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火急火燎地抱着一幅画轴冲到了人群中。
姜云清接过画轴,一抬手解开系带,刹那间流光溢彩展现在众人眼前,空气中隐隐还有一丝香气萦绕。
不少人发出惊呼。
“怎么回事,这画儿不是跟刚才那幅一模一样?”
“笔触技法虽然看起来一般无二,但这画布……是前朝皇家专供的贝彩丝!”
“什么?贝彩丝?这我在典籍中看到过,先皇曾赐给慕容声十匹这个料子,专门用来作画。这可做不得假了。”
“你们看看,这色泽,这香气,无疑是慕容大师的真迹没错了!”
内行们脸上都浮现出陶醉的表情,唯有徐老爷子流下两行老泪。
这才是他徐家一直珍藏的大师真迹啊!
两日前,儿子媳妇说是为了徐家日后的前程,想把这幅画送给明珠县主作为庆贺认祖归宗的贺礼。
要是讨得长公主的欢心,说不好还能跟长公主结成亲家。
若是跟天家联姻,那徐家的繁荣昌盛便是不可言喻。
徐老爷子后悔自己当时是猪油蒙了心,真就信了这番说辞,颤颤巍巍把家传宝画交了出去。
没想到,如今人财两空不说,徐家也在众多勋贵面前丢尽了脸面。
更别提事后若是长公主怪罪徐家拿幅赝品糊弄她,那徐家的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
“我家的画儿怎么在你手上?”
徐云倒是没见过真迹。
这画儿一直是祖父精心收藏,她这样的小辈儿根本无缘得见。
所以刚才被烧毁那幅她也是的确分不清真伪。
只要母亲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毕竟她母亲年轻时也是闻名上京的才女,对名家画作深有造诣。
所以,她对母亲裴氏的话深信不疑。
既然刚才那幅所谓的赝品烧掉了,那姜云清手上这幅自然就是她徐家的真迹。
说什么,她也要拿回来。
一边说,徐云就一边伸手去抢。
开什么玩笑。
就见姜云清伸出一只手,抵在徐云的胸口处,阻止了徐云想要抢画的动作。
场面一时变得滑稽。
姜云清几乎比徐云高出一个头,现在徐云被姜云清单手抵住,任凭她怎样张牙舞爪,就是摸不到那幅画。
不少姑娘都不禁失笑。
这徐云也有吃瘪的一天。
“徐姑娘,这幅画可是我花了两千金从云鼎轩买来的。你看,单据还在我手里,你怎么又说是你家的,还要公然来抢?”
说着,她示意顺子把买画的单据逐一给围观的人看了一圈,再认真收好。
“天呀,真是写的两千金啊!”
“云鼎轩,那可是大顺朝排位第一的古董铺子,这不会有假。”
“姜大姑娘!可否割爱,将你手中这幅画儿让与老头子我?”
出声的是徐老爷子。
看来徐老爷子是要买回真迹,把脸面找回来啊。
能舍得用两千金把画儿买回来,也算徐家拿得起放得下,不至于太丢人。
“徐家老爷子,这画儿我家祖母也是极为喜爱,这才拿出自己的棺材本买下的。若是我这个孙女原价转让,岂不是让祖母心寒?”
“那你说多少,老头子我就出多少!”
徐老爷子不顾徐显宗满脸焦躁地来拉扯他,把人狠狠推开,闭了闭眼。
孽障!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知道吃点亏退让一步?
难道真要满上京都来看徐家把一幅赝品当传家宝收藏数代的笑话?!
现在是明知道姜云清在坐地起价,他徐家也得撑着,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脸面和在长公主跟前的信誉保下来!
“不多。”
姜云清伸出三根手指,在徐家人眼前晃了晃。
“三千金!”
这可是之前徐云要姜家赔偿的三倍!
徐家这次真是要输得底裤掉。
“好!三千就三千!但徐家暂时只能拿出一千金,其余的可否分期给你?”
不少人露出玩味的表情。
唷,这徐老爷子是在卖惨哭穷吧。
谁不知道他徐家背地里经营古董字画买卖,数年来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就区区三千金凑不出来?
“分期?不用不用,我这就让顺子去请顺天钱庄的掌柜过来。您老跟顺天钱庄打个借条就行。
总之,这三千金我是今天就必须拿到。”
姜云清言之凿凿,不容反驳。
徐老爷子咬咬牙,艰难开口,“不用钱庄掌柜。”
那多丢脸。
他转身吩咐小厮尽快去取三千金送到姜家府上。
姜云清也转头吩咐顺子跟着一起去,钱送到姜家,她这边就给画。
一阵闹腾之后,随着小厮们离去,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心里如何能平静下来。
不过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姜云清就扭转了局势。
一开始是徐云口口声声要一千金,结果到头来却是徐老爷子被敲诈了三千金。
关键是徐家人还不敢闹,乖乖吃下这个哑巴亏,还要感激姜云清能转让徐家的传家宝。
真是笑死人了。
这个姜家大姑娘有点本事啊!
“大姐,你真是好厉害!这下徐家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哈哈哈!”
姜云月又在旁边看了一场大姐整治人的大戏,真是牛!
她现在才明白大姐昨日去云鼎轩干什么了。
大姐能未卜先知?
无论如何,徐云要倒霉了。
何止徐云倒霉,整个徐家都要鸡飞狗跳。
徐家。
“啪!”
“啪!”
清脆的耳光不断响起,徐显宗正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裴氏左右开弓。
“老爷~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找人画了幅赝品,呜呜呜~”
但她也没办法呀。
谁让她的宝贝儿子趁她不注意,溜进她房中偷走了真迹,拿去送了青楼的花魁娘子啊。
结果没想到,花魁娘子把徐海的真心拿去换了白花花的银子。
她真是替儿子不值啊!
“慈母多败儿!
要不是你惯着那畜生,处处纵容他,给他做的烂事遮掩,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混账样子?!”
徐显宗手都打痛了,还不解气,一脚把裴氏踹到门边。
裴氏的后脑勺磕到门板上,一阵剧痛。
她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后脑流进了衣襟中,伸手一摸,满手血。
“好你个徐显宗!从小到大你管过儿子吗?
子不教父之过,你没学过吗?
儿子懂事,那就是你的功劳;儿子闯了祸,那就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过错!”
她不顾头痛欲裂,顺手抄起门边的一个小木凳就朝着徐显宗砸了过去,嘴里还在嚷嚷,
“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都是跟你这个死鬼爹学的!
怨我纵容儿子,我纵容男人的本事都是在你身上练出来的!
不是我纵容,你怎么能得手那么多女人!又能在事后干干净净地脱身?
都是我在后面给你扫尾,给你善后!
你这个没有心肝的!提起裤子就不认老娘了!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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