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金阳当空,和风配合着暖阳,将吴桐县城内的青石板上遗留的水渍渐渐蒸干,可城外,依旧留存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虽然此刻天气清明,可是就在刚刚,整个吴桐县附近正经历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论城内的还是城外的百姓无不就近躲避这诡异的天气。
那时,城外官道上的茶馆虽然还营着业,但却关着门,就连门板也严严实实地卡进矮墙与棚檐的卡槽里,这样的天气,若是不装上门板,在茶馆中根本坐不住人。
此刻,店里仅有店家一人,而店家正依偎在角落里的灶台旁,看着茶馆外被闪电映得忽明忽暗的天空,颤抖着身子不住的祈祷着。
许是灶台里熊熊的火焰,以及灶台上的冒着热气的铜茶壶给了这位清癯老者丝丝暖意,让他渐渐的止住了抖动的身子,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就在老者静静等待天地清明之时,茶馆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接着,老者身旁的灶台里,熊熊的火焰忽地缩小了,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捂住了,而铜壶中不停冒着的热气,也在那一刻停了下来。
仅仅过了一息,火焰、热气都恢复了正常,随后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迈入茶馆之中,随后便倨傲不恭地坐在茶馆的正中央。
自那男子推门进入茶馆开始,老者便觉得周围冷嗖嗖的,可是,他并不在意,只当是门外的狂风刮了进来。
不知为何,老者心中百般不愿,莫名的排斥着眼前的男子,只是在这恶劣的天气里,还在外面奔波的,无一不是劳碌之人,许是此人也被这电闪雷鸣阻挡在外了。
老者暗中叹息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赶忙站起身去关敞开的门,边走边说:“客官稍坐,待小老儿关上大门,省得客官着凉。哎!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雨都下了快一个月,以前好歹雨势不大,可今天却突然狂风暴雨的,这雷跟不要钱一样,响个不停。”
茶馆中光线昏暗,老者无法看清来人的样貌,只觉得应是一个年轻人,就在老者经过男子的一瞬间,茶馆外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这闪电不但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昏暗的茶馆。
老者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只见这人身穿一袭黑袍,袍子上绣着的繁奥纹路在雷电的映照下透着摄魂夺魄般的猩红色。
此人腰间缠绕着一条紫色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条奇异的珠链,珠链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有葡萄般大小,并且颗颗圆润色彩各异,只是这条漂亮的珠链像是污了一样,并未在闪电中散发出应有的光彩。
这名男子皮肤苍白,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脑后,显得特别的放荡不羁。
老者不敢怠慢,以他的眼力,仅凭这一眼便能看出,此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非富即贵,并且还是个不好相与之人。
就在老者目光离开男子的一瞬间,才猛然惊觉,此人虽说面容冷峻,但是却生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并且此人并未带雨具,衣衫却没有一丝湿漉。
茶馆算是个鱼龙混杂之地,老者也听来往客商说过,武林中有些武者能做到雨不沾衣,虽然他不能分辨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那双血红的眼睛却不是正常人所能拥有的。
老者心中一惊,不敢再回头确认,只得硬着头皮关上大门,而后回过身子,再次看向那名男子。
“老家伙,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男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下嘴唇,戏谑的问道。
老者眼中,那名男子的眼瞳不再是血红色,而是与常人一般无二的黑瞳,他赶忙弓着有些佝偻身子,道:“这位爷,您说笑了!今儿天气有些冷,您是吃些酒还是吃些茶?”老者虽然说着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站在客人旁,而是尽可能的远离这名男子,因为他莫名的畏惧此人。
男子淡淡的睥睨了老者一眼,随即目光透过门板之间的缝隙,落在遥远的天际,接着说道:“你们这些粗茶劣酒就别拿出来了,省的污了爷的眼!”
老者赶忙对着男子拱拱手,道:“爷请便,小老儿先退下了。”话落,老者紧走两步,再次回到他的灶台边,蜷缩着,试图利用灶台的火焰祛除那名男子带来的不知名的寒意。
黑袍男子看着茶馆外忽明忽暗的天空,以及从天空黑云中不断劈下的紫色雷霆,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眼中透着无尽的狂热,手指随着落雷不断的空中摆动着,亢奋地说着话,既像是与店家老者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可知为何,这紫霄雷霆一刻不停的劈向亘江江面?”
老者听到男子的话,眼神也透过门板的缝隙,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天空,但是他却看不到被门板阻挡的闪电,只能听到不断的炸雷之声,并且他也根本不知这雷霆是劈到哪里,只是客官问话,他又不能不答,于是便畏畏缩缩地回道:“爷,小老儿......”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客官怪异的问题。
那名男子仿佛没听到店家的回答,与其说没听到,不如说根本不在意店家会说什么,甚至店家答与不答都无关紧要,亦或是他本来就知道,这乡野村夫怎会知道他的布局。
男子顿时狂笑道:“桀桀桀桀~老泥鳅,好戏还在后面,你就等着瞧吧,最后那道金雷,可有你好受的,到时候你是会变成飞灰,还是成一条老焦的熟泥鳅,就全凭你的造化了,桀桀桀桀~”
老者听着男子阴冷的狂笑,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向着灶台靠了靠,似乎离火焰近一些便能躲开那名诡异的男子,而身子也随之蜷缩的更紧,内心不住地祈求着,期望这名男子尽早离去,就算自己站在茶馆之外,也不愿再与这名男子共处一室。只是老者不得不待在茶馆之中,因为这个茶馆就是他的营生,他舍弃不得。
狂笑的男子猛然收敛笑意,眼眉陡然竖起,恶狠狠的说道:“可恶!可恶的金雷,你劈下来倒是容易,可那老泥鳅的精血岂不被你夺取!我千算万算,漏算了你,当真可恶!”
可下一刻,面目狰狞的男子又恢复到原本的冷峻面容,悠悠的说道:“算了,世间都是有代价的,既然要将你引出来,那老泥鳅的精血我就无法得到!哼,再过片刻,金雷就来了,老泥鳅,你完了!”
老者听着男子的语气忽高忽低,虽然听不太懂他话中的含义,但是他疯狂的模样却着实惊着老者了,老者已经挨着灶台了,无法再移动分毫,只得再次裹了裹身上的衣物,以此给自己带来些许的安慰。
男子口中不停的言语着,此刻,他又变得癫狂不已,脑袋微扬,不住地晃着,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举起,连同脑袋一样,微微晃动着,同时大笑道:“哈哈~亘江就要是我们的了,也只有我们才配拥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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