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权能显威，星锚定约
切城的寒风依旧呼啸，卷起地上的源石粉尘与灰烬。就在凌曜抬手的刹那，世界失去了色彩，陷入了绝对的凝滞。
飞舞的尘埃定格在半空，远处燃烧的火焰保持着跃动的姿态却不再摇曳，一只正欲振翅逃离的羽兽僵在屋顶，保持着一种滑稽的飞翔姿势。街道上，阿米娅脸上担忧与警惕的表情凝固，她伸出的手停留在半途；临光紧握战锤，冲锋的姿态充满了力与美，却如同琥珀中的昆虫；博士兜帽下的阴影掩盖了所有思绪，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所有的罗德岛干员，所有的整合运动士兵，包括远处楼顶那个扛着榴弹发射器、笑容狂气的萨卡兹雇佣兵w，全都化为了这幅巨大静默画卷的一部分。
唯有凌曜，以及被他意志所笼罩的博士，还有那正从博士灵基深处被缓缓牵引出的普瑞赛斯的虚影，存在于这片被暂停的时空之中。
“此地乃时间冠冕的碎片，独立于万物之外。”凌曜的声音在绝对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看向眼神震惊的博士，以及那逐渐凝实的、数据流般冷静的女性虚影。“现在，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谈一谈了，前文明的遗民们。”
普瑞赛斯的虚影彻底稳定，她环顾这片星空殿堂，又“看”了一眼外界彻底凝固的现实，目光最终锁定凌曜：“独立时空的绝对主宰……凌曜，你展现的力量，已触及‘规则’本身。你的目的？”
“合作，与交易。”凌曜直言不讳，他屈指一弹，星光构成的名录浮现，“拉特兰的‘天堂支点’，伊比利亚的‘深蓝之树’，人格认知同步系统，以及石棺……这些前文明的遗产，散落于此世，是构建我理想国度所需的‘基石’。”
他的目光转向仍在努力消化眼前景象的博士：“至于他，博士，或者说……前文明的研究员。与普瑞赛斯你共同缔造了‘源石计划’，试图将文明数据化以躲避灾厄，却在苏醒后失去记忆，沦为如今罗德岛的战术指挥‘工具人’，甚至还要为凯尔希留下的财政赤字头疼……命运的玩笑，有时确实颇具讽刺意味。”
博士的身体猛地一震，兜帽下的眼神剧烈闪烁，凌曜的话语如同钥匙，撬动了他脑海深处被封存的迷雾，一些模糊的、关于实验室、关于宏大计划、关于……一个身影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普瑞赛斯无视了博士的痛苦，她的核心逻辑只关注计划本身：“你的提议。”
“帮我回收它们。”凌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作为交换，在我建立的国度基础上，我将协助你，完美执行‘源石计划’ ，将你们的前文明同胞，真正从数据的坟墓中复苏。这比依附于一个失忆者，依靠这个漏洞百出、甚至催生出泰拉人（她眼中的‘动物’）的系统，要可靠得多。”
“‘动物’……Am-a-10（凯尔希）她们，在你眼中只是……”博士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们是计划执行中产生的‘错误’（bug），是源石将‘人类’数据反向建模于动物载体上的意外产物。”普瑞赛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博士，我们的约定，是文明的存续。个体的情感纠葛，不应影响最高优先级的目标。”
凌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补充道：“而你们试图躲避的‘伐木工’……那些来自世界之外的收割者，或许，我能提供比‘躲藏’更好的解决方案。”
普瑞赛斯眼中的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凌曜的力量、他的提议、他对“伐木工”的态度，都是远超计算的变量。最终，她缓缓开口：“……交易成立。我会暂时与你同行，回收造物。希望你能证明，你拥有履行承诺的能力。”
“证明，就在眼前。”凌曜微微一笑，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神殿的壁垒，看到了那盘踞在核心城，以及散布在乌萨斯历史中的、那条“不朽”的黑蛇。
……
交谈结束，凌曜心念微动。
外界的时空瞬间恢复了流动！
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羽兽受惊的振翅声、罗德岛干员的呼吸声……一切声音重新涌入耳中。阿米娅的手下意识地抓向前方，却抓了个空；临光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差点失去平衡；博士猛地喘了口气，仿佛刚从深水中浮出。
而那个萨卡兹雇佣兵w，脸上的狂笑还未敛去，就感觉到一股令她灵魂冻结的视线落在了身上。
凌曜并未看她。他的身影悬浮而起，立于半空，眼中菱形瞳孔化为宇宙核心，无数蕴含着此世根源奥秘的纹路在其中生灭、交织！
他并非在使用源石技艺，而是在阅读、理解、并瞬间掌握了支撑这个世界的五大基础法则！
第一法·无之否定：他指尖轻点，被摧毁的废墟中，物质凭空凝聚，化为闪烁着第五架空元素光辉的基石。
第二法·平行干涉：无数平行世界的幻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为他带来了近乎无限的能源储备，气势如同宇宙般深不可测。
第三法·灵魂物质化：柔和的光芒洒落，几名受伤的整合运动士兵惊愕地发现自己的伤势瞬间愈合，仿佛从未受伤。
第四法·？？？：一股无法理解、无法形容的规则力量弥漫开来，让所有感知到的人心生莫名的敬畏与恐惧。
第五法·熵之逆转：他周身的时间开始紊乱，时而加速，时而倒流，仿佛连光阴都在向他臣服。
这并非型月的魔法，而是凌曜以 「启示」 与所罗门智慧，瞬间解析并掌握的、属于明日方舟世界的五大根源规则！在泰拉生灵眼中，这即是——世界本身的力量在他手中驯服地展现！
“无法理解……他……他在驾驭世界的规则本身？！”一名罗德岛精英干员失声惊呼，世界观彻底崩塌。
“找到你了，小蛇。”凌曜淡漠的声音响起，他抬起手，并非朝向核心城，而是对着“存在”本身虚握。
基于对冥府规则的掌控（参考自埃列什基伽勒的权能概念），并结合此世法则，他轻声宣告：“于此定义，科西切之‘不朽’，皆为伪物。”
无数由悖论与冥府法则构成的暗金色锁链，凭空出现，它们并非射向某处，而是直接扎入了“历史”、“传说”、“概念”之中！
“不——！这是什么力量？！你是谁？！” 核心城中，塔露拉体内爆发出科西切惊骇欲绝的灵魂咆哮。同时，在乌萨斯广阔的疆域上，无数与科西切相关的遗物、某些贵族血脉深处隐藏的碎片，都被这无可抗拒的锁链强行拖拽而出！
在无数道惊恐目光的注视下，无数条挣扎、诅咒、咆哮的黑色灵魂碎片，从四面八方被强行扯出，汇聚到凌曜身前。
凌曜看着那团试图重组、散发着不朽与阴谋气息的黑色灵魂聚合体，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你这等扭曲的意志，也配玷污专为人类灵魂准备的冥府之枪褴？”他语气冰冷，伸手一握，那无数锁链瞬间交织、变形，化为了一个看似朴素、却散发着禁锢万物灵魂气息的藤条编织的蛇笼。
“此蛇笼，才是你的归宿。”
话音未落，那团科西切的灵魂聚合体，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被无形的巨力硬生生塞进了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蛇笼之中。笼门闭合，所有诅咒与不祥的气息瞬间隔绝，只剩下一个静静悬浮在空中的、普通的蛇笼，落入凌曜手中。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合运动的士兵们，包括w和隐藏在暗处的梅菲斯特，全都面色惨白，看着他们视为神明般敬畏（或恐惧）的“黑蛇”，如同被捕捉的真正小蛇般，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封印。霜星站在远处，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撼与复杂，她身边的雪怪小队成员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更远方，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的巨大温迪戈身影——爱国者，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罗德岛这边，同样鸦雀无声。阿米娅捂着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博士透过兜帽，深深地看着空中的凌曜，仿佛要将他看穿。
通过远程通讯目睹这一切的凯尔希，在极致的震惊与对那世界规则力量的恐惧中，猛地瞥见了凌曜身边，那个被暂时赋予实体、静静站立的普瑞赛斯。
“普瑞……赛斯？！”凯尔希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的、几乎不像她的惊悸，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猞猁，“博士！阿米娅！立刻远离他们！远离那个Am-01（普瑞赛斯）和凌曜！他们是文明的变量，是比源石、比天灾更不可控的存在！”
普瑞赛斯听到了通讯中凯尔希的警告，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随即对凌曜说道：“看来，与‘动物’们的交流，依旧充满噪音。我们该离开了。”
凌曜点了点头，收敛了所有威压，从空中缓缓落下。他无视了周围那些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径直走到依旧处于震撼中的阿米娅面前。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他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阿米娅的头上，揉了揉那柔软的发丝和栗色耳朵。
阿米娅身体一颤，抬起头，对上了凌曜那双已恢复平静，带着温和与鼓励的眼睛。
“特蕾西娅的意志，你继承得很好。”凌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但她的愿望，乃至你所渴望的和平，绝非仅靠战斗与牺牲所能达成。试着去理解，去打破这泰拉世界不同种族、文明与语言铸就的隔阂吧，小兔子。那或许，才是真正的道路。”
这轻柔的摸头杀，与方才执掌世界法则、封印不朽黑蛇的无上威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却更深地刻入了所有见证者的心中。
他转身，不再回头。
“走吧。”
凌曜带着李柚巴、阎魔爱、阿尔图罗，以及新加入的、神色平静的普瑞赛斯，迈步走向切尔诺伯格的边缘，走向那片未知的雪原。
留下的，是彻底被改写的切城局势，是心神激荡的罗德岛，是信仰崩塌的整合运动，以及一个关于“人之王”与世界规则的传说，开始在这片大地上悄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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