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逼问孩子的？”一大爷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
“贾老太太，别为难孩子们了。开全院大会吧。”
会场依旧坐满了看热闹的邻居，只是这回站在中间的是秦淮茹和贾张氏。两人分坐两边，三个孩子夹在中间，茫然无措。
一大爷看了看面色阴沉的贾张氏，转向秦淮茹问道：
“分家不是小事，你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日子本来就不易，你得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秦淮茹语气坚决，“今天必须分家。新社会了，她要是拦我，我就去告她。”
一大爷揉着额头，看向贾张氏：“贾老婆子，你说呢？”
“哼，她爱走就走，但棒梗得留下。还得按月给我养老钱，等棒梗大了，厂里的岗位也得留给他。”
“你想得美！我凭什么养你？”
秦淮茹转头望向孩子们：“棒梗、小当、槐花，你们跟不跟妈走？”
槐花被她一看，吓得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
“妈，槐花害怕……”
“槐花乖，不怕。”秦淮茹轻拍她的背，目光扫向棒梗和小当。
小当左右为难，瞅瞅母亲，又瞅瞅奶奶，不知该怎么办。
“选什么选，我谁也不选！”棒梗不耐烦，拽着小当就往家跑。
今天这人可丢大了，要是传到学校，他得被同学笑死。
妈和奶奶吵架分家——这算什么事？
不管孩子们怎么想、心里多难受，秦淮茹铁了心要分家，一天也忍不下去了。
就算孩子不跟她走也无所谓，反正她对她们也没多少感情。好在，槐花还是贴心的。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请你们做个见证，这个家我分定了。家里东西我不要，棒梗和小当以后再说，但槐花我得带走。”
贾张氏撇嘴冷笑：“丫头片子你带走就带走，棒梗必须留下，没得商量。”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得按月给我养老钱。棒梗和小当是我在养，你也得掏钱。既然是你生的，你就得负责。”
三位大爷凑在一起商量，都觉得这事棘手，怎么处理都不妥当。
周围邻居倒是看得起劲，天虽冷，却没人舍得走，津津有味地看着秦淮茹婆媳的热闹。
见大爷们迟迟没结论，秦淮茹主动开口：
“一大爷，我不会给她养老费，我没这个义务。但棒梗和小当，我可以养到十八岁。”
一大爷无奈地看着她：“秦淮茹，一家人何必闹到这地步？”
“她逼我、羞辱我的时候，可没把我当一家人。您别劝了，我心意已决。”
一大爷、二大爷和三大爷一起商议，秦淮茹若是不给贾老太太赡养费，老人家恐怕难以生活。
这情况不能不管，毕竟同住一个院子，可面对倔强的秦淮茹，他们也不知怎么开口劝说。
机灵的二大爷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
“这样吧，秦淮茹，你每个月给贾老太太十四块钱，当作棒梗和小当的生活费，学费另外算，直到他们年满十八岁，你觉得行吗？”
十四块……她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七块五，这一下子要去了一大半，两个孩子哪用得了这么多？其中肯定还包含了老太太的那份。
但秦淮茹还是咬牙应了下来。十四块，以前每月花在孩子和婆婆身上的钱物也不止这个数，这样一算，分开后反而还省了。
“可以，但她不能拦着我迁户口。”
“贾老太太，您怎么说？”
贾张氏此刻心里百味杂陈，想到以后没有秦淮茹的日子，她有点后悔，却还是嘴硬道：
“她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一大爷叹气，好好一家人闹到这地步。
“那就这么定了，全院的人都是见证。我再写份文书，你们签好名按上手印，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一大爷写了两份文书，秦淮茹爽快地签了字。
轮到贾张氏，她却犹豫不决，但在众人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按了手印。
顿时，人群里炸开了锅。大家看贾家婆媳真的分了家，议论纷纷。
“这贾家是真散了，淮茹也太不懂事了吧。”
一个年轻女人反驳：“哼，要怪就怪贾老太太，哪有这样把媳妇往外逼的？”
……
秦淮茹长出一口气，终于和这个家断了关系。她抱着槐花进屋收拾行李，除了几件衣服，别的她一概不想要。
贾张氏紧跟着进来，死死盯着她，像是怕她偷拿东西似的。
秦淮茹没理会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和槐花的衣物，打包背起，转身就要走。
棒梗和小当立即拦住她。
“妈，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儿？”棒梗着急地问。
贾张氏在一旁冷嘲热讽：“还能去哪儿，找她野男人去呗。”
“呸！”秦淮茹一把拉开两个孩子，狠狠朝贾张氏啐了一口。这老太婆，你给我等着。
“秦淮茹，你……”
走到院里，傻柱正站在那里。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秦淮茹，他一脸无奈。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先跟我去雨水那屋住吧。”
何雨水是傻柱的妹妹，和秦淮茹关系不错，平时住单位宿舍，房间正好空着。
秦淮茹想了想，只好答应。贾张氏闹这一出，她确实措手不及，大半夜也无处可去，只是心里觉得对不住傻柱。
本来两人就传着闲话，现在又要住进他妹妹屋里，怕是更说不清了。
唉，得尽快搬走。这辈子不打算嫁给傻柱，就别再拖累他了。
抱着槐花，随傻柱走进雨水那间空置的屋子。因无人居住，屋内未生炉火，冬日的寒气弥漫其间。
傻柱拉开电灯，简单收拾了下房间。
“条件有限，你们娘俩先将就一夜，待会儿我把屋里的煤球炉提过来。”
“不必麻烦，能借住这儿已经很感谢了。”
傻柱暗想，这小寡妇倒挺知趣。
“没事儿，你们踏实住。我一大老爷们儿不怕冷。”
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傻柱这般老好人作派，秦淮茹只觉得厌烦。如今亲身感受，心情却有些复杂。
傻柱还是提来了煤炉，未多停留便离开了——他一个男人久留不便。
“妈，槐花又饿了。”
望着女儿可怜的小脸，秦淮茹笑了：“才吃过饭，你这小肚子又空啦？”
槐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先去被窝里暖着，饭好了叫你。”秦淮茹边说边把槐花抱到床上。
铺开雨水叠好的被子，槐花脱鞋钻进去，睁着大眼睛望着母亲，生怕她离开。
秦淮茹摸摸她的头，拎着锅走到院里。
夜深不便生火，她从空间超市取出两包方便面和两个鸡蛋。在雨水屋里找见个小锅，刷净接水坐上煤炉。
水开下面，磕进鸡蛋，撒好调料。趁槐花不注意，她把包装袋扔回空间。
很快面煮好了，秦淮茹给槐花盛了满满一碗，特意将鸡蛋摆在最上面。
“槐花，起来吃面。”
槐花在被窝里扭来扭去不肯起身：“妈，能在床上吃吗？”
“不行呀，弄脏雨水姐姐的被子怎么办？”
槐花实在舍不得暖和的被窝：“那槐花不吃了。”
可方便面的香气飘来，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妈，您别吃完，给槐花留点……”
“慢些吃，没人跟你抢。”秦淮茹满眼慈爱。
槐花却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般狼吞虎咽。
“妈，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面！槐花能天天吃吗？”
听着孩子的童言，秦淮茹想起自己儿时的梦想——天天吃烧鸡，顿顿喝娃哈哈。
“真要天天吃，不出一个月你就腻了。好东西不能天天吃呀。”
槐花似懂非懂地眨着眼——她不信美味会吃腻。
一碗方便面下肚，槐花的小肚子就圆鼓鼓的。秦淮茹吃完剩余的面，搂着女儿进入梦乡。
秦淮茹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一边轻拍槐花后背，一边思索未来的路。她首先想到的是买房子，得赶紧搬出去，没有自己的住处可不行。可现在哪有房子公开卖？即使有也是私下交易，不太稳妥。这年头都是单位分房，可她的单位轧钢厂根本指望不上，只能看看能不能私下找到一处房子。
但买房需要钱，她存款又不多，唉，还得想办法挣钱。想着想着，秦淮茹渐渐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接连做了好几个梦。清晨醒来时头疼得厉害，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槐花，她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
冬天的早晨格外寒冷，刚出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她赶紧从院子里夹了块煤球进来——炉子里最底下那块快烧完了，得赶紧换上新的，这炉子可是屋里唯一的取暖来源。
梳洗完毕，想到早饭又让她发愁。家里的存粮昨晚都没带走，全让贾张氏占去了。虽然不多，可她还是后悔得很。转念一想，就当是给小当和棒梗吃了吧，终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
她从空间超市取出两个干馒头，用菜刀切成片，打算炸馒头片当早餐——主要是家里没什么吃的，这个做法简单。
把锅架在煤球炉子上，倒入花生油，油热后放入馒头片，炸到金黄捞起，香气扑鼻。
“妈，你又做什么好吃的？把槐花都香醒啦。”槐花在床上裹着被子，探出小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这边，生怕妈妈独自偷吃忘了她。
“醒了就快起来，炸馒头片要趁热吃才香。”秦淮茹自己也馋了，一边炸一边尝了一片，又香又脆。
槐花“咚咚咚”飞快穿好衣服，跳下床就跑到妈妈身边，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馒头片。
“先去洗脸刷牙，洗完了再吃。”秦淮茹无奈地笑了笑。
槐花困惑地看着她：“妈，槐花哪有牙刷呀？”
这下秦淮茹才意识到，光顾着自己，都没给孩子准备。她柔声道：“槐花先漱漱口，妈妈下午就给你买新牙刷。”
“真的吗？槐花也要有自己的牙刷啦！”小姑娘欢天喜地跑去洗脸了。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秦淮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炸完两个馒头片，秦淮茹趁着锅里还剩少许油和馒头渣，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这是给槐花准备的午饭。虽然中午吃会凉，但她还要上班，只能这样将就。
至于贾张氏，虽说她是槐花的奶奶，但秦淮茹实在不愿再和她有任何牵扯。她盘算着等买好房子，就把槐花送进托儿所，不能再让这个大院影响孩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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