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晚秋食品坊”的烟囱就升起了袅袅炊烟。赵老栓早早地在烘烤间生好了火,松木燃烧的暖香混着桂花糕的甜香,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林晚秋正站在制作间的案板前,指导乡亲们给刚做好的桂花糕刷上一层蜂蜜,指尖沾了点蜜液,甜意顺着指尖漫到心里——这是作坊新推出的品种,昨天送到县城供销社,一上午就卖空了,订单还在源源不断地来。
“晚秋同志,不好了!”院门外突然传来沈老大急促的喊声,他脚步匆匆地闯进来,脸上满是焦急,“我娘她今早起来就说心口疼得厉害,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林晚秋手里的蜂蜜刷顿了顿,抬头看向沈老大。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裤脚沾着泥土,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放下手里的活,语气平静:“先别慌,你先去公社卫生院请大夫,我和廷舟这就过去看看。”
沈廷舟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立刻放下手里的账本:“我跟你一起去。”他转身回屋拿了钱和粮票,又嘱咐念安在作坊里等着,别乱跑,才跟着林晚秋和沈老大往沈家老宅赶。
沈家老宅还是老样子,低矮的土坯房,院子里堆着杂乱的柴火,连块像样的石板都没有。刚走进堂屋,就听到里屋传来沈老太痛苦的呻吟声:“哎哟……我的心口疼啊……要疼死我了……”
林晚秋和沈廷舟走进里屋,只见沈老太躺在床上,盖着一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被,脸色苍白,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不停地哼哼着。张兰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水,一脸无措:“娘,你喝点水缓缓?大夫马上就来了。”
沈老太睁开眼,看到林晚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闭上眼,呻吟声更大了:“晚秋啊……我这老婆子没几天活头了……以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不好……你可别记恨我……”
林晚秋没接话,只是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沈老太的额头——不烫,再搭了搭她的脉搏,跳动得有些急促,但也不算微弱。她心里大概有了数,却没说破,只是对沈老大说:“大夫来了之后,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医药费我们和你分摊,这是做子女的本分。”
沈老太听到“分摊医药费”,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很快闭上眼,继续哼哼。
没过多久,公社卫生院的王大夫就来了。他背着药箱,给沈老太号了脉,又问了些症状,最后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年纪大了,气血不足,加上最近天气转凉,有点受凉,开几副药吃着,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沈老大松了口气,连忙去抓药。林晚秋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沈老大:“这是我们该出的医药费,你先拿着,不够再跟我们说。”按村里的规矩,子女赡养老人,医药费和生活费都是平摊的,沈家有两个儿子,她和沈廷舟自然该出一半。
沈老太躺在床上,听到五块钱,心里更满意了,却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晚秋啊……我这病得好好养着,家里条件不好,连口热汤都喝不上……你看……”
林晚秋心里清楚她的心思,却只淡淡说:“娘放心,生活费我们会按时给的,每月两斤白面,一斤红糖,这是按村里的规矩来的,不会少你的。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让大哥大嫂跟我们说。”
沈老太还想说什么,沈廷舟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严肃:“娘,你先好好养病,医药费和生活费我们都会按规矩来,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我们作坊里事情多,不能天天过来,有大哥大嫂照顾你,我们也放心。”
沈老太被沈廷舟堵得没话说,只能哼哼着点点头。林晚秋和沈廷舟又嘱咐了张兰几句,让她好好照顾沈老太,才离开沈家老宅。
走在回作坊的路上,沈廷舟看向林晚秋:“你刚才摸她脉搏,是不是觉得她没那么严重?”
林晚秋点头:“脉搏虽然急促,但还算平稳,不像是大病的样子。不过不管怎么样,该我们出的钱和东西,我们一分都不会少,这是规矩,也是我们的本分。但想让我们像以前那样,被她拿捏着付出额外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沈廷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都听你的。以前是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委屈,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欺负。”
林晚秋心里一暖,回握住沈廷舟的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心里满是踏实——有他在身边,再难的事,好像都变得容易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秋每天都会让沈廷舟把该给的白面和红糖送到沈家老宅,有时还会让念安送去一碗刚做好的糕点,让沈老太补补身子。沈老太的病情也渐渐好转,能从床上坐起来了,偶尔还能在院子里走两步。
这天傍晚,林晚秋正在作坊里整理账本,张兰突然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刚蒸好的红薯,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晚秋啊,我来是想跟你说,我娘的病好多了,能自己做饭了。这红薯是我家地里种的,给你和念安尝尝。”
林晚秋接过布包,笑着说:“谢谢大嫂,你太客气了。娘的病好了就好,你们也能轻松点。”
张兰坐在长凳上,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晚秋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娘说,她觉得家里冷清,想搬去你家住几天,跟念安作个伴,你看行吗?”
林晚秋心里一沉,她就知道沈老太不会这么安分。她放下手里的账本,语气平静:“大嫂,不是我不答应,你也知道,我家房子不大,就两间屋,我和廷舟住一间,念安住一间,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给娘住。再说,娘刚好转,换个地方住,万一不适应,反而对病情不好。”
张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也是这么跟娘说的,可她不听,非要去你家住,还说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嫌弃她这个老婆子了……”
“我没有嫌弃她。”林晚秋打断张兰的话,语气带着几分严肃,“该我们尽的孝心,我们一点都没少。每月的生活费和医药费,我们按时给,平时也经常去看她。但住到我家,确实不方便,还希望大嫂能跟娘好好说说,让她体谅一下。”
张兰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回去再跟娘说说。其实我也觉得不方便,只是娘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送走张兰,林晚秋心里有些烦躁。她知道沈老太想搬去她家,根本不是为了跟念安作伴,而是想借着生病,去她家占便宜,说不定还想干涉她的生活。以前她软弱可欺,沈老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作坊,绝不会再让沈老太轻易拿捏。
沈廷舟回来时,看到林晚秋脸色不好,连忙问怎么了。林晚秋把张兰的话跟他说了,沈廷舟皱起眉头:“娘这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借着生病,去咱们家占便宜。你别担心,这事我来处理,绝不会让她去咱们家住。”
林晚秋看着沈廷舟,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知道,沈廷舟虽然孝顺,但也明事理,不会因为沈老太是长辈,就无底线地纵容她。
第二天一早,沈廷舟特意去了沈家老宅。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沈老太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针线,却没干活,只是东张西望的。看到沈廷舟,她立刻放下针线,脸上露出笑容:“廷舟啊,你来了?快坐,我正想你呢。”
沈廷舟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娘,我听说你想搬去我家住?”
沈老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装作委屈的样子:“是啊,我这老婆子一个人在家冷清,想跟念安作个伴,也能帮你们看看家,做点饭什么的。”
“不用了。”沈廷舟直接拒绝,“我家房子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念安也有自己的房间,不方便。再说,你刚好转,还是在自己家休养比较好,大哥大嫂也能照顾你。该我们尽的孝心,我们不会少,但住到我家,确实不方便,还请娘体谅。”
沈老太没想到沈廷舟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这是嫌弃我老婆子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就不认我这个娘了?”
“娘,我没有嫌弃你。”沈廷舟语气依旧平静,“每月的生活费和医药费,我们都会按时给,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们说。但住到我家,确实不合适,还希望你能理解。”
沈老太见沈廷舟态度坚决,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只能冷哼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走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沈廷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沈家老宅。他知道,沈老太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但他也不会退让——他要守护的,是林晚秋和念安,是他们这个小家,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回到作坊,沈廷舟把事情跟林晚秋说了。林晚秋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处理好。其实我也不是不孝顺,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被她拿捏着过日子。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规矩,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打乱我们的生活。”
沈廷舟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你说得对,我们的生活,要由我们自己做主。以后不管娘再怎么闹,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晚秋食品坊”的牌匾上,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林晚秋看着身边的沈廷舟,心里满是温暖——有他在身边,再难的事,好像都能迎刃而解。她知道,沈老太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纠缠,但她不怕,只要她和沈廷舟携手同心,守好自己的底线和规矩,就一定能护住这个小家,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果然,没过两天,沈老太又开始作妖了。她故意在村里逢人就说,林晚秋和沈廷舟不孝顺,她生病了都不管她,连住到家里都不肯。村里有些不明真相的乡亲,看林晚秋的眼神都变了。林晚秋知道后,没有生气,只是在一次村里的大会上,把每月给沈老太的生活费和医药费,还有请大夫的钱,都一笔一笔地算给乡亲们看,还让沈老大和张兰作证。乡亲们这才明白,不是林晚秋和沈廷舟不孝顺,而是沈老太贪心不足。
沈老太见自己的计谋被戳穿,气得好几天没出门。林晚秋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知道,清者自清,只要她和沈廷舟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她现在满心都是作坊的事,新的订单还在不断地来,她要赶紧教乡亲们做新的糕点,还要去县城跟供销社谈长期合作,根本没功夫跟沈老太计较。
这天晚上,林晚秋和沈廷舟坐在灯下,一起核对账本。念安趴在一旁,用小算盘帮他们计算收入,小脸上满是认真。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林晚秋心里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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