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8日,下午18:00。距离72小时人道静默期结束,仅剩最后几小时。波克罗夫斯克,东线。寒风卷着雪粒和硝烟残余的气息,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着焦黑的冻土。战壕里,士兵们蜷缩在冰冷的泥泞中,神经紧绷如弦,手指搭在冰冷的扳机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死寂的“死亡地带”。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沉重的鼓点。
静默期结束后的第一秒,会是什么?
是震耳欲聋的炮火?
还是死神的镰刀?
突然!
所有加密通讯频道、所有野战电台、所有士兵的个人终端,同时被最高级别的指令强行切入!
一个冰冷、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e军):
“全体作战单位注意!最高统帅令!自即刻起,所有部队停止一切进攻行动!就地转入防御!无限期停火!等待进一步指令!重复:无限期停火!停止一切进攻行动!”
紧接着,是另一个嘶哑、疲惫却带着决绝的声音(wu军):
“致所有邬国武装力量成员!总统令!自即刻起,全线停火!无限期停火!停止一切射击!停止一切敌对行动!坚守阵地!等待后续命令!荣耀归于wu国!”
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如同两道惊雷,劈开了死寂。
观察哨里,阿列克谢·伊万诺夫正死死盯着夜视仪里那片绿色的死寂。指令传来的瞬间,他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停火?无限期停火?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操!!!停火了!!!真他妈停火了!!!”瓦西里·彼得罗维奇中士的狂吼如同炸雷般在狭小的掩体里爆开!他猛地从角落里窜起来,一把抢过阿列克谢的夜视仪扔到一边,然后狠狠抱住阿列克谢,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浓烈的伏特加酒气喷在他脸上,“听见了吗?!西伯利亚佬!停火了!无限期!妈的!我们活下来了!能回家了!!”
阿列克谢被拍得几乎喘不过气,但瓦西里的狂喜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麻木的神经。他猛地推开瓦西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照片,泪水瞬间决堤,滚烫的泪珠砸在冰冷的照片上。
“妈……娜塔莎……停火了……我……我能回家了……”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方向。
战壕里瞬间炸开了锅!
“乌拉!!!停火了!!!”
“回家!老子要回家!”
“伏特加!谁还有伏特加!!”
“妈妈!我活着!我活着啊!!”
年轻的士兵们从藏身洞里冲出来,疯狂地拥抱、跳跃、嘶吼!有人将钢盔高高抛向天空,有人跪在泥泞中掩面痛哭,有人拿出珍藏的、皱巴巴的家信,一遍遍亲吻。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绝望、思乡之情,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喷发!一瓶瓶劣质伏特加被传递着,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暖意和虚幻的狂喜。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狂喜中。
在战壕深处,“政委”阴沉着脸,召集了几个班长。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油墨味的文件。
“都他妈安静点!”他厉声呵斥,压过欢呼声,“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点命令就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他挥舞着文件:“最高统帅的命令是‘就地转入防御’!‘等待进一步指令’!不是放假!不是狂欢!敌人就在对面!随时可能背信弃义!看看他们(指wu军)!他们会真心停火吗?!”
他指着文件上的条款:“看看!‘无限期停火’!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谈判!意味着妥协!意味着我们可能要在别人的土地上,看着别人生活!想想克里半岛!想想顿巴!想想我们牺牲的兄弟!他们的血白流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煽动性的愤怒:“警惕敌人的阴谋!加强戒备!加固工事!检查武器弹药!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背叛!祖国需要我们坚守!直到最后的胜利!或者……最后的命令!”
欢呼声并没有停止。
瓦西里撇撇嘴,低声嘟囔:“妈的,这狗日的政委……”他偷偷把半瓶伏特加塞给阿列克谢,“别理他!喝!庆祝我们活下来了!”
西线,wu军阵地。奥列格·科瓦连科少尉站在被炸毁的房屋废墟上,抬起头,望向东方那片焦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是释然?是沉重?还是更深的警惕?
“排长?”塔拉斯(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停火……是真的?无限期?”
奥列格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阵地:“总统令!无限期停火!停止一切射击!坚守阵地!”
“荣耀归于wu国!!!”
“我们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妈妈!我活着!!”
“米哈伊尔!你看到了吗?!停火了!!”
士兵们冲出掩体,拥抱在一起,泪水混合着泥土在脸上流淌。有人疯狂地亲吻着手中的步枪,有人跪在地上,对着基辅的方向祈祷。塔拉斯紧紧攥着米哈伊尔留下的口琴,放在唇边,吹响了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声音哽咽。连一贯凶狠的“熊”,也停下了擦拭机枪的动作,怔怔地看着欢呼的人群,粗犷的脸上肌肉抽动,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如同野兽般的叹息,眼中竟也泛起一丝水光。
但“鹰眼”依旧趴在他的狙击位上,m110 SASS狙击步枪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向那片“死亡地带”。热成像仪里,e军阵地人影晃动,欢呼雀跃。他冷冷地对着通讯器说:“排长,e国佬在庆祝。但他们的机枪阵地和反坦克小组,没有撤出前沿工事。”
奥列格的心猛地一沉。他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e军士兵在狂喜之后,并没有放松警戒。部分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加固被炮火损坏的掩体,检查武器。
“全体注意!”奥列格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响起,压过了欢呼,“停火令已下!但战争并未结束!保持最高警戒!防止任何可能的挑衅或突袭!检查武器!加固工事!无人机升空!监控‘死亡地带’和敌纵深区域!”
“熊”第一个反应过来,咆哮道:“都他妈听见排长的话了吗?!别光顾着乐!e国佬随时可能翻脸!给老子打起精神!机枪阵地!检查弹药!迫击炮组!标定备用阵地!”
士兵们脸上的狂喜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习惯性的警惕和紧张。他们默默地回到战位,检查武器,加固沙袋,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对面。欢呼声消失了,阵地重新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塔拉斯放下口琴,默默拿起夜视仪,对准了e军阵地。
在“死亡地带”边缘,一处由联合国和IcRc紧急设立的战地医院,白色帐篷上印着巨大的红十字,此刻成为了停火后第一缕人性的微光。得益于静默期建立的人道走廊和停火令的保障,医疗队得以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运作。
帐篷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和伤痛的气息。来自双方的伤员被并排安置在简易病床上。他们穿着不同的军装,带着不同的伤痛,此刻却同样虚弱地躺着,眼神空洞或充满痛苦。
一名年轻的e军士兵(腹部中弹),看着旁边病床上一个失去左腿的wu军士兵,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和茫然。wu军士兵也看着他,眼中没有仇恨,只有一种被战争彻底摧毁的麻木。
“水……”e军士兵虚弱地呻吟。
一名wu军卫生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口。动作有些僵硬,但没有敌意。
“谢……谢……”e军士兵艰难地说出这个词。
wu军士兵别过脸去,没有回应。仇恨的种子深埋心底,并非一次停火就能消融。帐篷外,双方的警戒士兵隔着铁丝网和沙袋工事对峙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偶尔有目光交汇,也迅速移开,如同触电般。
夜幕降临。波克罗夫斯克前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没有炮火,没有枪声,没有爆炸。只有寒风呼啸着掠过焦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e军阵地,士兵们蜷缩在加固后的掩体里。狂喜过后,是巨大的空虚和对未来的迷茫。瓦西里和阿列克谢分享着最后一点黑面包和冰冷的“茶”。瓦西里喋喋不休地规划着回家后要喝多少伏特加,要睡多久的觉。阿列克谢则沉默地摩挲着照片,眼神飘忽。前沿观察哨报告,wu军无人机活动频繁。
wu军阵地,士兵们轮流休息,但半数以上依旧保持战斗警戒。“鹰眼”的狙击枪从未离开观察口。“熊”的机枪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塔拉斯操作着热成像仪,屏幕里,e军阵地后方有车辆灯光移动,疑似在调动物资或预备队。奥列格站在废墟上,望着东方那片黑暗,眉头紧锁。停火是命令,但和平远未到来。顿巴的高度自治?克里半岛的冻结?这些字眼像尖刺一样扎在他心上。他想起妻子和女儿在炮火中消逝的脸庞,想起米哈伊尔临死前的眼神。战斗停止了,但失去的一切,永远无法挽回。
一架wu军的“旗手”(bayraktar)tb2无人机无声地掠过夜空,高清摄像头扫过下方焦黑的土地。画面传回后方指挥部:扭曲的坦克残骸、巨大的弹坑、散落的武器零件、以及……几具未来得及收敛的、被白雪半掩的尸体。寂静的战场,如同一个巨大的、尚未愈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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