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如同被顽童打翻的万花筒,五光十色地疯狂旋转,林野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三魂七魄,连同早上啃的那半个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馒头,都在这股狂暴的空间之力下被强行塞进了一个高速离心机里搅拌!
“呕…下次…下次得让设计这破阵法的长老自己先坐一百遍!体验一下什么叫‘灵魂出窍式晕车’!”林野脸色发绿,胃里翻江倒海,死死攥着那枚还带着自己体温和可疑口水印的“百草玉符”,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在指定集合点,他更是将“插科打诨”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一会儿捂着肚子哀嚎“长老!弟子好像把肾忘在传送阵那头了!”,一会儿对着某个方向空气作揖“王腾师兄您也来啦?您的新裤子真…呃,真别致!”,成功吸引了所有维持秩序执事那混合着鄙夷与无奈的复杂目光,最终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成功混入了人潮,踏入了那该死的漩涡。
“噗通!”
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如果忽略掉脚下那厚达三尺、松软如天鹅绒床垫、一脚下去能陷到脚踝的腐殖土的话。
“呼…吸——!”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草木精华的浓郁灵气,如同九天银河倒灌,又像是温香软玉的怀抱,轰然将林野包裹!那灵气带着雨后森林的清新,带着千年古木的醇厚,带着百花绽放的馥郁,甚至还有一丝…一丝熟透灵果的甜蜜芬芳?刹那间,林野感觉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呻吟!之前碰瓷反噬带来的那种针扎似的隐痛,以及被王腾追杀积累的疲惫,如同阳光下的薄雪,瞬间消融了大半。
“我的亲娘祖奶奶啊!这…这哪里是秘境?这分明是灵气的澡堂子!吸一口,神清气爽!吸两口,延年益寿!吸三口…感觉能直接筑基!”林野贪婪地深吸几口,感觉丹田内那团懒洋洋的混沌灵力都活泼了几分,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狗闻到了肉香,疯狂地开始吸纳这精纯的天地元气。
他举目四望,饶是心里早有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倒吸一口凉气(顺便又吸进去一大口灵气)。
天空是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碧蓝,几缕白云慵懒地舒展着身姿,仿佛刚睡醒的仙子遗落的纱巾。远方,连绵的青山如同蛰伏的巨龙,峰顶隐没在氤氲的乳白色灵雾之中,云雾缭绕,时聚时散,勾勒出仙境般的轮廓。近处,古木参天,树干粗壮得需十人合抱,树皮粗糙如龙鳞,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荧荧绿光的苔藓,仿佛披着一件件流动的翡翠铠甲。手腕粗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其上,垂下的气根如同天然的帘幕,随风轻摆,洒下斑驳的光影。
地面,则是灵药的天堂!姹紫嫣红?流光溢彩? 这些词都显得太苍白!叶片如同极品碧玉雕琢而成、草尖凝结着晨露般晶莹灵液的“凝露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露珠折射着七彩光芒;花瓣形似展翅欲飞灵蝶、薄如蝉翼、随着气流微微颤动、散发出迷离光晕的“幻蝶兰”,成片地铺开,仿佛有无数真正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更有大片大片、如同用黄金熔铸而成的“聚灵花”,每一朵都在吞吐着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灵气丝线,汇聚成一片金色的灵气海洋,随着微风荡漾起金色的涟漪!空气里弥漫着千百种花香、草香、木香、果香混合而成的、层次丰富到令人迷醉的芬芳交响曲,每一种香气似乎都蕴含着独特的灵力,钻入鼻腔,直透肺腑,让人飘飘欲仙。
潺潺的溪流声清脆悦耳,不知名的灵禽在树冠深处发出婉转悠扬的鸣唱,微风吹过林海,带起一片片沙沙的、如同天籁的低语…这一切,共同构成了一曲生机勃勃、祥和安宁的自然仙乐。
“发了!这回真发了!这地方随便薅一把草,都比外门任务堂抠抠搜搜发的下品灵石强!”林野双眼放光,口水差点流下来,下意识就想扑向最近那丛金光闪闪的聚灵花。
然而,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体内那团混沌灵力猛地一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排斥感!
“嗯?”林野瞬间警醒,硬生生刹住了脚步。他鼻子用力嗅了嗅,在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芬芳深处,似乎…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极淡、极不易察觉的…甜腻?那丝甜腻,如同隐藏在蜜糖里的毒针,带着一种诡异的黏稠感,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啧!果然!天上掉馅饼,地上必有坑!越是看着像天堂的地方,越有可能是妖精的食堂!”林野撇撇嘴,瞬间收起了捡钱的心态。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远处几个同样进入秘境的弟子,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向灵草,有的则和他一样,眼神闪烁,小心翼翼地探查着环境。
“安全第一,情报优先!”林野从怀里(一个缝了十八个补丁、还带着可疑油渍的破储物袋)掏出一张皱巴巴、边缘发毛卷曲、字迹模糊得如同鬼画符的兽皮地图。这是他花了“重金”(两个肉包子和一句“师兄您一看就是福缘深厚、注定要成仙做祖的大人物!”的彩虹屁)从一个自称“秘境活地图”、长得獐头鼠目、眼神飘忽的老油条外门弟子手里换来的。
“‘幽谷…地灵果…食人花妖守护’?”林野眯着眼,几乎把鼻子贴到地图上,艰难地辨认着那些比鸡爪子扒拉还潦草的标记和注释。“地灵果?!好东西啊!能精纯灵力,拓宽经脉,洗髓伐毛!这玩意儿一颗在外面能炒上天价!食人花妖?听起来就很补…呃,很危险!”他眼中闪烁着贼光,贪婪瞬间压倒了警惕。“富贵险中求!干了!妖兄,对不住了,谁让你守着宝贝呢!”
收起这份价值两个包子的“藏宝图”,林野瞬间化身丛林老阴比,开启了潜行模式。他猫着腰,踮着脚尖,每一步都踩在最厚最软的腐殖土上,力求无声无息。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四周,避开一切看起来就写着“别惹我”的植物:比如叶片边缘闪烁着金属寒光、能轻易割断脚筋的“剑齿草”;花瓣中心有细小孔洞、正无声喷吐着无色无味、能让筑基修士都晕头转向的“迷魂烟”的“迷魂花”;还有那片颜色艳丽得如同打翻了颜料桶、散发着“来吃我呀”诡异气息的“彩虹毒菇”群。偶尔能看到其他弟子的身影在远处树丛间一闪而过,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王不见王”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心照不宣的紧张感。
越靠近地图上标注的幽谷方向,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息就越发浓烈。不再是若隐若现的幽灵,而是化作了实质的触手,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死死缠绕在鼻尖,甜得发齁,腻得发慌!仿佛有人把一百斤蜂蜜和一百斤猪血混合在一起,又放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三夜!周围的植被也像是被这股甜腥气污染了,变得诡异而狰狞:树木更加高大扭曲,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投下的阴影浓重得化不开;地面上的花草颜色异常刺眼,红得发黑如同凝固的血块,紫得发亮像是淬了剧毒,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鸟鸣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那越来越浓、越来越令人窒息的甜腥气,沉重地压在心头。
终于,林野如同做贼般摸到了一处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谷口。谷口被无数条粗壮、散发着暗紫色不祥荧光的“鬼面藤”层层叠叠地封锁着,如同地狱之门的门帘。那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了甜腻与血腥的奇异恶臭,正是从这藤蔓缝隙中如同实质般汹涌喷出,带着强大的吸力,仿佛无数只看不见的手,要将人拖入那黑暗的深渊!
“嘶…这味儿…比王腾师兄三个月没洗的袜子还上头!”林野屏住呼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混沌灵力在体内高速运转,形成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光晕覆盖体表,顽强地驱散着那无孔不入的甜香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他小心翼翼地,用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长着霉斑的枯树枝,如同拆弹专家般拨开几根滑腻冰冷的鬼面藤,探头向谷内望去。
光线骤然昏暗,谷内弥漫着淡淡的、如同劣质香薰般的紫色薄雾。谷底中央,一株不过三尺高、通体散发着柔和温润白光的小树静静伫立,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树上不多不少,正好挂着三枚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无瑕白玉、散发着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涤灵魂的清香的果子——地灵果! 那清香顽强地穿透了浓重的甜腥恶臭,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勾起了林野内心最深处的贪婪!
然而,守护在果树旁的,才是这幽谷真正的主人!那恐怖的景象,让林野头皮瞬间炸开!
嗡——!
脑海中的系统面板如同被这冲天妖气狠狠踹了一脚,猛地弹出,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警报声在林野脑子里拉响了防空警报: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生命反应!威胁等级:毁灭级!宿主生还率低于0.01%!】
【扫描确认:任务目标锁定——千年食人花妖(筑基后期巅峰!半步结丹!)!守护目标:地灵果(三枚,已成熟,灵力峰值!)。】
【紧急强制任务发布:以无上仁爱之心感化妖物,化解其滔天戾气,使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任务奖励:心灵慰藉糖果(特制版)x1罐(量大管饱!)。感化成功,宿主可获得地灵果及花妖守护宝藏(丰厚无比!)。任务失败惩罚:宿主将成为花妖下一餐的开胃点心(嘎嘣脆!)。倒计时:一炷香!】
“感化?!!”林野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当成鸭脖一口咬断,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指着那漂浮在眼前的血色面板,压低声音对着空气发出了无声的咆哮:“系统!你丫的是不是被王腾的飞剑劈坏了逻辑核心?还是中了合欢宗的迷情香产生了幻觉?让老子感化这玩意儿?你看它像是能被感化的样子吗?!它看起来只想把我感化成它肠子里的肥料!!”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方向:
谷底中央,那株圣洁的地灵果树旁,盘踞着一株足以让任何密集恐惧症和巨物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的恐怖存在!它的主体是一朵直径超过三丈(十米!)的巨型肉花!花瓣呈现出一种妖异到灵魂深处的、仿佛用无数生灵的鲜血反复浸染又凝固成的深红近黑色,厚重、肥硕、如同腐败的肉块层层堆叠!花瓣边缘并非平滑,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锯齿状倒刺,每一根倒刺尖端都挂着粘稠欲滴的墨绿色毒液!而花心处…那里根本不是什么花蕊,而是一个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地狱的巨口!巨口内壁,是数圈螺旋排列、每一颗都如同匕首般锋利、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森白獠牙!粘稠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腥甜和刺鼻腐蚀性气味的墨绿色消化液,如同瀑布般不断地从獠牙缝隙和巨口深处分泌、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地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深不见底的小坑!无数条比成年男子大腿还粗、覆盖着滑腻粘液、布满吸盘和倒刺的暗紫色藤蔓,如同沉睡的毒龙巨蟒,从巨大的花盘下方蔓延开来,铺满了大半个山谷的地面,正随着花妖的“呼吸”缓缓地、令人毛骨悚然地蠕动着!
一股强大、暴虐、充满了最原始贪婪食欲的恐怖妖气,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的鼻息,混合着那甜腻的腥风,如同粘稠的泥浆般弥漫在整个山谷,沉重地压在林野的心头!仅仅是站在谷口,林野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皮肤传来被无数细针攒刺般的刺痛感——那是花妖无意识散发的、足以让炼气期修士崩溃的威压!
似乎是林野那“火热”的窥视目光惊扰了它的沉眠,又或许是系统那该死的“倒计时”触动了某种规则,那巨大的、如同肉山般的花盘猛地颤动了一下!
轰隆隆…整个山谷似乎都随之轻震!
紧接着,那紧闭的、布满獠牙的巨口,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缓缓地、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张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郁、更加腥臭、仿佛混合了万年腐尸和劣质蜂蜜的恶风,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林野脸上!
“呕——!”林野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当场吐出来!
同时,距离谷口最近的几条藤蔓,如同被惊醒的毒龙,猛地昂起狰狞的头部,粘液四溅!“嗖!嗖!嗖!”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撕裂了死寂!数条带着倒刺和粘液的藤蔓,如同淬了剧毒的巨型钢鞭,裹挟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劲风和令人窒息的腥风,朝着林野藏身的藤蔓缝隙,毫不留情地、狠辣无比地抽了过来!速度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
“我滴个亲娘嘞!不讲武德!搞偷袭!耗子尾汁!”林野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体内混沌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爆发!他顾不上形象,也顾不上什么“高手风范”,使出了压箱底的保命绝技——超级无敌懒驴十八滚!
只见他身体猛地一矮,就地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人形陀螺”,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屁股在地上摩擦出火星子!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几条索命藤蔓的边缘滚了出去!动作之狼狈,姿态之难看,足以载入修仙界逃命史册!
轰!轰!轰!
藤蔓狠狠抽打在林野刚才藏身的谷口岩石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轻易撕裂,留下数道深达尺许、边缘焦黑、冒着刺鼻青烟的恐怖沟壑!岩石都被那腐蚀性的粘液融化了!
林野连滚带爬地扑出十几丈远,背靠着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树干,心脏狂跳如擂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肺叶都在燃烧。他看着谷口那几条缓缓缩回、还在示威般蠕动的恐怖藤蔓,再看看系统面板上那个闪烁着粉红爱心背景的“感化”任务,以及任务奖励图标——一罐画风极其清奇、粉红色塑料瓶身、瓶盖上印着一个挤眉弄眼、比着剪刀手的卡通天使、还写着巨大花体字“LoVE & pEAcE!”的“心灵慰藉糖果(特制版)”。
一股极其荒诞、极其滑稽、极其操蛋的感觉,如同火山喷发般直冲天灵盖!
“感化?用这玩意儿?”林野指着那罐看起来像是三岁小孩过家家的糖果,对着系统面板发出了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系统你丫的是不是逗我?!这玩意儿塞它牙缝都嫌小!给它剔牙它还嫌硌得慌!你是想让它吃完甜点心情好点再吃我这道主菜吗?!啊?!你确定这不是给它送的开胃甜点?!还是带塑料包装的那种?!!”
系统面板稳如老狗,毫无波澜,只有那罐粉红糖果的图标在欢快地闪烁着“领取”的光芒,旁边还飘过一行小字:【亲,任务已发布,奖励已到账,感化之路,从一颗糖开始哦~加油!看好你!(????)】
林野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这破系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还摩擦出了火星子!他看着那罐凭空出现在自己手里、沉甸甸、散发着廉价塑料和草莓香精混合气味的粉红糖果罐,拔开盖子…
嗡——!一股浓烈到足以让方圆十米苍蝇集体晕厥的工业级草莓香精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过期糖果混合了化学实验室废液的甜腻气息,如同生化武器般轰然爆发!瞬间将百草秘境那精纯的草木灵气驱逐得一干二净!
“呕…咳咳咳!!”林野猝不及防,被这股“香”气正面击中,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眼泪鼻涕瞬间狂飙!“卧…卧槽!这味儿…比王腾师兄珍藏的、号称能熏死金丹修士的‘十年陈酿汗脚袜’还劲爆一万倍!系统!你确定这是‘慰藉’不是‘胃劫’?!”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仿佛捏着什么剧毒之物)捻起一颗罐子里的心形糖果。粉红色,半透明,软塌塌,q弹得诡异,捏起来的手感…嗯…像极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刚从鼻腔里出来的胶状物。
“就这?感化千年花妖?”林野对着这颗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杀伤力未知)的糖果,翻了一个足以看到后脑勺的白眼,内心充满了绝望。“这破系统怕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吧?”
就在他万念俱灰,思考着是冲上去送死还是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比较有尊严的时候…
叮!
一道灵光(歪得如同麻花,闪烁着不靠谱的光芒)如同九天劫雷,狠狠地劈中了他那被系统折磨得有些混沌的天灵盖!
“等等!感化…让它感受到‘心灵慰藉’…”林野喃喃自语,眼神开始从绝望转向迷茫,又从迷茫转向一种诡异而明亮的…顿悟?“‘心灵慰藉’…说白了不就是让它开心吗?甜食让人开心!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宇宙真理啊!没毛病!糖分刺激多巴胺分泌!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纯粹!”他越说越觉得有理,仿佛瞬间参透了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真谛,又像是领悟了道祖“无为而治”的至高境界,眼神变得坚定而…狂热?
“对!一定是这样!系统真是用心良苦,大智若愚啊!它是在点化我!给我指出了一条充满爱与和平的康庄大道!”林野猛地一拍大腿(拍得太用力疼得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救世主般的光芒!“妖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几百年茹毛饮血,何曾尝过真正的甜蜜?今日,就让我林野,用这罐充满了人间真情、宇宙大爱的糖果,来洗涤你暴戾的灵魂,点燃你心中那盏名为‘快乐’的明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说干就干!林野豪情万丈(被糖果味熏得有点上头),眼神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死死锁定谷内那朵如同肉山般盘踞的食人花妖。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投喂时机!一个能让妖兄充分感受到“慰藉”的浪漫时刻!
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屏息凝神,耐心蛰伏。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那花妖似乎因为刚才的“驱赶苍蝇”动作消耗了点能量(也可能是打了个饱嗝),巨大的肉山花盘微微低垂了一些,那张开的、流淌着腐蚀粘液的恐怖巨口,也缓缓闭合了一小半,只剩下几颗狰狞的獠牙还露在外面。几条最活跃的藤蔓也像是玩累了,懒洋洋地瘫软在地上,偶尔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就是现在!天赐良机!妖兄!张开嘴!尝尝这人间的至甜!感受这宇宙的大爱吧!”林野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即将点燃圣火的勇士!他猛地拔开那粉红塑料罐的盖子,将里面满满当当、数以百计、散发着毁灭性甜香的粉红色心形软糖,连同那个印着卡通天使的塑料罐子本身,用尽全身力气,调动起所有能调动的混沌灵力(甚至不惜透支了未来三天的饭量),灌注于右臂!
“走你!爱的供养!甜蜜蜜大礼包!”
为了将“感化”效果推向极致,林野还掏出了上次从某个倒霉蛋手里“碰瓷”讹诈来的、能放大声音的小法器——“嘲讽喇叭”(此刻,它被赋予了神圣的传道使命!)。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被浓烈的糖果味呛得剧烈咳嗽),对着喇叭口,酝酿出毕生最“深情”、最“温柔”、最“治愈”的语调,录制并开启了无限循环播放模式!一首充满了“心灵慰藉”的经典旋律,瞬间以最大音量、魔音灌脑的姿态,响彻这死寂的恐怖幽谷,在山壁间疯狂回荡、叠加、共振!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邓丽君老师那原本甜美温柔的歌声,经过“嘲讽喇叭”的劣质扩音和山谷混响的扭曲,变得无比刺耳、高亢、跑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魔性和洗脑力量!如同十万只发情的知了在耳边同时尖叫!
那罐承载着“爱与和平”终极使命的粉红糖果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闪耀着廉价塑料光泽的、完美的抛物线,如同上帝投下的“福音弹”,精准无比、义无反顾地飞向花妖那微微闭合的巨口中心!背景音乐是那足以让石头都精神分裂的、鬼哭狼嚎般的《甜蜜蜜》!
花妖,这活了千年、吞噬了无数生灵的恐怖存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足以震碎耳膜的噪音和飞来的不明粉红物体彻底激怒了!它巨大的肉山花盘猛地剧震!整个山谷都随之摇晃!出于顶级掠食者的本能和一种被蝼蚁冒犯的滔天怒火,那微微闭合的巨口,如同被强行撬开的火山口,猛地张开到极限!露出了深不见底的、螺旋排列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密集獠牙!一股更加浓烈、更加腥臭的腐蚀性气浪喷薄而出!
“咔嚓!噗嗤——哗啦啦啦!!!”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精准咬合!
糖果罐如同鸡蛋撞上了钛合金城墙,在花妖恐怖的咬合力下瞬间粉身碎骨!脆弱的塑料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四散飞溅!而罐子里那数以百计、弹性十足的粉红色心形软糖,如同天女散花,又像是被引爆的糖果炸弹,混合着无数锋利的塑料残片,如同暴风骤雨般,瞬间填满了花妖巨口的每一个角落!獠牙缝隙、口腔内壁、喉咙深处…无孔不入!
“咕噜噜…呜?!!嗷——!!!”
花妖庞大如肉山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达万吨的巨锤狠狠砸中了核心!猛地僵直!剧烈抽搐!那隐藏在层层叠叠花瓣深处、原本充满了暴虐、贪婪、冰冷食欲的猩红小点(姑且称之为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茫然、震惊,以及随后汹涌而来的、足以淹没灵魂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一股它千年妖生、吞噬过无数生灵(包括几个倒霉的金丹修士)都从未体验过的、超越想象极限的味道,在它那布满利齿的口腔中轰然爆炸开来!
甜!
极致的、纯粹的、工业流水线生产的、毫无灵魂可言的甜!
甜得发齁!甜得发苦!甜得发咸!甜得让妖的神经末梢都在尖叫!甜得仿佛把整个制糖厂的库存和化工厂的香精池子一股脑倒进了它的喉咙!这味道如同硫酸般瞬间腐蚀了它所有的味觉神经(如果有的话),冲垮了它所有的感官壁垒!这已经不是味觉的冲击,而是灵魂层面的核爆!
“呜…呕呕呕…咕噜噜噜…吼——!!”
花妖发出了意义不明的、痛苦而沉闷的、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嘶鸣!巨大的花瓣如同癫痫发作般疯狂地抽搐、痉挛起来,颜色由深红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猪肝紫!那粘稠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墨绿色消化液如同失控的洪水般疯狂分泌、喷涌,试图分解、融化掉这些入侵的“异物”。然而,那粉红色的软糖仿佛被施加了“金刚不坏”的祝福,在强酸粘液中不仅没有迅速融化,反而像是泡发了的橡胶鼻涕虫,变得更加黏糊糊、滑腻腻,顽强地、死皮赖脸地粘附在它的獠牙上、口腔内壁上、甚至试图往喉咙深处钻!而那些锋利的塑料碎片,更是如同无数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它相对柔软的“口腔”组织!
更要命的是,那浓烈到足以让方圆百里的蜜蜂集体自杀的草莓香精味,混合着它自己口腔里的腥臭和粘液的腐蚀性气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反应,形成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堪称地狱十八层专属风味的究极恶臭!这股恶臭如同毒气弹,顺着它的“食道”直冲天灵盖!让它感觉自己整个妖都不干净了!灵魂都受到了污染!
“呜…呕呕呕…”花妖庞大的身躯痛苦地扭曲着,藤蔓如同失控的鞭子,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拍打着山谷的地面、岩壁,激起漫天尘土和碎石!每一次抽打都带着它无尽的痛苦和愤怒。它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美食家”生涯遭到了毁灭性的羞辱!这比吞下一百只修炼了臭屁功的千年臭鼬精还难受百万倍!
就在花妖被这齁甜地狱折磨得欲仙欲死、怀疑妖生之际,糖果中蕴含的、系统出品的、强力“心灵慰藉”(实则是高效镇静剂+强效致郁剂+情绪抑制剂+一点点精神污染)成分,开始随着粘液的浸润和它自身那效果大打折扣的消化液,缓慢而坚定地渗透、生效了!
一股冰冷、麻木、仿佛能将沸腾岩浆瞬间冻结成万年玄冰的诡异感觉,顺着它的“食道”(如果有)悄然蔓延,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至全身的每一条藤蔓、每一片花瓣!它那狂暴、嗜血、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猩红小眼睛(如果还能称之为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迷茫、呆滞、空洞。那象征凶戾的红光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最终被一层死气沉沉的灰雾彻底覆盖。
疯狂扭动的藤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偶尔神经质地抽搐一下,也显得有气无力。拍打地面的巨响消失了,只剩下藤蔓无力拖行的沙沙声。那巨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肉山花盘,彻底失去了支撑,无力地低垂下来,几乎要贴到冰冷的地面上。厚重的花瓣失去了所有光泽和弹性,蔫蔫地耷拉着,边缘甚至开始卷曲、发黑。
林野那魔音穿脑、响彻云霄的《甜蜜蜜》,此刻在这死寂得如同坟墓的山谷中显得无比刺耳和讽刺。那欢快到近乎癫狂的旋律,甜腻到发齁的歌词,与花妖此刻生无可恋、万念俱灰的“贤者状态”形成了极其荒诞、极其黑色幽默的对比。
“咦?真…真有效果了?”躲在远处一块风化巨石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林野,看到花妖这副“四大皆空、看破红尘”的模样,绿豆小眼猛地一亮,兴奋地搓着手:“系统诚不我欺!甜食果然能带来快乐!你看它,多安静,多祥和,多佛系!感化大业,成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地灵果和妖丹在向自己招手。
然而,“慰藉”的效果远不止于表面的平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野耐着性子又躲了大半天,期间还去附近“合法合规”地“碰”了点低阶灵草,顺便用石头砸晕了一只企图偷他鞋带的贼眉鼠眼寻宝鼠)。糖果的药效开始深入“骨髓”,侵蚀灵魂。
花妖彻底不动了。巨大的花盘就那么垂着,像一个被玩坏了后随手丢弃在垃圾堆里的破布娃娃。它的“意识”(姑且称之为意识)里,充满了系统特制糖果灌输的“心灵慰藉”——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空虚和绝望。仿佛整个妖生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单调乏味的灰白。
它开始用那瘫软的、仅能勉强抬起的藤蔓,有气无力地、一下一下地拔着自己身上相对完好的叶子。动作缓慢、机械、毫无生气。每拔掉一片相对鲜嫩翠绿的叶子,藤蔓就无力地垂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过一会儿,又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挣扎着抬起,寻找另一片叶子,再拔掉…如此循环往复。仿佛在寻找一种自残带来的、微不足道的存在感,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绝望的告别仪式。被拔下的叶子迅速枯萎变黑,如同它凋零的生命。
原本妖异深红的花瓣,色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枯萎,失去了所有水分和生机,边缘卷曲、焦黑、碳化,如同被烈火焚烧过。整个花妖散发出的不再是暴虐的妖气,而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死气和暮气。
凭借着混沌灵力对生命气息的微弱感知,林野勉强捕捉到了一丝从花妖巨大花蕊深处(也许是它思考的部位?)散发出的、低沉而绝望的意念波动,断断续续,充满了厌世的气息,如同临终的呓语:
“妖生…毫无意义…守护…为了什么…几百年…就守着这几颗破果子…等着被摘…或者吃掉闯进来的蠢货…循环…无尽的循环…腻了…
甜…好腻…好恶心…这味道…刻进灵魂了…永远…洗不掉了…噩梦…
世界…是灰色的…没有光…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虚无…
不如…归去…绝食…饿死…也好过…被这…该死的甜味…永恒折磨…”
这意念波动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和死寂。这株活了千年的、凶名赫赫的食人花妖,在“心灵慰藉糖果”的“感化”下,成功地从狂暴的掠食者,蜕变成了一心求死的、重度抑郁症晚期患者。它甚至连分泌粘液和消化液(那曾让它引以为傲的武器)的欲望都没有了,彻底进入了“躺平”、“摆烂”、“等死”的终极佛系模式。活着,对它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
林野又耐心地等待了一天一夜(秘境时间流速诡异,可能比外界快),期间充分发挥“贼不走空”的精神,将附近能“碰”的、稍微值点钱的灵草(主要是其他弟子看不上或者没发现的边角料)都扫荡了一遍,塞满了那个破储物袋。
当他再次如同做贼般、蹑手蹑脚、一步三回头地摸回食人花妖所在的幽谷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始作俑者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谷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株曾经庞大如肉山、凶威滔天、让筑基修士都闻风丧胆的食人花妖,已然彻底枯萎、腐朽!巨大的花盘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精华的烂菜叶,干瘪、焦黑、萎缩成一团不足原来三分之一大小的、毫无生气的黑色焦炭,软塌塌地瘫在地上。深红色的花瓣早已凋零殆尽,散落一地,变成了枯败的、一踩就碎的灰黑色粉末。那些曾经如同巨蟒毒龙般的藤蔓,此刻也尽数干枯、断裂、腐朽,如同被天雷地火焚烧过后的枯枝败叶,杂乱无章地铺满了整个谷底,轻轻一碰就化为齑粉。空气中那股浓烈的甜腻腥气彻底消失无踪,只剩下草木腐烂和泥土霉变的淡淡气息,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清新”。
而在那堆枯萎焦炭般的花盘中心,一枚鸡蛋大小、通体碧绿剔透、如同最纯净无瑕的帝王翡翠雕琢而成、散发着浓郁精纯到令人心悸的木系妖力波动的妖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充满生机的绿色光晕,与周围的死寂形成了惊心动魄的对比。妖丹旁边,三枚完好无损、晶莹剔透如同水晶、散发着诱人灵魂清香的地灵果,依旧挂在同样枯萎的小树枝头,散发着纯净的灵力波动。
“嘶——!这效果…杠杠的啊!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物理超度,精神毁灭,一条龙服务!”林野眼睛瞬间变成了灵石的形状,口水差点如同瀑布般飞流直下三千尺。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依旧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万一这老妖装死呢?),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那些一碰就碎的干枯藤蔓残骸(怕触发什么自毁机关),蹑手蹑脚、一步三顿地挪到花妖那堆巨大的残骸前。
看着这株“死”得如此憋屈、如此抑郁、如此富有哲理(被甜死+抑郁而亡)的花妖,林野难得地收敛了一下脸上那快要绷不住的狂喜,努力挤出一副“沉痛哀悼”的表情,对着那堆焦黑的“花兄遗骸”,装模作样地、极其敷衍地鞠了一个躬(腰弯了不到三十度):
“妖兄!一路走好啊!你的牺牲…呃,不,你的顿悟…成全了小弟我啊!这感化…够彻底!从肉体到灵魂,都得到了终极净化!下辈子…争取做朵快乐的、没心没肺的喇叭花吧!别再守着什么破果子了,晒晒太阳,吹吹风,多好!”(内心oS:最好投胎成我花园里的肥料!)
说完,他动作快如闪电,弯腰,伸手,如同捡起两颗掉在地上的灵石般轻松写意,将入手冰凉温润、妖力精纯澎湃的碧绿妖丹,以及那三枚散发着洗涤灵魂清香的玉质地灵果,无比珍重地揣进怀里最深处、最靠近心脏(和储物袋)的位置。妖丹入手,一股精纯磅礴的生命力隐隐传来;地灵果清香入鼻,丹田混沌灵力都活跃了几分!绝对是上上品!
嗡…
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仿佛经历了一场逻辑风暴,卡顿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弹出,界面还闪烁了几下,出现了短暂的雪花屏和乱码,如同一个cpU过载即将报废的老旧电脑:
【目标…千年食人花妖…攻击性…归零…精神状况…发生根本性转变(极度消极厌世)…生命体征…彻底…消失…】
【感化…成功?滋…滋滋…逻辑冲突…严重逻辑冲突…目标死亡非宿主直接物理攻击所致…符合“放下屠刀”行为结果…滋…判定…滋…】
【任务…判定完成。奖励:心灵慰藉糖果(特制版)已发放(虽然被宿主提前用于感化事业)。地灵果x3、千年花妖木系妖丹x1归属宿主。】
【警告:系统逻辑库发生未知错误…正在自检…滋…强烈建议宿主…谨慎使用…该系列糖果…滋…后果自负…】 字迹扭曲模糊,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力感和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经历了什么”的茫然,最后彻底消失,面板恢复了平静,但总感觉那冰冷的金属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怀揣着地灵果和花妖妖丹这两件足以让筑基修士眼红拼命的重宝,林野志得意满,哼着跑调的《甜蜜蜜》,一步三晃地刚走出幽谷范围,正准备找个风水宝地先啃一颗地灵果压压惊…
轰——!!!
一道炽烈如熔岩、狂暴如火山爆发、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杀意的赤红色剑光,撕裂长空,带着刺耳的厉啸和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精准无比地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悍然轰了下来!
剑光之上,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立,衣袂飘飘(如果忽略那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的俊脸),双目赤红如同滴血,死死锁定林野,从牙缝里挤出的怒吼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林!野!小!贼!纳!命!来——!!!”
正是阴魂不散、怨念冲天的王腾!
林野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卧了个大槽!这冤种属狗皮膏药的还是装了GpS定位?!怎么找来得这么快?!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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