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视角）
山间的晨雾还没散尽，我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营长站在指挥部门口，身上还带着露水，眼睛里却闪着猎豹般的光。
“老张，来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我立即清醒过来，跟着他走进指挥部。桌上摊着一张手绘的地图，红蓝箭头交错，中间一道粗重的红线从黑风岭蜿蜒而过。
“观摩团今早出发了，护卫兵力一个加强中队，带队的是坂本义一郎。”营长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一个位置，“这老鬼子可不简单，在关东军待过，据说是个战术专家。”
我仔细看着地图上的标注，心头一沉：“兵力对比太悬殊了，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营长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所以这次不用常规打法。把‘利刃’和‘神射’两支小分队调上来，其他部队在外围形成包围圈。”
“‘利刃’和‘神射’？”我吃了一惊。这是独立营最精锐的两支小分队，平时轻易不动用。“利刃”擅长渗透和近战，“神射”清一色的神枪手，都是营长亲自训练出来的宝贝疙瘩。
“系统提示了，”营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这次是个大买卖。”
他说的“系统”，这些日子越来越频繁地被提及。有时是提供情报，有时是给出建议，偶尔还会有些我们听不懂的提示。营长说那是他的“直觉”，但我们都明白没那么简单。
上午八时，全营连以上干部到指挥部开会。营长直接下达作战命令：
“利刃小分队负责近距离突袭，神射小分队占领制高点进行狙杀。一团、二团在外围形成包围圈，三团作为预备队。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观摩团，特别是那个坂本。”
“利刃”队长赵铁柱和“神射”队长王远同时站起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跃跃欲试的火花。
散会后，营长单独留下我。
“老张，这次不一样。”他神色异常严肃，“系统刚才提示，如果成功歼灭这个观摩团，特别是击毙坂本，会有‘特殊奖励’。”
“特殊奖励？”我疑惑地问。
营长摇摇头：“具体没说，但系统表现得很......兴奋。”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用“兴奋”来形容那个神秘的系统。
正午时分，侦察连传回最新情报：观摩团预计在明天上午十时左右通过黑风岭。随行的除了护卫部队，还有几个伪军军官，看样子是去学习的。
营长立即召集两支小分队进行战前部署。
赵铁柱的“利刃”小分队一共十二人，个个都是近战好手。他们将在今夜潜入伏击点，隐藏在路边的灌木丛和土坑里。
王远的“神射”小分队八个人，携带的都是经过精校的步枪，最远的能在三百米外命中目标。他们将在拂晓前占领两侧制高点。
“记住，”营长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第一轮射击必须干掉护卫队的指挥官和机枪手。铁柱，你们要等神射分队开火后再行动。”
“明白！”两人齐声应答。
傍晚，我最后一次检查作战准备。兵工厂送来了特制的子弹，弹头上刻着细小的凹槽，林秀珠说这样能增加杀伤效果。
“参谋长，这是新一批子弹，都检验过了。”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睛很亮。
我接过子弹，发现弹壳底部除了“独”字，还多了一个小小的“S”。
“这是？”
“营长让刻的，说是......幸运符号。”她笑了笑。
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但也没多问。
入夜后，部队开始向预定位置移动。我随营指挥部设在距离伏击点一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这里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战场。
月光很亮，洒在山路上像铺了一层银霜。透过望远镜，我能看见“利刃”小分队的队员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伏击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神射”小分队也在向导的带领下，向两侧山头运动。
营长坐在一块石头后面，闭着眼睛，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我知道，他是在和那个“系统”交流。
半夜时分，他突然睁开眼：“老张，告诉王远，明天会有侧风，风速大约每秒三米，需要修正半个刻度。”
我立即让通讯兵把消息传出去。虽然不明白营长怎么知道明天的天气，但经过这么多次，我们已经习惯了相信他的“直觉”。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山林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战士们埋伏在各自位置上，一动不动。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营长突然低声道：“来了。”
我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远处山路尽头扬起尘土。
最先出现的是鬼子的侦察兵，一个小分队，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不时向两侧山林张望。
我们的人都隐蔽得很好，鬼子侦察兵没有发现异常，向后方发出了安全信号。
接着，主力部队出现了。前面是一个小队的鬼子开路，中间是几辆汽车，其中一辆格外显眼，上面坐着几个军官。后面又是一个中队的鬼子垫后。
“看见那辆黑色汽车了吗？”营长轻声说，“坂本就在里面。”
汽车在伏击圈中心停了下来。一个鬼子军官下车，用望远镜观察四周。正是坂本义一郎。
我屏住呼吸，等待营长的命令。
营长却皱起了眉头：“不对劲......”
“怎么了？”
“系统提示，有隐藏的护卫力量。”
就在这时，我看见在车队后方，又出现了两辆装甲车。这不是普通观摩团该有的配置。
“被阴了。”营长冷笑，“这小鬼子够谨慎的。”
他立即调整部署：“告诉王远，先打掉装甲车的观察窗。铁柱那边暂时不要动。”
命令刚刚传达下去，下面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坂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下令部队加速前进。
“不能再等了。”营长深吸一口气，“打！”
信号弹冲天而起。
几乎同时，王远的第一枪响了。子弹精准地命中第一辆装甲车的观察窗，里面的驾驶员当场毙命。
接着，神射小分队的枪声像鞭炮一样响起，护卫队的军官和机枪手应声倒地。
鬼子顿时大乱，但很快就显示出训练有素的一面。在军官的指挥下，他们迅速依托车辆和地形组织反击。
“利刃小分队，上！”营长对着步话机喊道。
赵铁柱带领队员们从隐蔽处杀出，像一把尖刀直插鬼子心脏。他们用的是专门为近战改造的冲锋枪，火力凶猛。
我透过望远镜紧张地观察着战况。突然，我看见坂本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向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转移。
“营长，坂本要跑！”
营长却不着急：“跑不了。”
话音未落，王远的枪又响了。保护坂本的一个卫兵倒地。但坂本已经躲到了石头后面。
战斗进入白热化。鬼子的抵抗异常顽强，两翼的包围部队也开始交火。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辆装甲车突然启动，不顾驾驶员已经阵亡，歪歪扭扭地朝着“利刃”小分队的方向冲去。
“自爆车！”营长猛地站起来，“铁柱，快撤！”
步话机里传来赵铁柱的声音：“来不及了，我掩护，兄弟们撤！”
我眼睁睁看着赵铁柱迎着装甲车冲去，手中的集束手榴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铁柱！”营长失声喊道。
轰隆一声巨响，装甲车被炸成了废铁，赵铁柱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营长的眼睛瞬间红了：“王远，给我干掉坂本！”
王远的枪声再次响起，但坂本藏得很好，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一片火星。
“不行，角度不够。”步话机里传来王远焦急的声音。
营长一把抓起一支步枪：“我亲自去。”
“太危险了！”我拉住他。
“放开！”他甩开我的手，“这是命令！”
我知道拦不住他，只能让警卫班跟上。
营长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直接冲下山坡。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在弹雨中穿梭，很快就接近了坂本藏身的位置。
我看得心惊胆战，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还是第一次：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异常，肾上腺素超标】
【建议：立即停止冒险行为】
【特别提示：击杀目标可获特殊奖励】
营长显然也收到了提示，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接近到五十米距离时，他突然一个翻滚，单膝跪地，举枪瞄准。
坂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从石头后面探出身，手中的军刀反射着寒光。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
营长身子一震，左肩绽开一朵血花。而坂本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营长！”我带着医疗兵冲下山坡。
营长捂着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确认战果。”
我跑到坂本身边，这个鬼子中将已经断气了，眼睛还瞪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结局。
“确认，坂本义一郎已被击毙。”
营长点点头，对着步话机下达总攻命令：“全体注意，坂本已死，全力歼敌！”
剩下的鬼子得知主官阵亡，士气大挫，很快就被我们全歼。
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收缴武器，救护伤员。
我扶着营长坐在一块石头上，医疗兵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铁柱他......”营长声音沙哑。
我沉默地摇摇头。赵铁柱的遗体已经找到了，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时，林秀珠带着救护队赶来。看见营长受伤，她眼圈立刻红了，但还是强忍着开始协助包扎。
“报告战损。”营长闭着眼睛说。
我深吸一口气：“利刃小分队阵亡五人，伤三人；神射小分队阵亡一人，伤两人；其他部队伤亡还在统计。初步估算，歼敌二百余人，缴获武器装备若干。”
代价是惨重的，但战果也是空前的。我们不仅全歼了一个加强中队，还击毙了一个鬼子中将。
突然，营长身子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张，系统结算了......”
我看见他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喜悦，还有深深的悲伤。
【战斗结算完成】
【主要目标：歼灭观摩团（已完成）】
【特殊目标：击毙坂本义一郎（已完成）】
【奖励：5000积分】
【特殊奖励：高级武器装备蓝图一套】
【额外奖励：医疗物资补给包】
营长低声把这些告诉我，苦笑着：“铁柱要是知道有这么丰厚的奖励，一定会很高兴。”
林秀珠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傍晚，我们在黑风岭下为阵亡的战友举行了简单的葬礼。赵铁柱被追记特等功，其他阵亡将士也都记功。
营长站在墓前，久久不语。
回到指挥部后，他立即召集会议，部署下一步行动。
“鬼子肯定会疯狂报复，通知各部，立即转入防御状态。兵工厂加快生产，野战医院做好接收大量伤员的准备。”
会后，他单独留下我。
“老张，系统新解锁的蓝图很重要，有半自动步枪、轻型迫击炮，甚至还有无线电设备。如果我们能把这些造出来......”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望向窗外的夜空。
“但是代价太大了。”他轻声说，“铁柱，还有那么多好兄弟......”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战争就是这样，每一次胜利都浸透着鲜血。
深夜，我巡视完营地回到指挥部，发现营长还没睡，正对着一盏油灯发呆。
“老张，你说我们这么做，值得吗？”
我在他对面坐下：“只要能把鬼子赶出中国，就值得。”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系统提示，接下来会有更残酷的战斗。坂本的死，会激怒鬼子高层。”
“我们早有准备。”
他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系统给的新蓝图，明天开始，兵工厂要转向新武器的试制。”
我接过本子，看着上面精细的图纸，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上，每一次牺牲，都在为最后的胜利铺路。
而明天，新的战斗还在等待着我们。
远处的山峦在月光下显出朦胧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我知道，这头巨兽即将被枪炮声惊醒，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无论代价多大，这条路，我们都将走下去。直到最后的胜利，或者最后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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