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向魔主的青蛇剑在崇岳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翠绿的剑身猛然爆发出一阵赤红之色,甚至在蛇口处喷出了一寸多长的赤红剑芒。
霎时间,青蛇剑周围,甚至崇岳周遭的虚空都因为感受到青蛇剑的高温而开始颤抖起来了。
再看魔主,虽然包裹着他的白色烈焰仍是熊熊燃烧着,可是总觉得火焰不似刚才那般爆裂了。
远处的崔济看到赤红剑身的青蛇剑,心中没来由得产生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同时还有一阵狂躁的错觉,像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在体内不停窜动,而他的后背也感觉凉嗖嗖的,似乎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所浸透,可是作为城隍,他的衣衫本就是香火所化,不惧水火,更别提他根本不会出汗。
崔济不敢直视那柄冒着红芒的青蛇剑,转头看向张佑德,正巧,张佑德也刚好扭头看着他,只是张佑德的眼中已然泛红,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怒意。
崔济心中大惊,却见张佑德好像也察觉到自身的不适,轻轻摇晃了下握在手中的青藤杖,挂在杖头的红皮葫芦随着青藤杖摆动两下,一缕黄沙自葫芦口流出,而后携着淡淡的檀香之气飘落到张佑德的臂膀,随后便渗了进去。
转眼,张佑德的眼睛恢复了正常,随后缓缓的舒出一口气,只是眼中仍带着浓浓的惊惧之色。
崔济见张佑德眨眼功夫便可恢复,心中略略安心,又侧目看向涂山长嬴他们几个,他担心这几个小家伙修炼时间短,又看到那能引发心中狂躁怒意的青蛇剑,生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从而发生危险。
可看到他们几个都被一层淡淡的翠芒笼罩着,而他们自身并没有丝毫变化,心中便放下心来。
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獓因,却在这一刻睁开了通红的眼睛,眼中蕴含着愤恨之意,它想要冲出去,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碾碎眼中的世界,而将它困在圈内的白色火焰,也在这一刻撼动不了它决绝的内心。
只是獓因此刻早已被焚苍烈焰烧得太虚弱了,愤恨的怒气只能将让它抬起软弱的脖颈,而那四条蜷缩的粗壮四肢却怎么都不能支撑起它庞大的身躯。
当看到青蛇剑爆发红芒的那一刻,魔主的内心忽的产生一股狂暴的怒气,那一瞬间,他已经察觉不到附着在神魂表面的白焰,也感受不到不停焚烧神魂所带来的无尽痛苦,仿佛那些痛楚以及刚刚吼出震慑崇岳的话都化为了满腔怒意,就连在白焰中闪烁着红芒的猩红眸子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明亮,甚至觉得这样将面前的崇岳一寸一寸的拆碎,再将崇岳的血肉神魂一点一点磨碎吞噬,可是即便这样做了都不能平息这一刻的怒意。
魔主看着直奔他而来的青蛇剑,因狂怒而扭曲的面容带上一抹带着杀意的笑容,仿佛那柄剑在他的怒气之下什么都算不算,只需自己抬抬手,就像将它捏成废铁。
魔主毕竟是魔主,作为魔族无上的存在,瞬间便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变化,他不由心中一惊,驱动全身魔气,再也顾不得焚烧自己的烈烈白焰,尽可能地压下心中的怒意。
作为魔主,他觉得自己才是玩弄内心的强者,可是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个强者却被一柄泛着红芒的剑勾的怒气横生,仿佛那柄剑才是真正的强者。
说时迟那时快,压下心中怒意的魔主,明亮的血眸黯淡了一些,眼看青蛇剑就要刺中胸膛,他不由分说,猛地侧身迈步,堪堪躲过了必中的一剑。
可是即便如此,魔主的胸口仍被青蛇剑首喷出的赤红剑芒所划过,将胸口的白焰划开一道口子,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糊,转眼,划开的口子就再次被白焰覆盖。
魔主暴退出好几步,尽量拉开与崇岳的距离,好在崇岳持剑击出后便不再追击魔主,而是握着青蛇剑横在胸前,随时防止魔主欺身反攻。
此刻的崇岳不是不想去追击,他恨不得出剑将魔主斩于剑下,可是,刚刚的“夏炎”已经将他周身的法力一下耗尽,别看他此刻仍矗立在结界的虚空之中,可是他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若非不愿让魔主看出破绽,他定会就地坐下休息去了。
就在此时,结界中半昼半夜的天空开始裂开细碎的纹路,而远处的那高耸入云的天柱山也在这一刻一点一点的碎裂开,转眼之间,这个困住魔主的结界便化作满天细碎的光点,消散在重新露出的蓝紫色的璀璨夜空。
夜空重新展现在众人眼中,天空中的那条星河与亘江上倒映的天河照亮众人惊慌的面庞。
张佑德看到这一幕,不由恨恨地叹息一声,低声说道:“诶!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斩掉这魔头!可惜了!”
说罢,张佑德使劲顿了下手中的青藤杖,而后借着青藤杖的力道刚刚飞离地面,却被一旁的崔济赶忙拉住。
崔济平视着飞离地面的张佑德,淡淡地说了句:“急什么,你自己看看,那魔头有些不对劲了!”
张佑德闻言有些愕然,赶忙转头看向立在江畔的崇岳与浮在半空的魔主神魂。
细微的江风拂过天青色襕衫的崇岳,撩动他宽大的衣袖,而他横在胸前的青蛇剑已经失去了赤红的光芒,恢复成原本的青绿色。
江风同样掠过冒着白焰的魔主神魂,只是轻柔的江风根本带不动那明艳的白焰,并且白焰的光芒在夜里的江畔格外显眼。
魔主看到结界破碎,猩红的血眸陡然变得明亮起来,此刻的他不知为何,心中早已没有了一丝逃离之意,而是咧开嘴,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可是这抹笑容却由于满身的白焰而变得十分诡异。
魔主粗重的喘息着,口中不时随着喘息声而喷出一缕缕白焰,仿佛这一刻的他已经察觉不到白焰灼身的疼痛感,只听魔主操着嘶哑的嗓音吼道:“崇岳!结界破碎了,你还有力气来与吾一战么?看你那一剑,连吾的神魂皮肤都划不开,真是银样镴枪头,看来你已经无力举剑了,快放下吧,桀桀桀~”
魔主越笑喘息声越粗重,口里喷出的白焰越猛烈,仿佛他的神魂内尽是燃烧的火焰一般。
魔主已经不能凝聚出魔气长鞭了,任何附着在他神魂表面的魔气都会被当做白色火焰的燃料而被吞噬。
魔主又笑了几声,双眼爆发出狠厉的眼神,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烦意乱,头脑也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虽然魔主已经隐隐察觉到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但是这股谨慎之意却稳稳的被无尽的怒意所压制,让他根本想不起此刻的危局。
张佑德看到魔主这副模样,不由得暗暗心惊,他没料到,崇岳看似平常的一剑竟有如此威能,能让谨慎的魔主放弃逃跑,也能让魔主看上去不太正常,像是受到重创的样子。
魔主此刻不愿再等,只想扑上去将崇岳撕碎。
可是魔主刚朝着崇岳迈出一步,在他神魂内部瞬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的赤红色火焰。
随着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魔主的神魂剧烈扭动了几下,那喷薄而出的赤红的火焰瞬间将魔主吞噬,连同附着在他表面的白焰也一同吞噬。
‘吾就这样陨落了!?这夏炎剑的内燥之意竟然比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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