地板上，眼神空洞：“我感觉身体被掏空……”
陈屿川也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球衣，但眼神依旧明亮。这种高强度的对抗，虽然累，却让他对队友的特点和球队可能面临的困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绿间走到场边喝水，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桃井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难得地主动开口：“记录得……很详细。”
桃井开心地笑了：“这是为了大家能变得更强！”
青峰用毛巾擦着汗，走到陈屿川身边，看着瘫在地上的黄濑，难得没有嘲讽，只是哼了一声：“这家伙，虽然吵了点，但确实比之前耐打了一点。”
陈屿川笑了笑：“都在进步。”
赤司征十郎将一切尽收眼底，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磨合，痛苦但必要。只有经过这样的锤炼，这块璞玉才能绽放出真正震惊世人的光芒。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正邦中学，以及其他无数被帝光天赋所震撼或警惕的学校，将会带着针对性的战术，成为他们锤炼之路上的又一块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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