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境救赎与神域初晤
辉光狮翼兽舒展着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羽翼，平稳地滑翔在谢拉格终年不化的雪原之上。凛冽的寒风与足以冻僵骨髓的低温柔顺地臣服于兽蹄周遭的无形结界之外，舱内温暖如春，唯有窗外那无垠的纯白与巍峨的黑色山岩，昭示着此地已是与世隔绝的雪境。
“根据环境扫描，外部平均温度低于零下三十度，氧气含量略低于标准值。”普瑞赛斯平静地汇报着数据，目光却带着一丝学术性的好奇，投向凌曜，“这种维持生命场稳定的方式，能量利用效率极高，似乎涉及对熵增定律的局部逆转（第五法雏形）？”
凌曜慵懒地靠在舷窗边，闻言笑了笑：“一点生存的小技巧而已。毕竟，我们可不是来体验极限攀登的。”
李柚巴轻轻活动着手腕，感受着空气中不同于龙门或拉特兰的凛冽气息，评价道：“寒气中带着一股…坚韧的意志。这里的战士，想必不会弱。” 阎魔爱则一如既往地安静，赤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飞掠的雪景，怀中的稻草人偶似乎也格外宁静，仿佛回到了某种相似的严寒环境。
阿尔图罗则轻轻拨动着琴弦，试图捕捉风雪呼啸中的旋律，喃喃道：“这里的‘声音’…好安静，又好沉重。”
为了不惊动谢拉格本就敏感复杂的政治格局（参考“风雪过境”剧情中三大家族与蔓珠院的博弈），凌曜决定隐匿行踪。辉光狮翼兽在靠近谢拉格主要聚居区时便化作金光消散，一行人通过短途传送魔术，悄无声息地踏入喀兰贸易旗下某处不显眼的附属小镇。
“费德里科就留在拉特兰，”阿尔图罗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黑发，对凌曜解释道，眼中带着一丝姐姐的“关爱”，“我告诉他，女孩子间的旅行，他这个大男人跟着不方便。而且，他需要时间独自消化《万象·回响编织者》带来的感悟。” 实际上，她只是觉得弟弟那张冰山脸会影响团队（尤其是她）找乐子的心情。
凌曜自然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并未点破。费德里科留守，确实能让这支几乎全是女性的队伍减少些不必要的关注。
小镇街道由石板铺就，两旁是坚固的原木建筑，屋檐下挂着冰棱。行人大多穿着厚实的毛皮衣物，脸上带着高原居民特有的质朴与警惕。团队需要在此补充一些御寒衣物和物资。
“我和爱去那边看看。”李柚巴指了指一家看起来货品颇为齐全的探险用品店，对凌曜说。阎魔爱无声地跟上。
阿尔图罗则对一家售卖当地手工乐器的店铺产生了兴趣，普瑞赛斯自然是跟随凌曜与菲亚梅塔行动，她的数据库需要记录更多关于此地的社会形态。
就在凌曜与诗怀雅通过魔术刻印远程沟通采购清单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菲亚梅塔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大人，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下。有些…私事要处理。”
凌曜看了她一眼，从那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闪烁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愧疚、担忧与决心的混合体。「启示」在他心中泛起微澜，指向了一个与菲亚梅塔命运线紧密纠缠的存在。
“去吧。”凌曜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菲亚梅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迅速转身，身影没入一条狭窄的小巷。
……
与此同时，李柚巴和阎魔爱走进了那家探险用品店。店内弥漫着皮革、油脂和干草的气息。就在李柚巴挑选着一副适合冰面行走的冰爪时，店门再次被推开，风铃轻响。
一位身姿窈窕、气质清冷的少女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洁白镶蓝边的圣女服饰，银灰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至腰际，发间装饰着精致的额饰，面容美丽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漠与疏离，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着一层无形的薄纱。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那对毛茸茸的雪豹耳朵，以及身后那根轻轻摆动的、同样毛色的大尾巴。
店主的态度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初雪圣女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者正是谢拉格的喀兰圣女，恩雅·希瓦艾什，代号初雪。
初雪对店主微微颔首，声音清越而平静：“无需多礼。我只是来取之前定制的那批用于救济孤老的过冬衣物。”她的目光扫过店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气质迥异的李柚巴与阎魔爱身上，尤其是在阎魔爱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她感知不到阎魔爱身上有任何属于“生者”的喧嚣，只有一片亘古的死寂与…神性的安宁。
李柚巴也打量着初雪，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这位“圣女”体内蕴藏着一股不弱的力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无形枷锁束缚住的沉重。
阎魔爱则只是静静地看着初雪，赤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但她怀中的稻草人偶，却微不可查地转动了一下眼球，看向了初雪身后某个空无一物的方向。
初雪取完衣物，并未立刻离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李柚巴和阎魔爱，行了一个谢拉格的传统礼节：“二位面孔很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吗？我是恩雅，在此地侍奉耶拉冈德。”
“李柚巴。”
“阎魔爱。”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初雪轻声问道：“阎魔爱小姐…您似乎，并非此世之人？您身上的气息…让我想起耶拉冈德教诲中描述的…冥土的使者。” 作为能与神明沟通的圣女，她对这种超脱生死的存在格外敏感。
阎魔爱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反问：“被…信仰束缚的圣女，你，快乐吗？”
初雪微微一怔，脸上那层面具般的淡漠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露出一丝真实的茫然与疲惫。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职责所在。” 她没有再多言，再次行礼后，便抱着衣物离开了店铺，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而孤独。
李柚巴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被身份困住的人。”
……
小镇边缘，一座废弃的旧仓库旁。菲亚梅塔终于找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一个同样有着萨科塔特征，却失去了光环与光翼，穿着破旧旅行斗篷的女性，正靠坐在墙角的木箱上，手里捏着一块干硬的面包，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正是堕天萨科塔，莫斯提马。
“莫斯提马！”菲亚梅塔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莫斯提马抬起头，看到菲亚梅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警惕所取代。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懒洋洋、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的笑容：“哟，这不是我们认真负责的菲亚梅塔小姐吗？怎么，拉特兰的律法已经管到谢拉格来了？”
“我不是来抓你的！”菲亚梅塔快步上前，语气急切，“我是来帮你的！跟我回去，去见…去见一位大人！他能救你，能让你恢复身份！”
莫斯提马的笑容冷却下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是这一套？‘救赎’、‘赦免’…菲亚梅塔，你什么时候成了那些老古董的说客了？还是说，你口中的那位‘大人’，给了你无法拒绝的好处，让你来骗我回去？”
“他不是那样的人！”菲亚梅塔争辩道，眼中充满了痛苦，“你根本不明白！他是…”
“我不需要明白！”莫斯提马打断她，手中悄然出现了她那柄奇特的、镶嵌着源石的法杖——“黑锁”与“白钥”，“菲亚梅塔，看在旧日情分上，让我们彼此留点体面，好吗？”
“我不会让你再逃走了！”菲亚梅塔咬牙，手中也凝聚起源石技艺的光芒，“这次就算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莫斯提马即将发动法杖中蕴含的、能够迟滞时间流速的力量强行脱身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凌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仓库的阴影中，阿尔图罗和普瑞赛斯跟在他身后。阿尔图罗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普瑞赛斯则已经开始记录现场的能量读数。
莫斯提马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催动了“黑锁白钥”的力量！一道扭曲的时空波纹向四周扩散，试图将所有人的动作延缓。
然而，凌曜只是抬起了手，轻轻一握。
「第五法·熵之逆转」——局部时间流，抚平。
那扩散的时空波纹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平，瞬间消散无踪。莫斯提马感觉自己与法杖的联系被强行切断，那足以让寻常对手停滞的力量，在对方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可笑。
“什么？！”她终于露出了惊容。
下一刻，星空倒转，景象变幻。所有人已然置身于凌曜的 「时间神殿」 之中。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小莫’。”凌曜看着惊疑不定的莫斯提马，用了一个玩家间流传的爱称，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并无恶意。
“你…”莫斯提马紧握失去效用的法杖，警惕地看着他。
凌曜没有多言，直接展示了部分来自 「天堂支点」 的权限光影，以及拉特兰“新约律法”的虚影。“我乃凌曜，拉特兰新约之主。菲亚梅塔没有骗你，我能重构你与‘共感’网络的链接，让你重获萨科塔的身份。这并非施舍，而是基于‘新约’之下，对你过往行为的重新裁定。”
普瑞赛斯在一旁补充道：“堕天现象，可被理解为一种系统性的‘逻辑错误’与‘权限丢失’。通过前文明科技‘天堂支点’进行底层协议修复，理论成功率98.7%。”
莫斯提马看着那恢弘的、与她所知截然不同的律法虚影，又看了看一脸焦急与真诚的菲亚梅塔，紧绷的心防终于松动了一丝。但她嘴上依旧不服软：“……就算恢复了，回去继续当律法的傀儡吗？听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凌曜忽然笑了，他看向莫斯提马，故意将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恢复了又要被律法绑住手脚，还不如现在自由自在’——你是这么想的吧？”
“您？！”莫斯提马猛地瞪大眼睛，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菲亚梅塔！”凌曜又转向一脸震惊的菲亚梅塔，“她还在心里抱怨，说你总是这么一副‘老妈子’性格，当初不告而别，就是怕连累你，怕共感网络把她的‘叛逆’传给你，害得你也一起堕天。”
菲亚梅塔先是一愣，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她对着莫斯提马吼道：“你这个笨蛋！谁要你自作主张了！我宁愿…我宁愿陪你一起承担啊！” 吼完，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莫斯提马看着哽咽的菲亚梅塔，沉默了。良久，她才叹了口气，脸上的玩世不恭终于褪去，低声道：“……对不起，菲亚梅塔。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误会在此刻终于冰释。
凌曜适时出手，引动“天堂支点”的力量，一道温和的白光笼罩住莫斯提马。她失去的光环与光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聚、显现，变得更加凝实！属于萨科塔的“共感”重新连接，但感受已然不同，那不再是束缚，而是一种…温暖的包容。
“……谢谢。”莫斯提马感受着久违的完整，复杂地看着凌曜。
“先别急着谢。”凌曜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你之前对救赎之主的怀疑，以及试图攻击执行人员（指菲亚梅塔）的行为，需要一点小小的惩戒。”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禁制没入莫斯提马体内。“此禁制，名为‘路灯惩戒’。你若擅自离开谢拉格范围，便会立刻被传送至最近的路灯柱上，悬挂示众一小时。屡犯则时间累积。”
莫斯提马脸上的感激瞬间僵住，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控诉：“您…您是哪个地狱来的恶魔吗？！”
凌曜无视了她的吐槽，随手抛给她一袋龙门币：“这是你在谢拉格期间的‘活动经费’。老实待着，等我们回来。”
处理完莫斯提马的事，凌曜目光忽然转向神殿虚空的某处，朗声道：“戏看够了么？守护谢拉格千年之神明，耶拉冈德的化身——或者说，我们更熟悉的，耶拉小姐？”
时间神殿的星光一阵荡漾，一位穿着侍女服、气质却无比古老、深邃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此前曾与初雪同行的耶拉。她看着凌曜，眼中充满了好奇与审视。
“外来者，你身上的‘规则’味道…很重。”耶拉的声音空灵而缥缈，“你扰动了我守护的雪境，又‘修复’了一个迷失的灵魂。你，究竟为何而来？”
凌曜与她平静对视：“为了合作，为了应对更大的威胁。也为了看看，是什么样的神明，愿意以侍女的身份，陪伴在一个内心充满挣扎的圣女身边。”
耶拉微微歪头，似乎对凌曜的回答很感兴趣。
就在这时，时间神殿的入口处再次泛起涟漪，采购归来的李柚巴和阎魔爱，以及…跟在他们身后，去而复返的初雪，一同走了进来。初雪看到耶拉和凌曜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平静。
风雪在神殿外无声呼啸，而一场关乎谢拉格未来，乃至整个泰拉命运的对话，即将在这片超越时空的领域内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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