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杀母之仇被揭穿时,更让他感到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不管什么龙脉!什么镇北辰之族!”墨景宸猛地抬起头,那双翻涌着风暴的凤眸猩红一片,死死攥住阮雪蘅的手腕,声音喑哑而危险,
“你是阮雪蘅,是我的王妃!你的命,你的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只能是我的!谁敢把你当成‘钥匙’,我就把他的手一根根剁碎!”
突如其来的守护者宿命,让阮雪蘅也陷入了巨大的震惊。
外祖父生前那些讳莫如深的告诫,那些让她精习医毒却远离朝堂的安排,此刻都有了答案。
震惊过后,便是那深入骨髓的清冷。
“放开。”阮雪蘅从那骇人的真相中挣脱,清冷的眸子直直对上他偏执疯狂的视线,没有一丝退缩。
“墨景宸,这是我的事,是我完颜家的血脉秘辛。我是谁,轮不到你来定义,更轮不到一个所谓的‘宿命’来安排。”
两人之间,第一次产生尖锐对峙。
一个疯狂地想将她锁进自己的世界,隔绝一切危险;一个则决绝地要亲自撕开包裹自己的迷雾,掌控自己的命运。
空气中,两个强者的意志激烈碰撞,几乎要擦出火花。
“你的事?”墨景宸怒极反笑,笑声冰冷,“你踏进宸王府的那一刻起,你所有事,就都是我的事!你想去查?可以!本王陪你。但你给本王记清楚了,你不是什么狗屁钥匙,你是我墨景宸的女人!”
他话里的蛮横与不容置喙,让阮雪蘅蹙了蹙眉,但她知道,此刻与这头发疯的野兽讲道理是徒劳的。
她需要线索,而他,是京中唯一能与皇权抗衡的力量。
“京郊,枫林渡,有我外祖父留下的一处祖宅。”阮雪蘅挣开他的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若有线索,只可能在那里。”
……
半个时辰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京郊一座早已荒废的宅邸前。
这里曾是显赫一时的完颜府,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与枯藤老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尘封的气息,仿佛诉说着秘密被时光掩埋的悲凉。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宅邸。
墨景宸始终走在阮雪蘅身侧,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仿佛不是来寻秘,而是来屠戮一切胆敢觊觎他珍宝的宵小。
阮雪蘅凭借着幼时模糊的记忆,径直走向最深处的一间书房。
书房内陈设早已腐朽,唯有墙上一幅猛虎下山图还依稀可见当年的威势。
“外祖父的书房,从不挂兵书,只挂画。”
阮雪蘅喃喃自语,走上前,伸出手,在那猛虎的眼睛上,按照左三右四的顺序,轻轻按动。
“轰隆隆——”
墙壁应声而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密道。
密道尽头,并非想象中的兵器库或金银财宝,而是一间石室。
里面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关于星象、堪舆、阵法甚至上古巫蛊之术的禁书!
完颜家,世代将门,镇守北疆,竟在秘密研究这些足以被判为“妖言惑众”的禁忌之学!
就在阮雪蘅心神剧震之际,墨景宸猛地将她往身后一拽!
“小心!”
几乎在同时,数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石室的阴影中射出!
他们无声无息,行动间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
这些人并非寻常刺客,手中没有刀剑,只是扬手间,一股甜腻的粉色毒雾便迅速弥漫开来!
长生教的“影魅”!
“屏息!这雾能致幻!”阮雪蘅厉声提醒,迅速从袖中取出两枚药丸,一枚塞进墨景宸口中,一枚自己服下。
这些影魅的目标明确。
他们完全无视了杀气腾腾的墨景宸,所有攻击都直指被护在身后的阮雪蘅,意图竟是要将她活捉!
“找死!”墨景宸眼中杀意暴涨。
他一手将阮雪蘅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手的长剑化作一道吞噬光线的黑练,以绝对的武力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左三,右一!他们关节处有傀儡线,斩断线!”阮雪蘅在他怀中,冷静地观察着影魅诡异的动作,迅速找到了破绽。
两人一个化身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一个成为洞察全局、一击致命的大脑,在这狭小的石室中,展现出天衣无缝的战斗默契。
“噗嗤!”
墨景宸一剑劈开一名影魅的肩胛,剑气余波狠狠撞在侧面的石壁上!
“咔嚓!”
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蛇形石雕应声碎裂,一个隐藏的机括被意外触发!
“嗖——”的一声,从石雕后弹出一只巴掌大的玄铁匣,“啪”地掉落在地。
就在墨景宸分神的瞬间,一名影魅竟如壁虎般贴墙游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阮雪蘅身后,干枯如鸡爪的手直取她的后颈!
“阿蘅!”
墨景宸回防已然不及,瞳孔剧缩!
阮雪蘅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一扬,一根淬了剧毒的银针精准地没入那影魅的眉心!
影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下,身体迅速化为一滩黑水。
解决掉最后一名刺客,阮雪痕这才弯腰捡起那只玄铁匣。
匣内,是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和一张用不知名兽皮绘制的、残缺的星辰堪舆图。
她展开信,是外祖父完颜肃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
信中揭示了所谓“龙脉”的真相——它并非虚无缥缈的国运,而是一股真实存在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地脉能量。
而完颜一族,正是世代镇压这股力量的“守护者”。
信中更提到了一个可怕的预言:血月现,地龙翻,天下易主。
最后,是八个血红的大字,仿佛泣血写成:
“切勿轻信,皇族中人!”
阮雪蘅握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墨景宸。
遗信末尾提及,当年为分散风险,完颜家一分为二。
完整的地图与开启龙脉核心的最终秘密,由远走南疆的“南支”所执掌。
就在此时,一个清越而复杂的声音,在残破的祖宅门口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阿蘅,你不该来这里。”
阮雪蘅和墨景宸猛地回头!
只见完颜澈一身风尘仆仆,带着几名亲信,正静静地立在密道入口。
他的目光越过一地的狼藉,复杂地落在阮雪蘅手中的那半张兽皮地图上,沉声道:
“把它……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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