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的广播刚响起来时,刘笑正趴在窗边数高楼——那些比村里老槐树高十倍的房子,他数到五十就数乱了,正挠着头跟王大壮抱怨“城里房子咋这么多”,就被乘务员清脆的声音拉回了神:“各位乘客请注意,前方即将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xx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整理好行李,到车厢门口有序排队,下车时注意脚下安全,避免拥挤。”
“到了?真到城里了?”刘笑“唰”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急,差点撞到旁边的小桌板,桌上的矿泉水瓶晃了晃,幸好张大妈眼疾手快扶住了。
“别慌,火车还没停呢,”张大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边收拾自己的布包,一边叮嘱,“这站人多,下去的时候跟紧你哥,别被挤丢了。你那蛇皮袋沉,抓紧点,别被人蹭破了,里面还有你师父的东西呢。”
刘笑赶紧点头,手忙脚乱地去拉座位底下的蛇皮袋——之前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袋子,经过一路颠簸,已经有点变形,拉链处还露出一小截桃木剑的剑穗,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袋子拽出来,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似的,生怕被人碰着。
“大壮哥,你帮我看看,罗盘没坏吧?”刘笑把蛇皮袋往王大壮面前凑了凑,小声说,“刚才挤袋子的时候,我怕把罗盘磕着了。”
王大壮伸手摸了摸蛇皮袋里硬邦邦的罗盘形状,摇了摇头:“没坏,你包得严实,磕不着。赶紧把袋子抱好,一会儿开门人多,别顾着说话,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刘笑赶紧把袋子抱得更紧了,眼睛紧紧盯着车厢门,心里又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到城里了,马上就能看到王大壮说的“好看姑娘”和“热闹大街”;紧张的是,他听张大妈说人多,怕自己被挤丢,也怕蛇皮袋里的东西被偷。
没一会儿,火车“哐当”一声停了下来,车厢里瞬间热闹起来,原本闭目养神的乘客都站了起来,背着行李往门口挤,过道里一下子就堵满了人,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别挤别挤,大家有序下车!”乘务员姐姐站在门口,大声疏导着人群,可根本没人听,大家都想着赶紧下车,生怕晚了跟不上队伍。
刘笑被人群推着往门口走,怀里的蛇皮袋太大,一会儿被左边的行李箱蹭一下,一会儿被右边的背包撞一下,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松手,只能死死抱着袋子,嘴里还不停念叨:“别碰我的袋子!里面有宝贝!”
“小伙子,你这袋子里装的啥啊?这么沉,还这么宝贝?”旁边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小伙子,被刘笑的袋子蹭到了胳膊,笑着问道。
“装的是我师父的罗盘和桃木剑!都是祖传的宝贝!”刘笑大声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袋子里有好东西,“不能碰,碰坏了要赔的!”
小伙子被他逗笑了,没再追问,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给刘笑腾出点空间:“行,不碰你的宝贝,你抓紧点,别被挤掉了。”
刘笑刚想说谢谢,就被一股更大的力气往前推了一把,怀里的蛇皮袋“哗啦”一声,拉链直接崩开了一截,里面的桃木剑“哐当”一下掉了出来,刚好落在过道上,还没等刘笑反应过来,就有一个阿姨踩着高跟鞋,“啪”地一下踩在了剑身上。
“哎!我的剑!别踩!”刘笑急得大喊,想弯腰去捡,可周围全是人,他根本弯不下腰,只能眼睁睁看着桃木剑被人踩来踩去,剑身上很快就多了好几个脚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踩剑的阿姨赶紧抬起脚,不好意思地说,一边往旁边挤,一边帮刘笑把剑往他身边踢了踢,“小伙子,快把剑捡起来,别再被人踩了。”
刘笑赶紧伸出脚,把桃木剑勾到身边,然后用膝盖顶着蛇皮袋,弯腰飞快地把剑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脚印——虽然桃木剑是师父用了多年的旧剑,剑身上早就有了划痕,可被人这么踩,他还是心疼得不行,嘴里还不停嘀咕:“我的剑啊,都被踩脏了,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
王大壮在前面被人群推着,根本顾不上刘笑,只能时不时回头喊一句:“刘笑!跟上!别丢了!”
“大壮哥!我在这儿!我的剑被踩了!”刘笑赶紧回应,可周围太吵,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里,王大壮没听见,继续往前挤,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大壮哥!大壮哥!”刘笑急了,想往前挤,可怀里的蛇皮袋太沉,根本挤不动,反而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后退了两步,他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跟王大壮走散了!在这么大的火车站,人这么多,他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王大壮,要是找不到,他一个人,带着这么沉的蛇皮袋,该怎么办?
“别慌别慌,慢慢挤,”旁边的张大妈看出了刘笑的慌乱,一边帮他挡着后面的人,一边说,“你哥肯定在前面等你,他知道你第一次来,不会丢下你的。你抓紧袋子,跟着人流走,出了车厢,到站台上去找,肯定能找到。”
刘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按照张大妈说的,跟着人流慢慢往前挤。怀里的蛇皮袋越来越沉,他的胳膊都酸了,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身上,难受得不行,可他还是不敢松手——这袋子里装着师父的东西,是他唯一的念想,要是丢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好不容易挤出车厢,刘笑一下子就懵了——站台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比村里赶集的时候多十倍都不止,到处都是背着行李的人,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还有拿着喇叭喊“接人”“打车”的,吵得他耳朵嗡嗡响,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大壮哥!王大壮!你在哪儿?”刘笑放开嗓子喊,声音在嘈杂的站台上根本起不了作用,没人回应他。他抱着蛇皮袋,在站台上转来转去,像只迷路的小羔羊,眼睛里满是慌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他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刘笑!刘笑!我在这儿!”
刘笑赶紧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王大壮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正挥着手喊他,脸上满是焦急,手里还拿着刘笑刚才不小心掉的矿泉水瓶。
“大壮哥!我在这儿!”刘笑兴奋地大喊,抱着蛇皮袋就往王大壮那边跑,跑的时候,蛇皮袋里的《风水入门》掉了出来,他也顾不上捡,还是旁边的大叔帮他捡起来,递给他:“小伙子,你的书掉了,赶紧拿着,别再丢了。”
“谢谢大叔!”刘笑接过书,塞进蛇皮袋里,继续往王大壮那边跑,终于跑到王大壮身边,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抱着蛇皮袋大口大口地喘气,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脸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蛇皮袋的“尿素”两个大字上。
“你这混小子!刚才让你跟上,你咋跑丢了?”王大壮也喘着气,蹲在刘笑身边,拍了拍他的背,“我在前面等了你半天,都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被人挤走了,急得我到处找你。”
“我……我刚才剑掉了,被人踩了,”刘笑喘着气,指着蛇皮袋里露出来的桃木剑,委屈地说,“然后我就被人群推着往后退,喊你你也没听见,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差点就哭了。”
王大壮看了看桃木剑上的脚印,又看了看刘笑通红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傻小子,不就是剑被踩了吗?回去擦干净就行,又没坏。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别光顾着捡东西,先跟紧我,丢了东西能买,丢了人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刘笑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得发麻的胳膊,“大壮哥,这火车站也太挤了吧?比咱们村赶集的时候挤十倍都不止!我刚才被挤得脚都离地了,袋子差点被挤破,胳膊都快酸断了。”
“这算啥,”王大壮笑着说,“这还是平时,要是赶上节假日,人比这还多,能把你挤成肉饼。不过没关系,习惯就好了,以后你经常来火车站,就不会觉得挤了。”
刘笑吐了吐舌头,不敢想象节假日的场景,他摸了摸怀里的蛇皮袋,确认里面的罗盘、桃木剑都没坏,才松了口气:“幸好师父的东西都没坏,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壮哥,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啊?是不是去摆卦摊?”
“先不急着摆卦摊,”王大壮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咱们先出火车站,找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来,把行李放下,然后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哪里适合摆卦摊。你这蛇皮袋太沉,带着它也不方便。”
“好!”刘笑点了点头,跟着王大壮往火车站出口走。走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站台——刚才在这里跟王大壮走散,吓得他差点哭了,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
往出口走的路上,还是一样的拥挤,刘笑紧紧跟在王大壮身后,抱着蛇皮袋,眼睛紧紧盯着王大壮的后背,生怕再跟丢了。偶尔有人蹭到他的蛇皮袋,他都会赶紧把袋子往怀里抱一抱,小声说:“别碰,里面有宝贝。”
旁边的人听见了,都忍不住笑了,有人调侃道:“小伙子,你这宝贝到底是啥啊?这么宝贝,该不会是黄金吧?”
“不是黄金,是我师父的罗盘和桃木剑!”刘笑认真地说,“比黄金还珍贵,是祖传的!”
大家被他的认真逗笑了,没再追问,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腾出点空间。刘笑也不在意别人的笑话,只要师父的东西没坏,只要能跟紧王大壮,他就觉得安心。
终于走出火车站出口,刘笑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外面的马路比村里的晒谷场还宽,路上跑着各种各样的车,有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跑得比火车还快,还有不少人穿着时髦的衣服,走在路上,手里拿着手机,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这就是城里的马路啊……”刘笑小声说,眼睛里满是好奇,手里的蛇皮袋也忘了抱紧,差点掉在地上。
“别光顾着看,抓紧你的袋子,”王大壮拉了拉他的胳膊,“这里人多车多,小心被车撞到,也小心被小偷盯上。咱们先去对面的公交站,坐公交车去我之前说的那个小旅馆,离这里不远,坐车也就半个小时。”
“好!”刘笑点了点头,赶紧抱紧蛇皮袋,跟着王大壮往公交站走。过马路的时候,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吓得不敢动,还是王大壮拉着他的手,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教他:“过马路要走斑马线,要看红绿灯,红灯停,绿灯行,别随便横穿马路,不然会被车撞到。”
刘笑认真地听着,把王大壮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他知道,在城里,有很多他不懂的规矩,只有慢慢学,慢慢适应,才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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