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谨那晚直播的“闪光西红柿”事件，果然在小范围内引起了点风波。
虽然大部分观众认为是镜头反光或者特效，但还是有那么一小撮人坚信自己看到了“神迹”，在评论区、贴吧里讨论得沸沸扬扬，甚至给柳谨起了个外号叫“终南山闪光蔬果哥”。
柳谨看着这些讨论，心里有点发毛，又有点暗爽。他果断选择了装死，连续几天没开播，打算让热度自己冷下去。
清虚老徒弟倒是很兴奋，每天捧着老年机刷那些讨论帖，看到有人夸“师尊神通广大”就偷偷点个赞，看到有人质疑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跟人理论。
“师尊，您看！又有人说您是得道高人了！”清虚献宝似的把手机递给柳谨。
柳谨扫了一眼，是个分析帖，楼主信誓旦旦地说那光是“灵气外泄”的表现，还配了张模糊的截图。
“胡扯。”柳谨板着脸，“哪来的灵气？那是科学的光学现象！让你平时多读书！”
清虚讪讪地收回手机，嘴里嘟囔：“可弟子觉得那就是仙光……”
“觉得没用，要讲证据！”柳谨敲打他，“下次直播再乱带节奏，扣你汤喝！”
这一招直接捏住了清虚的命门，他立刻保证：“弟子不敢了！绝对不乱说了！”
打发走清虚，柳谨的目光落到了墙角那个脏兮兮的瓦罐上。
那罐“龙血膏”一直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放在那儿还挺碍事。他想了想，决定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还搞不明白，就扔了算了，反正就花了五百块。
他再次打开瓦罐，那股混合着微弱灵气的古怪味道又冒了出来。这次，他屏住呼吸，用小木勺挖了一点点，没有用水化开，而是直接凑近仔细观察。
黑乎乎，粘稠，里面似乎有些极细的植物纤维和矿物颗粒。
他尝试着又渡入一丝仙气，依旧泥牛入海。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柳谨有些烦躁，下意识地用木勺搅了搅。
忽然，他注意到在罐子最底部，似乎沉淀着一些更深色、更细腻的膏状物。他小心地将上面的杂质刮开，舀起一点底层的膏体。
这部分的颜色更深，近乎墨黑，但质地似乎均匀一些。他再次渡入仙气——
这一次，那丝仙气仿佛被激活了！虽然依旧微弱，但底层的膏体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共鸣，那土腥味的灵气波动也明显了一点点！
“咦？”柳谨来了精神。
他连忙找来一个空碗，小心翼翼地将瓦罐里的黑膏全部倒出来，然后耐心地将上层粗糙的、混杂着太多杂质的部分剔除，只留下底层那点墨黑细腻的膏体，大概只有鸽蛋那么大一小团。
他捧着这点精华，再次感知。
没错！灵气波动虽然依旧不强，但比之前纯粹了不少，那土腥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难以察觉的、类似百果发酵后的醇厚气息？
一个荒诞的念头突然闯入柳谨的脑海。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杂书，传说有些深山的猿猴会采集百果堆积于洞中，偶然发酵成一种奇特的“酒膏”，俗称“猴儿酒”的精华沉淀？而这瓦罐如此粗陋，又沾满泥土……
难道那瘦老道不是在骗人，而是真的从哪个山旮旯里挖到了这玩意儿，自己都不认识，胡乱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冒充“龙血膏”？
柳谨越想越觉得可能！
如果是天然形成的百果酒膏，历经岁月，蕴含一丝天地精华（灵气）也就说得通了！虽然被那老道胡乱添加东西污染了大部分，但这最精华的部分，或许真有点用处？
他看着碗里那一小团墨黑的膏体，犹豫了一下，用指尖沾了一点点，放进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味道瞬间炸开！极致的酸、涩、苦之后，竟然泛起一丝绵长的甘甜和醇香，更重要的是，一股远比仙参汤温和但更加深厚的暖流迅速蔓延开来，缓缓渗入四肢百骸，甚至对他的神识都有轻微的滋养效果！
虽然远不如仙丹霸道，但比仙参汤的效果强多了！而且重点是，它滋养的是神魂和精神力！
“捡到宝了！”柳谨眼睛瞬间亮了！
这玩意儿，对缓解他每日“滴灌”后的精神疲惫，绝对大有裨益！甚至可能对修炼神识有帮助！
“清虚！”柳谨心情大好。
“弟子在！”
“今日表现不错，晚上多加一道炒鸡蛋！”
“谢师尊！”清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表现不错”，但有加餐总是好的。
那鸽蛋大小的一团“猴儿酒膏”精华，被柳谨宝贝似的收在了小玉瓶里。
每次修炼完毕，或者给人参苗“滴灌”到头晕眼花时，他便用指甲盖挑取那么一丁点儿，含入口中。那复杂的滋味过后，带来的是一股温和而持久的力量，缓缓滋养着他消耗过度的精神，效果比深度睡眠还好上几分！
连续试了几次，柳谨明显感觉自己恢复的速度加快了，甚至每天能多坚持一会儿“滴灌”，那缕气流的增长也似乎快了一丝丝。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柳谨对着小玉瓶啧啧称赞，“这可比人参汤省事多了！”（主要是省人参，那可比省事重要多了）
清虚老徒弟也发现师尊近日精神头更足了，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偶尔看他练功出错，训斥起来都中气十足。他暗自揣测，定是师尊修为又有精进，心中敬畏更甚。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烦恼很快来临——那团酒膏，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柳谨看着玉瓶里只剩下黄豆粒大小的一点点，心疼得直抽抽。这玩意儿效果是好，但不经用啊！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最多再撑两天。
“坐吃山空不行，得开源！”柳谨捏着玉瓶，眼神坚定，“既然这‘猴儿酒膏’可能是‘猴儿酒’的沉淀，那找到猴儿酒，岂不是能量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终南山这么大，有猴子不奇怪。有猴子，就有可能找到传说中的猴儿酒！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守着这点库存干瞪眼强。
说干就干！他立刻开始制定“寻宝计划”。
首先，得确定猴子大概的活动范围。这个好办，平时上山下山，偶尔也能听到猴叫，看到猴影，大致方向是知道的。
其次，得准备点引诱猴子的东西？香蕉？苹果？也不知道终南山的猴子吃不吃这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怎么找？漫山遍野乱窜肯定不行，得有点技巧。
柳谨想起那瓦罐上的泥土和那丝独特的土腥灵气，心里琢磨：这酒膏能被那瘦老道挖到，说明不是在树上，很可能是在某个废弃的树洞或者岩洞里，历经岁月沉淀形成的。所以，重点应该搜索那些看起来年代久远、可能有树洞的老树，或者偏僻的岩缝石洞。
“清虚！”
“弟子在！”清虚立刻跑过来。
“交给你个任务。”柳谨一脸严肃，“去打听一下，山下附近哪个村的老人对终南山最熟悉，尤其是知道猴子经常在哪片活动，或者以前听说过山里有什么奇怪山洞、老树洞之类的传说。”
清虚一听，眼睛亮了：“师尊，您是要……寻访仙踪，探查古洞？”他自动脑补了师尊要寻找上古修士遗迹的戏码。
“嗯，算是吧。”柳谨含糊道，“记住，要悄悄打听，别声张。”
“弟子明白！必定办得稳妥！”清虚领命，感觉肩负了重大使命，立刻下山去了。
柳谨则开始准备进山的东西：结实的背包、绳子、砍刀、手电筒、充电宝、还有最重要的——几个密封性好的玻璃罐子。当然，香蕉苹果也买了一些。
下午，清虚回来了，一脸兴奋：“师尊！打听到了！山脚下李家沟的李老伯，年轻时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猎手和采药人，对山里最熟！他说西山那边老林子深，猴子多，以前还有人见过猴子往一些大树洞里藏果子！他还说……说有些老洞邪乎，不让轻易靠近。”
西山老林子？柳谨记下了。邪乎？说不定就是有宝贝的地方！
“干得不错。”柳谨点点头，“明日一早，我进山一趟。你看好家，尤其是……嗯，你懂的。”
“师尊放心！弟子誓死守护灵参！”清虚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师尊，可否带弟子一同前去？弟子虽不才，也能为您鞍前马后，探路背物！”
柳谨想了想那老林子可能的路况，又看了看清虚虽然硬朗了不少但毕竟年迈的腿脚，果断拒绝：“不必。此行非是游山玩水，你留守更为重要。”
主要是带个拖油瓶，万一真找到宝贝，跑都跑不快。
清虚虽然失望，但也不敢违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柳谨背着准备好的行囊，揣着那最后一点酒膏，如同即将出征的勇士，踏上了寻找“猴儿酒”的征程。
清虚站在院门口，望着师尊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敬仰和期待。
“师尊定是去探寻大机缘了！说不定回来时，就能炼出真正的仙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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