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漫过红旗生产大队的田埂时,林晚秋新家的窗棂上,终于亮起了昏黄的煤油灯。那灯光透过糊着细棉纸的窗缝,在院子里洒下一圈温柔的光晕,将白日里刚砌好的青砖院墙衬得愈发温润,连墙角新栽的几株冬青,都像是裹上了一层暖融融的糖霜。
沈念安趴在东边小屋的门槛上,两只小手扒着门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那张新打的小木床。床板是沈廷舟特意选的老榆木,打磨得光滑锃亮,连边角都细细磨成了圆弧形,生怕硌着孩子。床尾摆着的小书桌也是一个样式,桌面铺着一层浅棕色的清漆,在煤油灯下发着柔和的光。林晚秋正蹲在床边,将一床绣着小老虎图案的薄被铺得平平整整——这被子是她前几日趁着夜里空闲,从空间里拿出的细棉布,又照着现代儿童被的样式连夜缝的,针脚细密,连老虎的胡须都绣得根根分明。
“娘,这小老虎的眼睛,是用红线绣的吗?”沈念安终于忍不住,踮着脚尖凑到床边,小手指轻轻碰了碰被面上的老虎眼睛,生怕碰坏了这好看的图案。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兴奋,连说话都比平日里快了些,小脸蛋因为激动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像熟透了的苹果。
林晚秋抬头看着儿子,伸手将他额前垂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是啊,娘特意选了最亮的红线,这样念安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老虎就能陪着你,像娘在身边一样。”她想起刚重生时,这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如今却能这样鲜活地凑在自己身边撒娇,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这新房子、新床铺,不仅仅是给孩子一个安稳的住处,更是给她这段颠沛重生的日子,画上了一个温暖的句点。
沈廷舟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看到母子俩凑在床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他将水盆放在小书桌旁,弯腰摸了摸沈念安的头:“念安,先洗个脸脚,再在床上玩好不好?不然等会儿睡着了,小老虎该嫌你脏啦。”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前他总觉得亏欠这孩子太多,如今能看着他有自己的房间,能这样无忧无虑地笑,心里那股积压许久的愧疚,终于渐渐消散了些。
沈念安一听“小老虎嫌脏”,立刻乖乖地跑到水盆边,伸出小手就要去撩水。林晚秋连忙按住他的手,笑着说:“慢点儿,水刚兑好,别溅到衣服上。”她拿起旁边的布巾,蘸了温水,轻轻擦过儿子的脸颊、脖子,又仔细洗了他的小手小脚。沈念安乖乖地站着,眼睛却还时不时瞟向那张小木床,像是怕一眨眼,这漂亮的小床就会消失似的。
洗完脸脚,沈念安迫不及待地爬上小木床,学着大人的样子,把被子拉到胸口,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他转着眼睛看了看床头挂着的布偶熊——那是林晚秋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洗得毛茸茸的,此刻正坐在枕头边,像是在陪着他——又看了看书桌抽屉里摆着的几本小人书,嘴角咧得更大了:“娘,爹,你们看,我现在有自己的小床,还有自己的书,以后我再也不用跟你们挤在一张床上啦!”
“是啊,我们念安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天地了。”林晚秋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被子,“以后念安可以在书桌上写字、看小人书,要是想娘了,喊一声娘就过来了。”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等过几日有空,再从空间里拿些彩色铅笔和画纸来,这孩子最近总喜欢在地上画些小花小草,有了画纸,就能在书桌上安安静静地画了。
沈廷舟也在书桌旁坐下,拿起一本小人书翻了翻,那是一本《小兵张嘎》,纸页有些泛黄,却是林晚秋特意找出来的——她想着沈廷舟是军人,孩子看些这样的书,也能学些勇敢的劲头。他指着书里的插图问沈念安:“念安,你看这小兵张嘎,多勇敢,以后你也要像他一样,保护娘,好不好?”
“好!”沈念安立刻坐直了身子,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以后要像嘎子哥一样勇敢,还要保护娘和爹!”他说得认真,小脸上满是坚定,看得林晚秋和沈廷舟都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院子里的鸡早已回窝,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衬得这屋子愈发安静。林晚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摸了摸沈念安的额头,柔声说:“念安,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跟李婶家的虎子一起去捡鸡蛋呢。”
“可是娘,我还不困。”沈念安拉着林晚秋的手,轻轻摇了摇,“我想再看看我的小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太喜欢了,睡不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像是怕睡着了,这美好的一切就会变成梦。
林晚秋心里一软,知道这孩子是太兴奋了。她回头看了看沈廷舟,两人相视一笑,沈廷舟开口说:“那爹再给你讲个小故事,听完故事,咱们就睡觉,好不好?”
“好!”沈念安立刻高兴地答应下来,乖乖地躺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廷舟。
沈廷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故事——那是他在部队里听来的,关于一个小战士保护战友的故事。他讲得绘声绘色,连战士们如何潜伏、如何传递消息,都描述得清清楚楚。沈念安听得入了迷,小嘴巴微微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廷舟,连手指都忘了动。
林晚秋坐在旁边,看着父子俩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她悄悄起身,走到外屋,想把白天剩下的布料收拾一下——那些布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打算给念安做几件新衣服。可刚走到柜子边,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玉佩忽然微微发热,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从玉佩里透了出来,映得柜子上的布料都泛着淡淡的绿光。
林晚秋心里一动,连忙走到里屋门口,看到沈廷舟还在给念安讲故事,便悄悄退了出来,集中精神想着进入空间。下一秒,她便出现在了熟悉的空间里——仓库里的物资依旧堆放得整整齐齐,田地里种的蔬菜长势喜人,而在仓库的角落里,竟然多了一台小巧的织布机!那织布机是木制的,样式精致,连梭子都是打磨好的竹制品,旁边还堆着几捆雪白的棉纱,像是刚放进去不久。
“难道是因为搬了新家,空间又解锁新东西了?”林晚秋走到织布机旁,伸手摸了摸织机的木架,触感光滑,不像是刚做出来的,反而像是用了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她想起之前空间解锁的农业技能库和医疗技能库,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或许这织布机,是为了让她能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给家人和自己做更多新衣服,甚至以后还能靠着织布补贴家用。
她正琢磨着,外面忽然传来沈念安的声音:“娘,爹的故事讲完了,你在哪儿呀?”林晚秋连忙退出空间,回到外屋,看到沈念安正坐在小床上,揉着眼睛找她,沈廷舟站在旁边,无奈地笑着。
“娘在这儿呢。”林晚秋走过去,坐在床边,“是不是故事听完了,有点困了?”
沈念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一点点困,但是我还是想看着我的小房间。”他说着,眼睛又开始四处打量,一会儿看看床头的布偶熊,一会儿看看书桌上的小人书,小脸上满是不舍。
林晚秋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傻孩子,这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明天早上醒来,还能看到它呀。”她帮沈念安掖了掖被角,“快睡吧,明天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鸡蛋羹,好不好?”
“好。”沈念安终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可没过一会儿,又悄悄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床边的林晚秋,才又慢慢闭上眼睛。林晚秋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哼起了前世学过的摇篮曲,那轻柔的歌声在安静的小屋里回荡,像是一缕春风,拂过沈念安的心尖。
沈廷舟站在门口,看着母子俩的身影被煤油灯拉得长长的,心里满是安宁。他想起以前在部队里,每次执行任务时,总会想起家里的妻儿,那时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如今能这样看着他们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候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秋听到沈念安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她低头一看,孩子已经睡着了,小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在做什么好梦。她轻轻起身,帮他把被子又掖了掖,才和沈廷舟一起悄悄走出了小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这孩子,今天是真高兴坏了。”林晚秋靠在沈廷舟的怀里,声音轻轻的,怕吵醒了屋里的孩子。
“是啊,以后咱们再也不用让他受委屈了。”沈廷舟紧紧抱着林晚秋,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对了,刚才看你去了外屋,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晚秋想起空间里的织布机,眼睛亮了亮:“廷舟,我空间里好像又解锁了新东西,是一台织布机,以后咱们可以自己织布做衣服了,念安也能有更多新衣服穿了。”
沈廷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真的?那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为衣服的事发愁了。”他知道林晚秋有空间这个秘密,也知道空间里的东西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此刻听到有织布机,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两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东边小屋的窗户上,那圈昏黄的灯光,心里满是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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