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默三人留在了乌镇。
在唐棠的奔走和陈默那蕴含地脉之力的独特说服下,文旅局最终采纳了一个折中方案:保留翰林坊,将其作为广场的文化核心进行保护性修缮,周围设计成开放式的文化展区。这个结果让老学者王爷爷喜极而泣,也让镇上的文化爱好者们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也让陈默和唐棠迅速熟悉起来。唐棠带着他们游览乌镇,不是走马观花,而是去感受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美——一堵斑驳的墙,一座不起眼的拱桥,甚至是一扇雕花木窗。在她温柔的讲述和灵动的画笔下,这些寻常景物仿佛都被赋予了独特的生命和故事。
陈默发现,自己非常享受与唐棠相处的时光。她的纯粹、她对“美”的执着与感知,像一股清泉,洗涤着他因肩负重任而时常紧绷的心神。而唐棠也被陈默那份沉静、包容,以及对万物本质的深刻理解所吸引。他们一个能感知大地脉络,一个能捕捉万物神韵,交流起来竟有种天然的默契,仿佛认识了很久。
这一日,黄昏。唐棠在自己的小画室里,准备修复一幅家传的、有些破损的古画——《江村暮霭图》。画作意境高远,但年代久远,绢本脆弱,色彩也有些晦暗。
“需要帮忙吗?”陈默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唐棠看着画作,有些犹豫:“这幅画的灵韵有些受损,修复不当,反而会伤其根本。我试过几次,都不敢轻易下笔。”
“或许,我可以试试。”陈默走到画案旁,没有去碰触画笔,而是将手掌虚悬在古画上方,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并非要修复绢布和颜料,而是将灵觉沉入地脉,引动一丝最温和纯净的大地生机,混合着自身清光,如同晨曦雨露般,温柔地滋养向那幅古画中蕴含的、微弱的“意境灵韵”。
唐棠屏息看着。在她的“画魂”视角中,她震惊地看到,陈默手中流淌出的清光,如同最细腻的灵墨,缓缓渗入古画的“神魂”之中。那原本有些滞涩、黯淡的画境,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开始重新焕发出生机。画中的江流仿佛重新开始流淌,暮霭也变得灵动起来,整幅画的意境变得更加深邃、鲜活!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修复,而是神魂层面的滋养!
片刻后,陈默收回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种精细的操作消耗不小。
唐棠迫不及待地看向古画,只见画作本身材质变化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一种磅礴而灵动的气韵扑面而来,仿佛能听到江流声声,看到暮霭浮动。
“这……太不可思议了!”唐棠美眸圆睁,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感激,“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万物有灵,画亦然。我只是帮它补充了一些流失的‘本源’。”陈默微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下笔修复了,它的‘神魂’足以支撑。”
唐棠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拿起画笔。这一次,她下笔如有神助,感觉自己的“画魂”之力与古画中那股被陈默滋养后愈发活泼的灵韵完美交融,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仅修复了破损,更仿佛为这幅古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幅《江村暮霭图》焕然一新,神采奕奕,灵光内蕴,甚至比它全盛时期更添几分玄妙。
唐棠放下笔,激动地看着陈默,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陈默,谢谢你!我从未想过,画作还能以这样的方式被‘治愈’。”
陈默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而充盈。他轻声道:“是你的‘画魂’,赋予了它被治愈的可能。”
四目再次相对,画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的潺潺水声。一种无声的情愫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比言语更加动人。
许斌和岑什兰站在画室门口,没有进来打扰。许斌摸着光头,小声嘀咕:“岑姑娘,陈大哥和唐姑娘好像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岑什兰看着室内那对璧人,沉默了片刻,才清冷地吐出两个字:“共鸣。”
是的,是灵魂的共鸣。陈默的地脉之力承载万物,唐棠的画魂之道诠释万物,他们的力量本质,他们的内心世界,在此刻产生了最美妙的共振。
当晚,月色如水,洒在古镇的石板路上。陈默和唐棠并肩走在无人的小巷。
“糖糖,”陈默第一次唤出这个亲昵的称呼,语气自然而温柔,“我很快要继续我的旅程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去看,很多威胁需要去应对。”
唐棠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月光映照着她的侧脸,美得不可方物。她微微一笑,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我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世界很大,你的责任很重。”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的世界很小,以前只有画笔和眼前的风景。但现在……我想用我的画笔,帮你记住那些美好,抚平那些伤痕。陈默,带我一起走吧。我想看看你眼中的世界,想用我的方式,和你一起……守护这份安宁。”
陈默看着她清澈而勇敢的眼睛,心中被巨大的感动和喜悦填满。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十指相扣。
“好。”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最简单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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