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头灯照射在刻满铭文的墙壁上反射出的微弱光晕,以及黑瞎子略显粗重却已平稳不少的呼吸声。玉简所揭示的恐怖真相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那所谓的“永生之酒”和“蛇神黑矅”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更深的不安。
“好了,都别杵着了。”胖子率先打破沉默,努力想让气氛轻松点,尽管他的大嗓门在这里也压低了许多,“瞎爷需要休息,咱们也得补充点体力。鬼知道前面还有啥玩意儿等着。”
他说着,从自己硕大的背包里翻出压缩干粮和真空包装的肉干,挨个分发给众人。食物很简单,甚至有些难以下咽,但在此刻却是恢复体力的必需品。
黑瞎子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受伤的手臂被妥善包扎后固定在胸前。他的脸色依旧缺乏血色,嘴唇有些干裂,但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即便此刻或许看不清)却似乎依旧带着惯有的笑意。他接过胖子递来的压缩干粮,用没受伤的手费力地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咀嚼得很慢。
“嗯……胖子的私藏……味道一如既往的……感人。”他咽下干涩的食物,声音沙哑却带着调侃,“都快赶上当年在塔木陀啃的树皮了。”
吴邪蹲在他旁边,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眉头紧锁:“少说两句,保存体力。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黑瞎子就着吴邪的手喝了口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哎呦,我们小吴邪长大了,知道心疼师父了……没事,死不了。就是有点……亏得慌,被那么个小玩意儿偷袭成功,说出去有损瞎爷我一世英名。”
“你他妈还有心思管这个!”吴邪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语气不由得冲了些,“刚才多危险!下次别……”
“下次还敢。”黑瞎子打断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总不能看着花爷破相不是?”他侧头看向一旁正在默默进食的解雨臣。
解雨臣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只是淡淡回了句:“管好你自己。”
黑瞎子嘿嘿笑了两声,又看向另一边沉默擦拭黑金古刀的张起灵:“哑巴,刚才谢了哈。那水甜得很。”他顿了顿,忽然又用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哎,我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瞎爷我这次要是真交代在这儿了,你们记得给我多烧点好东西。纸钱要天地银行的,别墅要带游泳池的,美女纸人……呃,美女纸人就算了,烧几个靠谱的兄弟下来陪我就行,最好能打的。”
这话说得轻松,却透着一股江湖人的豁达和隐藏极深的不祥预感。
张起灵擦拭刀身的动作停都没停,仿佛没听见。就在黑瞎子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反应时,他却忽然抬起眼,看向黑瞎子,然后将手伸进自己口袋,摸出一块用锡纸包裹着的、似乎是之前胖子塞给他的巧克力,默默地递了过去。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黑瞎子看着那块巧克力,愣了一下,墨镜下的表情似乎有些错愕,随即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用没受伤的手接了过来:“哟,还是哑巴够意思,知道伤员得补充糖分。胖爷你那干粮忒喇嗓子了。”
胖子在一旁撇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要真挂了,胖爷我保证给你烧一卡车巧克力,甜死你。”
“那我先谢谢您嘞。”黑瞎子笑着,小心地剥开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吃着。
吴邪看着黑瞎子强撑精神说笑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他知道黑瞎子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没事,不用担心。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吃了东西就闭眼休息!这是医嘱!在体力恢复之前,不准再乱动!”
“得令,吴大夫。”黑瞎子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身体的疲惫很快让他陷入了半睡半醒的浅眠状态,呼吸变得更深沉。
另一边,解雨臣快速吃完东西,便再次走到了刻满铭文的墙壁前,头灯的光柱仔细地扫过那些古老的文字和符号。他无视了那些记载血腥历史和邪术的部分,专注于寻找任何可能关于地宫结构、主墓室方位或者机关陷阱的提示。他的专注力极高,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与千年之前建造者的无声对话中。
胖子负责警戒,耳朵贴着堵门的缝隙,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罐所剩无几的驱蛇粉。
张起灵重新开始擦拭他的黑金古刀,动作专注而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惊险都未曾发生。但他的位置,却恰好是在黑瞎子和门口之间,一个随时可以应对任何方向突发状况的点。
吴邪坐在两人中间,看着眼前的一幕:强撑的黑瞎子,专注的解雨臣,警惕的胖子,还有沉默却可靠的小哥。疲惫、担忧、后怕依旧存在,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历经生死磨砺出的信任与羁绊,也在这间充满历史尘埃与死亡气息的石室里静静流淌。
这短暂的休憩,如同暴风雨眼中脆弱的平静,温馨或许谈不上,却弥足珍贵。他们都在为接下来必然更加艰难的旅程,积蓄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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