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断李慕媤的电话,还没等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伴随着熟悉的震动。
这次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徐莎莎。
罗小飞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更真实、也更放松的笑意,按下了接听键。
“喂?莎莎?”
“小飞!!!”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一个清脆、明亮,如同山涧清泉撞击卵石般充满活力的女声,音量之大,几乎要穿透直升机的噪音。
“你没事吧?!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快担心死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们那个岩罕大队长又联系不上,我都想买张机票直接飞过去了!”
徐莎莎的声音如同机关枪,语速快得几乎不带停顿,充满了少女特有的夸张和毫不掩饰的焦急。
罗小飞甚至能脑补出,在毕节一中那间充满书香气的教师宿舍或者办公室里,徐莎莎一定是急得团团转。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可能还带着点熬夜等待的红血丝。
“我没事,莎莎,刚执行完任务。”
罗小飞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山里信号不好,让你担心了。”
“何止是担心!我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徐莎莎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的嗔怪。
“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到你被一大群坏人追,掉进一个大坑里了!吓醒之后就一直睡不着!
小飞,你们抓坏人是不是特别危险?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饿受冻?你们……”
她的问题天马行空,从危险程度问到吃没吃饭,从受伤情况问到有没有想她(虽然问得比较含蓄)。
充满了属于她的、不带任何专业审视的、纯粹而直接的关心。
罗小飞耐心地一一回答:“危险是有点,但你小飞哥多厉害啊,是吧?那些坏蛋哪是对手。
没受伤,好着呢。吃饭?嗯,任务刚结束,回去就吃……想啊,怎么不想,想着回去听你叽叽喳喳呢……”
他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与刚才和李慕媤通话时的状态又有所不同。
面对徐莎莎,他更像是一个被依赖、被牵挂的兄长,需要展现出可靠和让人安心的一面。
“哎呀,谁叽叽喳喳了!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徐莎莎在电话那头不满地抗议,但语气里明显带着欢喜。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次任务结束了,应该有假期了吧?
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后街新开了一家酸汤鱼,可好吃了!还有啊,我发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适合写生,你回来我带你去啊……”
她开始兴奋地规划起他回来之后的事情,仿佛他已经踏上了归程。
罗小飞微笑着听着,感受着电话那头传递过来的、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和期待。
仿佛一股暖流,缓缓驱散着他身体里积攒的寒意和杀戮带来的负面情绪。
他没有打断她,任由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偶尔附和一句:“嗯,好,回去一起去吃。”
“是吗?那地方被你吹得天花乱坠,我倒要看看有多漂亮。”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接听第二个电话,脸上不自觉地露出那种温和甚至带着点宠溺的笑容时。
坐在他对面,一直闭目养神、实则也在平复心绪的黄雅琪,悄然睁开了眼睛。
黄雅琪看着罗小飞那副对着电话“傻笑”(在她看来有点)的样子,听着他明显放柔、甚至带着点哄人意味的语气,英气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听不清电话具体内容,但那语调的差别,以及罗小飞脸上那不同于平时痞气或严肃的表情,让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先是那个声音清冷、语气却不容置疑、仿佛对他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的李慕媤。
现在又是这个声音清脆、活泼、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份炽热关心的……莎莎?
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毕节,隔着这么远,却仿佛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一样,任务刚一结束,电话就迫不及待地追了过来?
那份惦记和担心,似乎……超出了普通朋友或者战友的范畴?
黄雅琪抿了抿嘴唇,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将这点莫名的烦躁压下去,但耳边罗小飞那刻意压低却依旧能听到的、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
却像一根细小的羽毛,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的心绪,让她无法真正平静。
这家伙……人缘还挺好?红颜知己遍天下?
她暗自撇了撇嘴,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深究的、淡淡的郁闷,在这轰鸣的归途上,悄然弥漫开来。
直升机最终平稳地降落在边境某军区基地的专用停机坪上。
旋翼缓缓停止转动,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任务结束后特有的、混合着疲惫与安宁的寂静。
舱门打开,清晨湿润而清新的空气涌入,驱散了一些机舱内浑浊的气味。
队员们依次起身,动作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迟缓僵硬。
罗小飞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四肢,正准备跟随队伍下机,岩罕大队长那粗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带着戏谑:“行啊,老罗!这万里长征还没走完呢,关心慰问电话就一个接一个,业务够繁忙的啊?
瞧你这小脸蛋,都快笑成朵喇叭花了!是咱李大军医,还是那位声音甜得能齁死人的徐老师啊?”
罗小飞老脸一红,没好气地瞪了岩罕一眼,压低声音:“去你的!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就是普通朋友问候一下。”
“普通朋友?”岩罕嘿嘿一笑,凑近了些,用手肘捅了捅他。
“得了吧你!我耳朵又没聋!李医生那语气,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给你做全身检查!徐老师那边,隔着手机我都能闻到酸汤鱼的味儿了!
还‘小飞’~叫得多亲热!”他故意捏着嗓子学了一句,学得四不像,惹得旁边几个听到的队员也忍不住低笑起来。
罗小飞被他臊得有些挂不住,作势要踢他:“滚蛋!再瞎说下次行动让你打头阵当诱饵!”
“哟嗬,恼羞成怒了是吧?”岩罕灵活地躲开,笑得更大声了。
“我看你是心虚!不过老罗,不是我说你,这桃花运太旺了也伤身啊,你看你这黑眼圈,我看不光是累的吧?
是不是还得操心怎么回电话啊?”他挤眉弄眼,一副“我懂的”表情。
罗小飞懒得再理这个损友,笑骂了一句,快步走下了舷梯。
脚踩在坚实的水泥地上,他才真正有了一种“回来了”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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