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上大腿的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自从顾晏给了林予那块可以随时出入王府的乌木腰牌后,林予就彻底把靖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免费宿舍和食堂,每天踩着饭点回来,吃饱了就溜出去,生活乐无边。
他现在的主要日常就是跟陈皮和王大力这两个怨种朋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鬼混。
陈皮负责考察市场、寻找商机,为他未来的商业帝国添砖加瓦。
王大力负责跟在陈皮屁股后面,用他那“我看你不对劲”的眼神试图戳穿陈皮的“骗局”。
而林予则负责当个无所事事的吉祥物,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块桂花糕,幸福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这天下午,三人又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闲逛。
陈皮正唾沫横飞地跟林予分析,说这古代的胭脂水粉市场大有可为,他准备回头就去搞点肥皂和口红的配方,争取成为古代的“欧莱雅之父”。
王大力在旁边嗤之以鼻:“就你?你连个烧杯都没有,你配个屁。”
林予则完全没听他俩掰扯,正专心致志地跟路边一个捏糖人的小摊老板讨价还价,试图让他给自己捏一个“皮卡丘”。
就在这一片祥和又沙雕的氛围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充满了恶意和惊喜的尖锐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林予?!”
这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点公鸭嗓的潜质,化成灰林予都认得!
林予身体一僵,捏着糖人的手都顿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转过了头。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灰扑扑小吏服、贼眉鼠眼的男人正瞪大了他那双绿豆小眼,一脸活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那个被他用泥巴糊了一脸的村霸周三又是谁?!
林予:“……”
草(一种植物)。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孙子怎么跑到京城来了?还穿上了一身官皮?难道现在官府招人都不需要做背景调查的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周三在看清真的是林予之后,最初的震惊瞬间就被滔天的恨意和狂喜所取代。
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天他被秦风一脚踹进水田里,不仅丢尽了脸面,回去还大病了一场。他越想越气,咽不下这口恶气,干脆变卖了家里那几亩薄田,揣着钱进了京,投靠了一个在京兆尹府里当差的远房表舅。
他表舅看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溜须拍马、欺下媚上倒是有一套,就花钱给他捐了个不入流的小吏,平日里负责跟着巡街,干些抓鸡撵狗的活儿。
周三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林予,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大街上给撞了个正着!
这简直是老天爷开眼!
“好啊你个小贱人!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周三脸上瞬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一挥手,身后立刻跟上来三四个同样穿着小吏服的帮闲。
“你冲撞了贵人,事后不思悔改,还敢畏罪潜逃!今天被我碰上了,算你倒霉!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带回去见官!”
周三一声令下,那几个帮闲“哗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一脸不怀好意地把林予三人给圈在了中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陈皮和王大力都给搞蒙了。
“你谁啊你?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强抢民男不成?”王大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虽然平时脑回路清奇,但关键时刻还是很有义气的,当即就往前一步,把林予护在了身后。
陈皮也急了:“就是!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三看到这两个人和林予是一伙的,更是得意得不行。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王法?老子现在就是王法!他得罪了贵人,这是人证物证俱全的事!你们两个跟他同流合污就是同犯!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们一块儿抓进去,尝尝京兆尹府大牢的滋味!”
一听到“京兆尹府”和“大牢”,陈皮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就是个投机倒把的小商人,最怕的就是跟官府打交道。
王大力虽然头铁但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只能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别胡来啊!我们可没犯法!”
林予躲在王大力身后,心脏“砰砰”狂跳。
他也吓得够呛。
他没想到周三这个小人居然从一个村霸摇身一变成了官府的人。
这威胁性简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看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周三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林予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办?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对面那群如狼似虎的官差。
求饶?
更不可能!以周三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今天落在他手里绝对没好果子吃。
一瞬间,林予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天在田埂上被三只恶犬围堵的绝望境地。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嘈杂而遥远。
就在这片慌乱和恐惧之中,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腰间。
那里挂着一块温润的、带着体温的乌木腰牌。
是顾晏给他的。
腰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和他身上一样的冷冽香气。
那一瞬间,林予纷乱如麻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清晰地浮现出了顾晏那张清冷英俊的脸。
他想起了那个人用平淡的语气对他说:“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
他也想起了那个人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就让秦风一脚将周三踹进了水田。
一种奇异强烈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他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要是……
要是顾晏在就好了。
只要他在,这一切麻烦就都不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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