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龙潭初探：回忆、旅途与暗流
巨大的波音客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舷窗外是仿佛无垠的云海。烈海王靠着窗，闭目养神，气息悠长。凌曜则翻看着一本航空杂志，目光扫过上面关于中国经济改革的报道，眼神平静，看不出丝毫来到陌生国度的波澜。
唯有刃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拳头无意识地微微握紧，与杰克·范马在地下竞技场那短暂却无比激烈的交锋，如同电影片段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回忆·兄弟阋墙】
那是在决定来华之前，德川光成特意安排的地下竞技场私密场地。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铁锈与汗水的味道。
杰克·范马如同笼中猛兽，冰冷的眼神中燃烧着纯粹的破坏欲和对“范马”之名的偏执。“让我看看，你到底凭什么得到那份‘关注’，我愚蠢的弟弟。”
战斗从一开始就脱离了常规范畴。杰克的力量狂暴无比，经过改造的身体每一击都带着撕碎一切的野性，更可怕的是他那无视痛楚、以伤换伤的疯狂打法。刃牙初期完全被压制，只能凭借速度和灵活性周旋，偶尔的反击打在杰克身上，却像是击中坚韧的橡胶轮胎，效果甚微。
“太弱了！这就是范马的血吗？！”杰克狂笑着，一记重拳擦着刃牙的脸颊掠过，带起的风压刮得他皮肤生疼。
刃牙咬牙，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在极限的压力下，他的大脑仿佛自行超频运转，视野中的一切变得缓慢而清晰。杰克那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似乎浮现出某种原始的、基于捕食本能的轨迹。
【…左肩肌肉微微收缩…预示右摆拳…重心向左脚偏移…下一步可能是低扫…】
一种类似凌曜【概念解构】但远未成熟、更依赖于本能和血脉直觉的预判能力——“鬼脑”的雏形——在生死关头被强行激发！
他猛地低头，险之又险地避开杰克致命的摆拳，同时身体如同泥鳅般切入对方中门！不再是范马流的标准招式，而是遵循着脑中预判的最优解，一记刁钻狠辣的肘击狠狠砸向杰克的肋下！
“呃！”杰克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闷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这一击的角度和时机太过诡异，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
刃牙得势不饶人，脑中预判不断闪现，动作变得越发诡异难测，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困兽扑击，竟一时间与杰克打得有来有回！
场边观战的凌曜，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赏。“哦？开始自行编译战斗数据了吗？虽然粗糙，但方向有点意思。”
然而，实力的绝对差距并非一时取巧所能弥补。杰克在最初的错愕后，很快以更狂暴的力量和更坚韧的体魄强行扭转局势。战斗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惨烈的消耗战。两人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互相撕扯，直至筋疲力尽，浑身浴血。
最终，刃牙凭借着一股不肯倒下的顽强意志，一记近乎脱力的重拳再次击中了杰克旧伤未愈的肋骨，传来清晰的骨裂声。杰克终于后退一步，看着眼前摇摇欲坠却眼神凶戾如狼的弟弟，冰冷的目光中第一次染上了复杂的色彩——痛苦、愤怒，以及一丝极淡的…认可。
“哼…看来不完全是废物。”杰克啐出一口血沫，没有再看结果，转身拖着伤体，消失在了通道阴影处。他认可了刃牙有资格作为“猎物”，而非可以随意碾死的虫子。
刃牙则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几乎虚脱。虽然惨胜，但过度催谷“鬼脑”雏形和身体的透支，让他本就未完全恢复的状态雪上加霜，气血亏空得厉害。
事后，是烈海王用祖传的药浴和推拿手法，配合大量的营养补充，才勉强将他从虚脱边缘拉回，得以登上前往中国的航班。
【回忆结束】
刃牙轻轻吐出一口气，摸了摸似乎仍在隐隐作痛的胸口。那场战斗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与“范马”之间的差距，也点燃了更强烈的变强欲望。
“快到地方了。”烈海王睁开眼，看向窗外逐渐清晰的地面轮廓，语气中带着一丝归乡的复杂情绪。
飞机平稳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符合90年代背景）。一行人刚通过海关，喧嚣热闹、充满活力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东京的井然有序不同，这里的嘈杂中洋溢着一种蓬勃发展的生命力。
烈海王需要立刻前往嵩山少林寺先行拜会师傅并汇报情况，这是礼数。
“凌兄，刃牙，你们可先在此处逛逛，领略一下风土人情，我随后安排人与你们汇合…”烈海王话未说完。
凌曜却仿佛对这里异常熟悉，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用字正腔圆却略带奇异古韵的普通话报出一个地址——正是少林寺山脚下一处知名的招待所。
“走吧。”凌曜对刃牙示意，然后对有些愕然的烈海王笑了笑，“烈兄先去忙正事，我们自便即可。”
烈海王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好！看来是我多虑了！那咱们嵩山再会！”他抱拳一礼，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融入人流。
刃牙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同的文字和语言，难得地露出一丝茫然。凌曜却显得如鱼得水，他带着刃牙穿行在熙攘的街道上，品尝街边小吃，欣赏着充满年代感的街景。
路过一个售卖各种工艺品和丝绸围巾的摊位时，凌曜停下脚步，拿起一条绣着精致龙纹的红色丝巾，对刃牙说：“不给你的小女朋友带点纪念品？这个颜色很适合她。”
刃牙一愣，脸上微微发热，犹豫了一下，还是掏钱买了下来。他看着凌曜熟练地与摊主讨价还价，最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成交，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算是吧。”凌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目光却悠远地扫过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在另一个相似的地方。”
与此同时，嵩山少林寺，方丈禅房内。
烈海王正恭敬地向一位身材高大、面色肃穆、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他的授业恩师刘海王——汇报日本之行的经历。他站得笔直，语气带着十足的敬意，尤其重点提到了凌曜这个神秘莫测的存在。
“…师傅，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绝非寻常武者。其身体强度匪夷所思，更可怕的是那看一遍就能完美模仿乃至优化他人绝技的诡异能力。然其心性难测，似正似邪，此番前来，不知是福是祸。”
刘海王静静聆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坚硬的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材矮小、穿着普通汗衫、貌不惊人、眼神却如同婴儿般清澈又如同古井般深不见底的老者，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踱了进来。正是烈海王的师祖——郭海皇。
烈海王见状，立刻躬身行礼，态度比之前更为恭敬：“师祖！”
郭海皇仿佛没听到烈海王的汇报，只是将茶放在刘海王面前，慢悠悠地说：“小海啊，今年的新茶，火气别那么大，尝尝。”
刘海王（被称为“小海”）面对师傅，收敛了些许威严，无奈一笑：“师傅，您又拿我打趣。”他指了指烈海王，“这小子刚从东瀛带回个有趣的消息。来了个年轻人，不像练武的，倒像个…嗯…‘收破烂的’，专收别人的看家本领。”
郭海皇浑浊的眼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讨论天气：“哦？收破烂的？能收到烈小子都说‘深不可测’，那这破烂收得水平挺高啊。”
他呷了一口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是宝是废，是龙是虫，搭搭手，不就知道了？”
平淡的话语中，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与洞察一切的淡然。
烈海王心中一震，知道这位武林活化石、自己的师祖已然对凌曜产生了兴趣。一场超越寻常武学范畴的暗面交锋，或许在抵达之初就已悄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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