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萍镇的巷子里还飘着晨雾,晒谷场仓库外的油灯早已燃尽,只留下一圈黑色的灯芯灰。林惊尘、苏慕言、柳轻烟和赵文轩已聚在仓库旁的屋里,桌上摆着柳轻烟备好的“真言散”,还有绳索、布条等物——今日要审那四个焚天门弟子,半点都不能马虎。
“乡亲们都安排好了吗?别让无关人靠近仓库,免得走漏风声。”林惊尘先问苏慕言,昨日押回的两个弟子知道幽冥渊的路,仓库里还关着两个搜线索的,若是让他们串供,或是被外人惊扰,怕是问不出真话。
“放心,张老丈带了三个乡亲守在晒谷场门口,其他路口也有人盯着,保证没人能进来。”苏慕言拍了拍手里的铁链,“我先去把仓库里的人一个个带出来审,省得他们待在一起耍花样,惊尘你帮我看着,轻烟姑娘准备好真言散,赵师兄身子还虚,就在屋里歇着,帮咱们把把关。”
赵文轩摇摇头,扶着桌子站起身:“不碍事,我在青城时也审过不少奸细,能帮你们留意些细节,免得被他们的假话蒙骗——焚天门弟子嘴硬,就算服了真言散,也可能故意说半截话,得仔细追问。”
几人商量妥当,苏慕言率先走向仓库,钥匙插入锁孔,“咔嗒”一声轻响,打破了晨雾的寂静。他先走进仓库,解开其中一个搜线索的弟子的布条,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拖了出来——这弟子正是昨日掉进引水沟的,脸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泥点,见了屋里的四人,眼神立刻躲闪起来。
“坐!”苏慕言将他按在椅子上,铁链往桌腿上一缠,牢牢固定住他的手腕,“今日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若是敢撒谎,有你好受的!”
那弟子梗着脖子,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焚天门,没门!”
柳轻烟上前一步,手里拿着小瓷瓶,眼神平静:“没人要杀你,也没人逼你,只是让你服点药,好好说话而已。”话音刚落,她伸手捏住那弟子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将瓷瓶里的白色药粉倒了小半进去,又递过一碗水,“咽下去,不然呛着自己。”
那弟子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却被苏慕言按住后颈,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不过片刻,他的眼神就变得涣散起来,脑袋也微微摇晃,显然真言散起了效果。
“昨日你和同伙去青萍镇,找的到底是啥线索?”林惊尘率先发问,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那弟子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含糊,却如实答道:“找、找护世剑的线索,教主说线索在青萍镇的稻田里,标记是带剑纹的石子……我们只拿到两颗,还没来得及找具体位置,就掉进陷阱了。”
“你们怎么知道线索在稻田里?是谁告诉你们的?”赵文轩追问,这才是关键——焚天门能精准找到青萍镇,还知道线索藏在稻田,定然有内鬼。
“是、是青城派的刘长老,他说林啸天当年把线索藏在青萍镇稻田,还画了简易的图……刘长老早就投靠了咱们焚天门,帮咱们传递正道的消息。”那弟子如实答道,语气里没有半分隐瞒。
林惊尘和赵文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怒意——刘长老在青城派辈分极高,当年林惊尘揭露青城与焚天门勾结时,这人还假惺惺地帮着辩解,没想到竟是隐藏最深的内鬼。
“再问你,焚天门在青萍镇还有其他暗探吗?”柳轻烟接着问。
“没、没有了,就我们四个,刘长老说人多容易暴露,让我们先探探情况,若是找到了线索,再派大队人马来……”那弟子说完,脑袋一歪,靠在椅背上,昏睡了过去——真言散药效有限,问完关键问题,人也撑不住了。
苏慕言将他拖到一旁,又去仓库里带了另一个搜线索的弟子出来。有了前车之鉴,这弟子不敢再反抗,柳轻烟给他服下真言散后,他很快就吐了实情,所说的内容和前一个弟子一致,还补充了刘长老与焚天教主的联络方式,印证了内鬼的说法。
接下来被带出来的,是林惊尘昨日押回的弟子。这人知道幽冥渊的情况,几人都格外慎重。服下真言散后,他眼神涣散,林惊尘立刻问道:“幽冥渊里的布防怎么样?林啸天被关在什么地方?”
“幽、幽冥渊外有三道哨卡,第一道在断魂崖,第二道在渊口的石桥,第三道在渊底的大殿外……每个哨卡有十个弟子把守,还配了弓箭手。”那弟子缓缓说道,“林啸天被关在大殿后的密室里,有四个护卫看守,教主还让药师给他下了‘牵机毒’,每月要服一次解药,不然会全身剧痛而死……”
“牵机毒?”柳轻烟脸色一变,“这毒霸道得很,若是断了解药,最多撑不过半月,而且解药配方只有焚天教主手里有,旁人根本配不出来。”
林惊尘的心猛地一沉,原本还想着等赵文轩伤好再慢慢制定计划,如今看来,根本等不起——若是不能尽快拿到解药,就算救出父亲,也撑不了多久。
“还有,教主最近在召集各分舵的人,说要在十日后果断渊,开启护世剑的封印……”那弟子接着说道,声音越来越低,“教主说,只要拿到护世剑,就能一统江湖,到时候所有正道门派都得听焚天门的……”
“十日?!”苏慕言猛地站起来,铁链“哐当”一声响,“这么急?咱们根本来不及召集帮手啊!”
赵文轩皱着眉,沉思片刻:“十日时间确实紧,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机会。断魂崖的哨卡虽有弓箭手,但崖下有一条小路,是当年我追查线索时发现的,很少有人知道,咱们可以从那条路绕过去,避开第一道哨卡;渊口的石桥,护卫大多在白天巡查,夜里只会留两个弟子守着,咱们可以夜里行动,悄悄解决;至于渊底的密室,只要能避开大殿外的护卫,找到密室的入口,就能救出林伯父。”
“可牵机毒的解药怎么办?就算救出林伯父,没有解药,还是没用。”柳轻烟担忧地说。
“解药在焚天教主手里,咱们只能冒险一试——救出林伯父后,想办法拿到教主的解药,若是拿不到,我再想办法用草药暂时压制毒性,虽然不能根治,但能多撑些时日,等日后再找解药配方。”
林惊尘看着几人,眼神渐渐坚定:“事不宜迟,咱们今日就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去幽冥渊——赵师兄,你身子还虚,若是实在撑不住,就留在青萍镇,帮咱们守着稻田和线索。”
“不行!”赵文轩立刻拒绝,“我知道幽冥渊的路,也熟悉里面的布防,你们去我不放心,再说救林伯父,我也有责任,就算身子虚,也能帮上忙。”
几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苏慕言拍了板:“这样,今日白天,赵师兄好好休养,轻烟姑娘给你多配些补气血的药,惊尘你和我去准备些干粮和暗器,再把仓库里的四个弟子交给乡亲们看守,咱们明日一早准时出发,争取在十日之内,救出林伯父,拿到解药,阻止焚天教主开启护世剑封印!”
众人都点头同意,各自行动起来。晨雾渐渐散去,太阳升了起来,洒在青萍镇的稻田里,秧苗在阳光下舒展着叶片,绿意盎然。林惊尘看着这片稻田,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里满是坚定——明日此去,哪怕前路再险,他也要救出父亲,守住线索,不让焚天门的阴谋得逞,也不辜负乡亲们的期待,等风波过后,再回来和大家一起,等着秋天的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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