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且退,五人终于沿着水潭边缘挪到了对面那条不起眼的岩缝处。解雨臣率先侧身钻入探查,确认后面是安全的通道后,众人才依次鱼贯而入,彻底将那片充斥着诡异红光、甜腻异香和凶猛水怪的死亡水潭抛在身后。
岩缝狭窄而潮湿,但并无其他危险。走了几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条明显由人工开凿而成的、极其宽敞的廊道。
然而,刚一踏入这条廊道,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千年尘埃、陈旧尸骨和绝望气息的冰冷寒意,瞬间攫住了所有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条廊道异常高大、深邃,一眼望不到头。两侧并非光滑的墙壁,而是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排列的壁龛。而每一个壁龛之中,存放的都不是常见的陶俑或石雕——
是真人!
一具具早已风干漆黑、扭曲变形的人类干尸,或是只剩森森白骨的骸骨!
这些尸骸被用各种残酷的方式固定着:有的被反绑双手,强行按成跪拜祈祷的姿势;有的脖颈被铁链锁住,头颅高高仰起,嘴巴张到极限,仿佛在无声地尖叫;有的身体被长钉贯穿,钉在壁龛内壁上,呈现出痛苦挣扎的形态……他们的表情(从那些尚未完全腐烂的干尸脸上可以看出)无一例外地凝固着极致的恐惧、痛苦和绝望。
成百上千个壁龛,成百上千具以最卑微痛苦姿态死去的祭品!
“呃……”胖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他之前对“祭品廊”还存有的那点“陪葬品”的幻想,瞬间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击得粉碎,只剩下毛骨悚然的恐惧。“这……这他妈的……”
就连黑瞎子也收敛了所有笑容,墨镜下的目光变得极其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厌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觉得这里的“冷”比伤口更刺骨。
吴邪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见过死人,见过古尸,但从未见过规模如此庞大、死状如此统一且充满仪式性痛苦的场景。这已经超出了墓葬的范畴,是一种赤裸裸的、系统性的、令人发指的残忍!
“他们……都是献给那个‘黑矅’的?”吴邪的声音干涩无比。
解雨臣的脸色也异常苍白,他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着那些尸骸的服饰残片和骨骼特征:“有些是战俘,有些……看骨骼和盆骨,像是女性甚至……少年。可能还有奴隶和触怒贵族的罪人。”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不是祭祀,是屠杀,是折磨,是为了满足某种变态信仰或恐惧的献祭。”
廊道两侧的墙壁上,同样绘制着宏大的壁画,其内容比之前所见更加直接和血腥。详细描绘着祭品被挑选、驱赶、以各种残酷方式处死(包括投入蛇窟、剐心、活埋),最终被摆放在这廊道壁龛里的全过程。壁画用色以暗红和黑色为主,笔触癫狂,将施暴者的冷漠和受害者的痛苦渲染得淋漓尽致。
“那帮考古队的……肯定也来过这儿……”胖子忽然指着廊道地面。那里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一个被踩碎的手电筒,还有一本被撕掉了几页、浸满汗渍的笔记本。
吴邪捡起笔记本,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字迹潦草不堪,充满了混乱的线条和反复涂改的痕迹,只有零星几句能辨认出来:
“……上帝啊……原谅我……”
“……都是真的……魔鬼……”
“……不该来……逃不掉了……”
“……它们在动……我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字里行间透出的精神崩溃和极致恐惧,与眼前这祭品廊的景象相互印证,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在这里被吓破了胆。”黑瞎子沙哑地说,“换谁谁都够呛。”
五人沉默地在这条由无数痛苦亡魂“装饰”的廊道中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历史的血腥和残忍之上,心情沉重得无以复加。两侧壁龛里那些空洞的眼窝和扭曲的肢体,仿佛一直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诉说着千年前的绝望。
终于,他们走到了这条漫长而恐怖的廊道尽头。
尽头处,并非想象中的墓室,而是一扇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紧闭着的石门。
石门通体由一种暗沉发黑的石材制成,表面打磨得异常光滑,几乎能映出人影。而石门之上,雕刻着一幅巨大无比的、令人心悸的图案——
一条难以形容其庞大的巨蛇,身体盘绕纠缠,布满了一种既非鳞片也非骨刺的诡异纹路。蛇身中央,隐约勾勒出一个扭曲的、模糊的人形轮廓,仿佛被巨蛇吞噬融合,又仿佛是巨蛇的核心。蛇头低垂,俯视着门前的一切,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冰冷、疯狂和……饥饿。
仅仅是注视着这扇门,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压抑。
“这……这后面就是主墓室?”胖子的声音带着颤抖,之前的贪婪早已被恐惧取代,“这门上刻的是……那个‘黑矅’?”
“恐怕是了。”解雨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波动的心绪,“这扇门……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
吴邪看着那扇巨大的、雕刻着邪异蛇神图案的石门,又回头望了望那条堆满痛苦尸骸的漫长廊道。
祭品之路的尽头,便是神只(或者说,恶魔)的居所。
他们,终于走到了最后的大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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