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哲,去年在城北的“馨苑公寓”租了间房子。这栋老楼总是弥漫着潮湿的气味,走廊的声控灯接触不良,每次亮起都像垂死者的眨眼。但我图它租金便宜,而且离公司近。
真正让我感到不适的,是隔壁邻居。他自称“大乐居士”,一个总穿着褪色僧衣的瘦高男人。最诡异的是他念经的声音——那根本不像寻常佛号,而是一种粘稠的、带着气音的调子,像有人用指甲反复刮擦着朽木。
“唵——嘛——呢——叭——咪——吽——”每个字都拖得极长,在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会透过单薄的墙壁,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卧室。我曾在凌晨三点被惊醒,发现那声音仿佛就贴在我耳边吟诵,甚至能感受到气流拂过耳垂。
2023年11月15日,我加完班回家,电梯在七楼停下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大乐居士。他双手合十,嘴角咧开到不自然的弧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梯内部。我硬着头皮走出来,与他擦肩而过时,闻到一股类似腐烂供果的甜腻气味。
“施主,”他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如摩擦的树皮,“你身上有东西跟着。”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头也不回地冲进家门。那晚我彻夜难眠,隔壁的诵经声格外响亮,而我总感觉卧室门缝下有阴影在蠕动。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接踵而至。我开始做同一个梦——大乐居士站在我床边,用指甲轻轻划过我的额头,嘴里念着那段扭曲的佛经。醒来后,我的额头上总会浮现浅浅的红痕。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卫生间的经历。那天深夜我起夜,坐在马桶上时,突然听到从下水管道里传来清晰的诵经声。那不是通过墙壁传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地从马桶深处涌出,伴随着汩汩的水声,仿佛有东西正顺着管道向上爬。我吓得直接冲出水箱,那声音却在冲水声中戛然而止。
12月3日,我因高烧提前回家。在电梯里,我遇见了六楼的王阿姨。她犹豫地告诉我:“小李,你隔壁那个念佛的...他上个月就该搬走了。”她压低声音,“房东说他早就死了,死在屋里一个星期才被发现,发现时啊...脸上还挂着个怪笑。”
我浑身冰凉地回到七楼,经过大乐居士门前时,那扇门竟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看见屋内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黄色的符纸,而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他的等身照片——照片上的他正保持着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当晚,我的高烧更严重了。半梦半醒间,我听见诵经声不再来自隔壁,而是源自我的卧室内部。我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大乐居士就站在我的床尾——他的身体像没有重量般悬浮着,僧衣下摆空空荡荡。
“该还了,”他说,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你借住的这段日子。”
这时我才惊恐地发现,我的身体无法动弹,而墙壁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人形的阴影,它们都是从隔壁渗透过来的。大乐居士缓缓飘近,他的脸在月光下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另一张脸——那是我。
“你以为我只是在超度亡灵吗?”他在我耳边轻语,“我是在寻找新的躯壳啊...”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我的额头时,我感到一种刺骨的寒冷,仿佛灵魂正在被一点点抽离。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见那扭曲的佛号再次响起,但这次,是从我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
如今,我还住在这栋公寓里。邻居们说李哲变得怪怪的,整天念佛,还总是挂着诡异的微笑。有时在电梯里遇见新搬来的住户,我会好心提醒他们:“小心隔壁,那里住着个奇怪的人。”
而每当深夜降临,我——或者说,占据了我身体的那个东西——都会继续吟诵那段扭曲的佛经,等待着下一个愿意聆听的“有缘人”。
因为大乐上人,需要新的躯壳来延续他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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