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迎接载誉归来的马维民和杨一宁的是鲜花和掌声,以及奖励和升职,马队先平调到刑警队任副队长,以副代正,所有人都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转正。随马队调过去的当然还有杨一宁,马队怎么可能把这个身手厉害的小丫头继续放在派出所里。
马队荣立二等功,杨一宁三等功,当马队在表彰大会上接过勋章时觉得非常惭愧,他觉得这个二等功应该属于杨一宁,是小丫头提供的新破案思路,又是她亲手抓的人,马队自己只是击毙了罪犯,当时情况紧急,他必须开枪。
冯飙在从内蒙回北京的路上情绪极其低落,根本不敢看马维民和杨一宁,回到北京后,冯飙以治伤为借口匿了,休息了好长时间。
马维民对杨一宁有多欣赏,对冯飙就有多厌恶,1米72的大小伙子,面对罪犯惊慌失措,肩膀给砍了一刀不说,最后还哇哇大吐,跟个有孕的娘们似的,你没本事就别第一个往前冲啊,丢人现眼,这种料干什么警察。
好在马维民很快从马所成为马队,他只带了欢蹦乱跳的杨一宁过去,当刑警是杨一宁的夙愿,马维民也不用再天天在所里看着冯飙的背影生闷气。
“报告”,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201回荡,马维民欣赏地看着进来的杨一宁,他很奇怪,明明这些年里见过杨一宁无数次,但是他每次都是很欣赏,习惯成自然这句话在他这里不好使了。
马维民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没生个能娶杨一宁的儿子,否则就是拼了老命他也要让这姑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管自己叫爸,哪怕杨一宁亲爸曾经是自己隔了几层的领导。
马维民有些嫉妒那个能娶到杨一宁的男人,虽然他了解一些杨一宁的过去,但是那有什么,谁还没个过去呢。
“准备一下,晚上6点跟我去秀英码头拿人,告诉食堂4点半开饭,你带1个组,开红叶。”马维民是个干脆的人,交代任务简洁明了。
“是”,来了3个月就闲了90天的杨一宁精神一振,终于有任务了,她走近一步“师父,是去抓人吗,让我先上吧!”
从内蒙归来后,马队就执意让杨一宁转投自己当徒弟,警界有师傅带徒弟的传统,换个师傅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还给这个新徒弟封了个大红包,
既然马维民的汇报材料里把杨一宁吹的神乎其神,形容成一块刚发光的金子,那么。警界内外的高手们就有责任检验一下金子的成色,以打擂台的方式。
出于担心,马维民小心翼翼地让他觉得队里几个身手还行的小伙子去跟杨一宁试试水,结果每轮平均10秒就结束了三轮战斗,杨一宁从不跟对方施展拳脚,围着对方转一下,找到破绽后一蹴而就将对方撂倒,结束动作几乎都是大背跨。
马维民不知道,练功房外有一位50来岁的饱经沧桑的父亲,爱怜地看着里边女儿矫健的身影,很快,甚嚣尘上的挑战三等功臣杨一宁的活动轰轰烈烈地销声匿迹了。
就算杨一宁身手好,马维民也舍不得让她在刀刃边缘练大背跨,他宁可把丫头当吉祥物放在资料室里研究悬案,也不肯让她去执行哪怕最简单的任务。谁见过刑警队一出任务,是个女孩子在前边冲锋陷阵的,那不是丢他马维民的脸吗,
既然今天晚上的任务是先跟踪后抓人,没什么危险,马维民决意让徒弟伸展一下,他知道丫头快憋坏了,没事就在练功房拿冯飙当沙包玩命练。
冯飙有句名言“锻炼身体,保卫自己,锻炼肌肉,准备挨揍”,想了各种办法才拜杨一宁为师傅的冯飙,知道大家投向自己的都是怜悯的眼神,但是他心肝情愿,不对是心甘情愿。他开始还计数,今天师傅摔我17个,昨天师傅摔我16个,前天……,后来冯飙就自暴自弃了,傻小子才天天数这个呢。那谁,说你呢,过来帮我抹红花油。
出于对冯飙的报恩心态,冯飙过来没多久,就被杨一宁硬提拔为1组组长,大家也没什么不服气的,组长而已,既不涨工资,遇见事情还得冲在前头,大家知道冯飙喜欢杨一宁,但是你要问杨一宁喜欢冯飙不?
缺心眼啊,你见过谁家姑娘会跟摔沙包似的摔如意郎君?摔散了咋办?装回去发现多出十几个零件咋办?再者说了沙包坏了也得花钱买吧,而冯飙……,不花钱,白练,打不坏。
只有身在山中的冯飙看不清,每次杨一宁摔够了就去冲凉,冯飙却舍不得,虽然他不是个猥琐的人,但冯飙还是迷醉于杨一宁留在他身上的味道,暴力的味道。
二
挤在椰香公主号下船人流中的孙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码头角落处猎豹和红叶周边的几个人,一看就不是简单接人的,身上有执法者的味道。
孙农瞬间明白,她的徐老师不是个简单的人。
孙农受七哥一贯的教诲,就是从不后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勇敢面对。
从对方躲闪的态度来看,孙农有了底气,既然不是来抓自己,或者说现在不抓,那就是打算跟着自己连同见面的人一起抓,这肯定是徐老师的主意。
那她还能和七哥见一面,既然这里的警察在等自己,只能说明一件事,徐念东知道七哥在海市。受训时,教官保证一定会尊重学生的隐私,她也深信不疑。
所以要是不去见七哥,他反而更会被怀疑。惯于走一步看三步的孙农,甚至想到七哥被抓后可能受到的暴力对待,她心里涌起了滔天般狂暴的愤怒,对于造人,孙农倒不在意,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干大事的人从来不拘泥于小节。
她的计划是先束手就擒,然后再想办法脱逃,又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办法有的是。这样做七哥受到的牵连最小。
下午5点,马维民告诉杨队自己临时有事去不了秀英,让杨一宁单独带队执行任务,他叮嘱说“千万不要暴露,虽然进了岛,犯人很难再跑出去,但是咱们不能在兄弟单位面前丢人。”
师父把猎豹的钥匙交到杨队手里,“开我车去,两辆车干活方便一点,记住宁丢勿醒。”
杨队有些不以为然,要是在北上广跟踪时把人丢了还情有可原,海市p大个地方,要是跟丢了,她杨一宁就别干了,直接回家抱孩子去吧。杨队忽然感触了一下,除了父母,谁都不知道她曾经有个孩子,生下来后再没见过。
孙农一踏上海市的土地,杨队就发现了她,杨一宁觉得这姑娘看着真舒服,精干的短发,鹅蛋形的小脸,剪裁合身的女装,就是身材很瘦,估计不爱吃肉吧。
杨队看着孙农打了一辆的士向城区开去,她在猎豹里指挥两个车交替跟踪,直到的士驶进华侨新村,停在烤乳猪店门前,那个姑娘犹豫地走进新村7条黑暗的巷子里。
那个时候私家车极少,停在居民区的车子大多是公车和工具车,杨队觉得红叶停在巷子口很合适,她吩咐手下关紧车窗,免得对讲机的声音被嫌疑人听见。
对讲机传来马维民的声音“杨一宁,现在什么情况?”
“报告马队,我们跟踪犯人到华侨新村,犯人进了七条,她要找的人住在这儿。”
马维民回答说“看清楚是哪家没有?”
杨一宁看着巷子里敲门的身影,“她在敲门,是第三家。”
“等犯人进去了,迅速查清周围情况,防止犯人有其他途径逃跑。”
杨队想不到她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望着车窗外不停踱步的瘦女孩,杨队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给她抓起来,你转什么转哪,都被你转晕了。
敲门把七哥房东敲出来的孙农确定了一件事,七哥是中午出去的,晚上肯定回来,没见那辆锃光瓦亮的川崎静静地停在小院中嘛。但是房东坚决不肯放陌生人进来,哪怕是一个貌似人畜无害的丫头。
孙农受训时,以平静的心情等上若干小时。是受训内容之一,这时她脑海里循环播放一首港台歌曲,那是杨一宁也非常的喜欢的歌,“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善变的眼神……”。
七哥有善变的眼神?没有,七哥虽然个子小,但是眼睛很大,炯炯有神。
孙农早就发现了那辆一直跟着自己的红叶,她只能装作没看见没看见,她故意在车边走来走去的,里边的人肯定在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孙农心里暗笑。
这时谭笑七和沈昌路正在五指山大厦门前的大排档推杯换盏,下午在牌机厅赢的几百块钱让他很知足,至少货船卸货前他可以躺平几天了。
孙农在心里筹划着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最大的信息量传递给七哥,遣词造句不是孙农的擅长,她最需要告诉七哥的是,即使她跑了,很快能回来找他,她有这个把握。
孙农看到一辆的士晃晃悠悠地开到烤乳猪店门前停下,但没人下车,恍惚间孙农看见副驾的人甩了司机一巴掌。
确定是七哥无疑了!七哥个子小,胆子和脾气可不小。
三
马维民在亚标鸡看到孙农的照片时,不为徐念东察觉的一愣,他熟啊,老战友的姑娘,虽然上次见到还是多年前,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姑娘的脸型和她爸爸年轻时一模一样。
徐念东第二天早晨才想起他昨天下午走出亚标鸡为什么会感觉不对,他没说过孙农是北京人,可马维民却脱口而出,瞬间徐念东后背发凉。在徐老师大脑里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孙农和马维民从未有过交集,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地来求助马维民。想起马维民脱口而出那句话,徐老师觉得自己这次是想捉小鸟却被麻雀叼了眼。
谨慎起见,马维民在安排好杨队傍晚的任务后,反锁201,他的座机可以打长途,马维民拨了几个电话,搞清了孙农的最近几年的履历。
老战友的女儿,必须帮,她又没犯罪。马维民庆幸徐念东来找过自己,至于以后,他相信姓徐的不会再来找他。
半夜孙农逃跑后,马维民对电话那边的徐念东道歉了3次,马维民能听出那边在恨得磨牙。
徐念东不确定自己单位现在是否得知了情况,他觉得最稳妥的方法是回内地把那堆钱洗了,出于对自己单位的了解,徐念东有把握把那些钱都带出去。
徐念东庆幸自己没有拖延症,昨天出了亚标鸡,他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抠嗓子眼,把那些野味都从自己胃里赶出去,打车从南大桥绕回来去温泉酒店,第一时间找来这边的同事,打听到了此间可以做渡海生意的可靠人士。晚上他约了那个一身海腥味的极瘦的本地人喝茶,说好了从海甸河码头去大陆的价钱。
那个渔民,身高1米65,体重65斤,身材如标杆般笔直,眼神阴鹜,很不好惹的样子。
徐老师想起一首古诗: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刳油脂,亏老先生下手。”
他觉得要是在吴尊风腿上劈精肉,跟在鹭鸶腿上劈精肉一样残忍。吴尊风咖啡色的皮肤,不停眨着的小眼,无一不展示着一个真正做帮人偷渡的老渔民的风范,让人放心。
这只是个预防措施,徐念东无论去哪里,都会这样的狡兔三路,不是狡兔三窟,窟窿有什么用,他要的是能跑路的路。老徐纵横这么多年安全无恙,靠的就是处处小心。
徐念东甚至有点感谢马维民帮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以后就天高任鸟飞了。
昨天午夜时分,孙农被马维民带进办公室时,马维民对助手说“把她铐子摘了,那男的断手指头了,这个也别铐了。”
看着助手摘了铐子,马维民对助手说“你出去资料室查查有没有关于这个孙农的资料,我要单独审问人犯。”
助手见怪不怪,又不是第一次了。
马维民刚一回身,孙农就开口“马叔,您还记得我啊?”
马维民眼睛有点酸,“怎么能不记得呢!”
顾不上寒暄,马队对孙农说“孙大哥的孩子不会做坏事的,时间紧,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孙农正在消化突遇故人的心情,听到马队的话,孙农说“那屋那人会帮我,您给我5秒钟空当就行!”
马维民知道,徐念东的学生应该不是吃干饭的,他点点头,他相信进来时孙农记住了路线,不必提示。
马维民迅速说了一个地址和座机号,告诉孙农凌晨六点去这个地方找他。中间杨队进来过一次,她回去后,马维民和孙农一起竖起耳朵。
就听谭笑七的公鸭嗓爆发“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
马维民对孙农点了下头,推开201的门,一脚踹开202房门,冲进去破口大骂。
孙农提着气走出201,右拐一步三阶的跳下楼梯,跑出一楼大厅,冲过院子,传达室老大爷正在低头嗦粉,她溜出大门,恰好亮着顶灯的出租车正移动过来。
孙农告诉司机去华侨新村的烤乳猪店,司机疑惑道“那个店已经关门了吧?”
孙农没心情搭理司机,想到这会儿七哥肯定在被那个警察殴打,她泪水不停地淌下面颊,车子开到烤乳猪店门口时,孙农告诉自己,我孙农今天发誓,殴打七哥的警察,最多两年,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人间最残酷的折磨!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惹女人!千万千万不要惹女人的男人!!!
马维民有点佩服孙农和谭笑七,即使自己不认识孙农,刚才谭笑七那一唱,很有可能自己被着了道。
谁能想到一个小女孩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八百零一个心眼子。马维民隐隐有些佩服徐念东,学生都这么厉害,那老师得多大本事。
马维民对自己那句口误毫无察觉。
四
谭笑七和孙农重逢的午夜,俩人进屋后孙农急忙着去洗澡,在船上27个小时,她觉得自己都臭了,就算七哥不嫌弃,她也会嫌弃自己。
至于一起洗澡,孙农肯定会说“no”,她远远没开放到那个程度,至于先前打算的借种什么的,她也会在隐秘的环境里快快结束。
孙农洗完出来,两人抱在一起时,孙农告诉七哥,她惹了麻烦,警察就在外边,随时会进来,孙农请七哥到了警局帮她制造混乱,她先跑出去,几天后的下半夜她会再来找七哥。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帮七哥进口椰子的本地人的联系方式。
谭笑七把吴尊风的寻呼机号告诉了孙农。紧接着杨队就冲了进来。
当谭笑七在冯飙的殴打下陷入昏迷时,孙农已经打车进了滨海新村自己的租屋,谭笑七到海市的第五天,孙农就跑到海市租了这套可以看见七哥房间的房子,后来又来过几次,藏了一些现金。
孙农打吴尊风的呼机,很快就有回电,孙农先说出七哥和吴尊风约定的暗语,再介绍了自己,她询问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有没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内地男人要过海,白净,身高1米……”,那边打断了孙农的话“有,要送他去湛江,付了定金,下午3点海甸河码头上船,晚上九点到。”
孙农惊叹自己老师的狡猾,他违反了思维习惯,不是去徐闻而是去湛江。孙农思索片刻,告诉对方自己上午9点到码头,请安排一条船去湛江,孙农问价钱时,吴尊风大咧咧地回道“小坛子的人要什么钱,上午9点,你准时到,你什么样?”
孙农赶紧形容了自己的样子。
吴尊风最早在王英的公司当司机,几乎和谭笑七同时进公司,谭笑七最喜欢听吴尊风问“小坛子,老板发公鸡了吗?”
吴氏是海市比较大的渔业家族,跟吴德瑞没关系啊,垄断了海甸河码头的海鲜供应,谭笑七从公司辞职的一个月里,吴尊风隔两三天就会给谭笑七送来一堆鱼虾螃蟹,还带来一口铸铁蒸锅,说用这个锅子蒸出来的海鲜最好吃。
杨队回到202看到倒在地上的谭笑七时,忙着把人送去医院。当谭笑七在病床上醒来时,孙农已经收拾停当,出小区打的士去马维民那个地址,马维民入伍时是一个人,多年后还是一个人,孙农敲门时,马队第一时间开门,他欣赏地看着孙农,心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得了,有个杨一宁就令人惊艳了,这又出来个孙农。
孙农告诉马维民她下一步的计划,当马队听到孙农说她10天后会回来投案自首时,惊得眼睛睁得大大的,孙农一笑“我不想我七哥天天生活在你们的监视中。”
马维民告诉孙农,机场码头都有警方的人,肯定出不去,孙农又一笑,“您放心,我有出去的门路,就是麻烦您多关照七哥。”
马维民有些惭愧的说“他给送医院了,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就是手指头比较重。杨一宁肯定派人去他那个租房盯着,我只能以人手紧张为理由让她最多派两个人,你要是去看他,后半夜吧。”
孙农感激地看着马维民,身为警察能这样帮她,太不易了。
孙农要告辞时,马维民咽了下口水,很艰难都说“你父亲还好吧,我后来了解了一些你母亲的情况,但是没能告诉你父亲。”
如果提前3年,孙农肯定会不顾一切把情况从马维民嘴里问清楚,现在的孙农微微一笑,“您费心了,等我回来有机会我和七哥请您喝酒,咱们慢慢聊!”
马维民走出小院,目睹孙农的背影渐渐消失,他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孙农父亲帮他很多,最后两人却疏远于误会和偏见,这一直是马维民心里的遗憾,今天有机会帮到孙农,谁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既然孙农求他帮谭笑七,那就尽力吧。
孙农打车过人民桥,沿着海甸河向西北方向缓缓行驶,路况不好,2公里后一个简陋的码头和几条渔船映入眼帘,孙农给了司机20元,踏上木制码头四下观望,只见一个瘦的能当风筝放上天的黝黑男人嬉皮笑脸的走过来,“你系孙农吧?”就是电话里那个调调,孙农甜甜的喊一声”风哥“,她奇怪怎么跟七哥有关系的人,都是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在吴尊风的引导下,孙农敏捷地跳上一艘船帮印有琼万渔船,吴尊风一通赞叹。“你身手不错,这船送你去湛江,6个小时,那边有人接吗?”
“没有,我先过去,等你下午送的人。”
“那要等好久喔,系朋友还是敌人?”吴尊风直截了当。
“仇人,他害的我七哥现在在公安局挨打呢?”不自觉地眼泪就下来了。
吴尊风大惊,“啥么,挨打,怎么回事?”
孙农简单解释了一下,吴尊风非常气愤,“那介个人要不要帮你打晕了捆起来?”
孙农喜得拍手“好啊好啊,太好了!不会妨碍你们以后的生意吧?”
吴尊风手一挥“不要你管啦,对了你有没有钱?”
孙农一愣,不是说不要钱吗,孙农犹犹豫豫地拉开小包“多少钱哪?”
吴尊风看她这样,知道误会了“我系问你钱够不够?”
孙农恍然大悟,“够了够了,下午那人身上会有很多钱,你可以……”
吴尊风手一挥“都给你,我不要!”
吴尊风去驾驶舱和舵手讲了几句话,出来告诉孙农“你到了地方,他们会安排你吃饭休息,我们对讲机联系,到岸前30分钟,我通知你。”
21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徐念东,后脑勺的血止住了。他一边骂吴尊风没有职业道德,一边求放他自己走,当他看见岸上的孙农时闭嘴,完蛋了。
吴尊风一边指挥靠岸,一边问孙农“怎么处理,捆着扔海里还是做鱼饲料?“
徐念东吓得魂飞魄散,这什么情况,孙农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以前不知道?“这是我老师,长得好看吧,送他去泰国多少钱。我想让老师变个性,尝尝当美女是什么滋味!”
吴尊风哈哈笑,扔给孙农一个旅行包,“他自己掏钱多好呀!”
徐念东绝望地大喊“孙农,你不能这样,我是你老师!”
“我还是您学生呢,要是我落您手里,我是进监狱还是卖到阿拉伯?”
他的想法她是怎么知道的?“你放了我,那些钱都是你的!”他故意当着吴尊风喊,希望能离间他们。
吴尊风毫无兴趣“你俩聊,我去吃点东西。”
“您算计我,那我也算计您,公平合理吧,您放心,我不会让您死,那太对不起我徐教授了,您教我的,不狠就干不成大事。”
徐念东还想再说狠话,孙农一个手刀,徐老师眼一黑,他记得这招还是自己传授给她的呢,昏睡过去前徐老师的最后一丝意识是,这记手刀很妙,力度和角度恰到好处。
孙农拎着老师沉重的包找到正在大吃大喝的吴尊风,不客气抄起一副碗筷加入,别说渔船上的厨子各有风采,味道好得紧。
孙农胃口好,吴尊风很高兴,“怎么处理那个人?”
孙农把装钱包塞给吴尊风,“风哥,让他看不见,摸不到,说不出,动不了,听得到就行了,有办法吧?“
吴尊风一咧嘴,使劲点头,小意思啦,不就是关起来吗,出海100公里外,我们小岛多的是。老吴心里赞叹,这小娘皮人狠嘴甜,长相也不赖,对咱老吴的胃口,可惜系小七的女人,不能碰的啦!
“风哥,后天后半夜3点到4点我要去见七哥,您能帮我把他屋里的警察引走吗?”
“小意思啦!”小坛子那个租屋,吴尊风去过很多次,“3点到4点对吧?”
吴尊风把徐念东的包扔进帮孙农叫的车里,里边有张纸条,写着吴尊风家的座机号,外边知道这个座机的人数,不超过两个巴掌。
吴老板极少做亏本生意,但是出来混,不就图个心情愉快吗,这小姑娘这么带劲,就算倒贴钱哄她,他都乐意。当初进王英的公司当司机,不也是图方便开王老板那辆GtR过瘾吗,还结识了谭笑七那么一个生死之交。
吴尊风看着车子载小姑娘离开,啐了口唾沫,心里头琢磨起来,是把地上这家伙到120公里外的猴岛,还是180公里外蛇岛?
吴尊风没注意到,当他想到蛇岛时,徐念东哆嗦了一下。
吴尊风下了决心,去蛇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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