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凡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抽空，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气味。
“你醒了？”一个带着惊喜和如释重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凡微微偏头，看到慕青青正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她眼圈有些发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容，但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这里是……”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
“龙组临江分部的医疗中心。”慕青青连忙拿起旁边的水杯，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林凡嘴边，“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说你是精神力严重透支，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
林凡喝了几口水，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喉咙，让他感觉舒服了一些。他尝试调动了一下精神力，脑海中立刻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精神力的恢复显然比肉体缓慢得多。
“外面情况怎么样？”林凡更关心战后的局势。
慕青青放下水杯，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庆幸，也有沉重。
“工业园那边的魔物潮在你离开后，因为骨墙被破，防线压力大减，秦负责人指挥部队稳住了阵脚，并逐步反击。加上空间裂隙在持续一段时间后，能量似乎也耗尽了，开始自行萎缩，目前已经基本闭合。残余的魔物正在被清剿，主战场……我们算是守住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但是，伤亡很大。尤其是第一道防线的普通士兵和低阶超凡者……损失惨重。旧城区这边，我们小队也有几人重伤，幸好无人牺牲。”
林凡沉默地点了点头。战争的残酷，他早已习惯。能够守住城市，击退魔物潮，粉碎影杀的阴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那颗‘眼睛’呢？”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已经被总部派来的特殊收容小组接管了。”慕青青压低了声音，“他们动用了最高规格的收容装置，并且由一位等级高达70级的供奉亲自押送，已经秘密运往总部。关于它的具体信息和处理方式，被列为最高机密，我的权限也无法知晓。”
她看着林凡，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后怕：“林凡，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旧城区，如果不是你最后……用那种方式强行稳定住了那颗‘眼睛’，后果不堪设想。总部那边已经将你的功劳记录在案，并且……”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并且对你‘判官’的身份，保持了默许和一定程度上的……庇护。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国家和普通人的事情，龙组不会主动追查或限制你的行动。这是秦负责人和总部高层沟通后的结果。”
林凡对此并不意外。展现出的价值越大，能获得的自由度自然越高。一个实力强大、立场偏向秩序、并且刚刚拯救了城市的“野生”高手，官方最明智的选择自然是拉拢和合作，而非敌对。
“另外，”慕青青从旁边拿起一个造型古朴的金属盒子，递给林凡，“这是秦负责人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清理战场时，从那个鬼骨长老身上找到的，可能与影杀组织或者‘归墟之眼’有关，希望对你有用。按照约定，这是你的战利品。”
林凡接过盒子，入手冰凉沉重。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其放在床边。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慕青青关切地问。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林凡摇了摇头，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精神力的恢复虽然慢，但也在稳步进行。他更在意的是系统提示的“权限微量提升”和那个“归墟的低语（微弱）”状态。
他尝试集中意念，呼唤系统界面。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略带澹化却比之前似乎清晰了少许的光屏出现在眼前。
【姓名：林凡】
【等级：1（永恒）】
【力量：165】
【精神：166（恢复中...）】
【速度：165】
【业力之眼：激活】
【技能：幽月斩、小千剑阵（初成）】
【状态：精神力枯竭（恢复中）、归墟的低语（微弱）】
【系统权限：Level 1（5%）】
权限果然提升了，从之前的1%（假设初始为1%）提升到了5%。虽然依旧很低，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而且精神力在昏迷期间自然恢复了一点，达到了166。
至于那个“归墟的低语（微弱）”状态，他仔细感知了一下，似乎并无大碍，只是偶尔会在极静之时，仿佛能听到极其遥远、极其模湖的、来自虚无深处的回响，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却不再具有之前的侵蚀性。这更像是一种……印记，或者说，连接？
福兮祸所伏，祸兮祸所依。这次冒险接触“归墟之眼”，虽然险些丧命，但似乎也让他触及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
“请进。”慕青青说道。
门开了，秦岳大步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战服，但眉宇间的疲惫和一丝尚未散尽的硝烟气依旧清晰可见。
“林先生，你醒了！感觉如何？”秦岳看到林凡坐起身，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
“无妨。”林凡澹澹道。
“这次临江市能度过此劫，林先生居功至伟！我代表龙组临江分部，代表临江数百万市民，再次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秦岳郑重地向林凡行了一个军礼。
“各取所需而已。”林凡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虚礼，“秦负责人过来，不只是为了探病吧？”
秦岳笑了笑，也不绕圈子：“林先生快人快语。我过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是总部那边对你发出了正式邀请，希望你能在身体康复后，前往帝都一趟。一方面是为了此次事件进行详细的汇报和评估，另一方面，也是想和你探讨一些……更深层次的合作可能。当然，去与不去，全凭林先生自愿。”
帝都……林凡目光微动。博士的邀请，龙组的邀请，似乎都指向了那个华夏的权力与力量中心。
“第二件事呢？”
“第二，”秦岳的表情严肃了一些，“是关于影杀组织和‘蚀月计划’的后续。根据我们审讯俘虏和清理战场得到的情报，这次行动虽然被我们挫败，但影杀组织根基深厚，‘蚀月计划’也可能只是其庞大阴谋的一部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总部判断，未来的冲突可能会更加激烈和复杂。我们希望，林先生能够继续与我们保持合作，共同应对威胁。”
林凡沉吟片刻，开口道：“合作可以。但我需要资源，关于上古遗迹、关于‘归墟’、关于全球灵气异变的尽可能多的资料和信息。”
“没问题！”秦岳一口答应，“我会尽快为你申请相应的权限。龙组掌握的关于这些方面的非核心资料，都可以对你开放。”
又交谈了几句，秦岳便告辞离开，他还有大量的善后工作要处理。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林凡和慕青青。
“你……打算去帝都吗？”慕青青轻声问道。
“会去的。”林凡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过了高楼，投向了遥远的北方。“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仅仅是龙组的资料，更是博士所说的“答案”，以及……更广阔的猎场。
就在林凡与慕青青交谈的同时，临江市数百公里外，一座深藏于地下、风格与影杀据点截然不同的现代化秘密基地内。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看着屏幕上关于临江市战役的绝密简报，特别是最后关于【归墟之眼】被强行封印那段。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令人惊叹的成长性……不愧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之一。竟然能模拟出‘归墟’特性进行反向封印……看来，系统的适应性远超预期。”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林凡……我们很快，就会在帝都见面了。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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