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伟,二零二三年七月十五日,这是我永生难忘的日子。那时我刚被公司外派到彰化鹿港,在民生路租了间老式公寓。房东交钥匙时含糊提了句“附近偶尔有仪式,听到声音别好奇”,我没当真——都市长大的我,对这些乡下习俗一无所知。
直到那个闷热的夜晚。
空调坏了,我敞着窗户抽烟,楼下王阿姨突然探头喊:“少年欸!今晚九点后千万别出门,送肉粽的队伍要经过我们这条路!”
“送肉粽?”我以为是节庆活动。
王阿姨脸色发青,压低声音:“是送煞!上礼拜菜市场那个自杀的阿伯,今晚要沿着民生路送到出海口…你新房客不懂,听到铃铛声就反锁门窗,窗帘拉紧,千万别看!”
她塞给我一道符咒,匆匆走了。我捏着黄纸失笑——都什么年代了?
那晚我照常打游戏。九点整,远处突然传来沉闷钟声,像有人敲击空心的木头。紧接着是细碎的铃铛声,忽远忽近,仿佛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眨动。
我鬼使神差走到窗边。
街道空得诡异。平时喧嚣的民生路此刻连野狗都不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像座死城。只有路灯在薄雾中晕开惨白的光圈。
铃铛声越来越近。
最先出现的是两个黑衣法师,头戴红巾,边走边撒盐米。后面四人抬着竹架,上面用白布盖着人形物体——应该就是“肉粽”。那形状极不自然,四肢扭曲得像被强行捆扎的傀儡。
当队伍经过我楼下时,白布突然被风吹起一角。
我看见了。
那根本不是人!布底下是无数纠缠的麻绳,捆着一团模糊的黑影,表面布满黏稠液体,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更恐怖的是,那些绳子像活蛇般蠕动,仿佛随时会挣脱束缚。
我吓得倒退两步,碰倒桌上的水杯。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楼下的法师突然齐刷刷抬头!
七八张毫无血色的脸,用完全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的窗户。抬架上的白布剧烈抖动,里面那团东西猛地转向我——
我连滚爬拉上窗帘,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耳边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外墙。还有那股味道…浓烈的腐臭混着海水咸腥,从窗缝丝丝渗入。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远去。我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
以为结束了?这才刚开始。
凌晨两点,我被滴水声吵醒。嗒…嗒…嗒…规律得让人发毛。顺着声音走到浴室,发现是莲蓬头在滴水。我伸手想关紧,指尖触到阀门的瞬间——
整排水龙头突然爆开!漆黑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带着尸臭和鱼腥味。那些水珠没有落地,反而在空中凝聚成麻绳的形状,像毒蛇般朝我游来!
我尖叫着逃出浴室,反锁房门。背靠门板喘息时,清楚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撞击声,还有绳子拖过瓷砖的沙沙响。
最让我崩溃的是卧室窗户。
起初是模糊的水汽,慢慢凝结成手印的形状。一只、两只、三只…密密麻麻印满玻璃,仿佛有看不见的人趴在外面拍打。我颤抖着凑近,却在水珠滑落的间隙,对上一双完全漆黑的眼睛!
“啊!”我跌坐在地,疯狂拨打房东电话,却只听到杂音和遥远的哭声。
这时,床底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我屏住呼吸,慢慢趴下,朝床底缝隙看去——
最先看到的是麻绳。粗糙的、浸满污渍的麻绳,像蜘蛛网般铺满地板。然后是那双熟悉的、高度腐烂的脚。脚踝处勒着深可见骨的绳结,正缓缓渗着黑血。
它知道我发现了。
那双脚突然一百八十度扭转,脚趾朝后,脚跟朝前。接着以诡异的速度朝我爬来!我连滚带爬想逃,脚踝却被冰冷黏湿的东西缠住——是绳子!从床底伸出的绳子已经捆住我的右脚!
绝望中摸到王阿姨给的符咒,我狠狠朝绳子贴去。
“嘶——”像烧红的铁碰到血肉,绳子冒起白烟迅速退缩。我趁机冲出卧室,却发现整个客厅布满纵横交错的麻绳,如同巨型蜘蛛巢穴。所有绳结都指向大门——那是法师们离开的方向。
我瞬间明白了:它要我完成仪式,跟着它走到海边。
否则,这些绳子会永远缠着我,直到我也变成其中一缕…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透过窗缝,一切异状消失了。浴室干净如新,卧室毫无痕迹。但当我掀开地毯,发现底下有几根干枯的草绳——那是法师撒路用的替身草。
王阿姨后来告诉我,那晚我脸色惨白得像死人。她叹着气说:“你被煞气冲到了,它认得你了。下次送肉粽…可能会来找你当替身。”
我三天后就搬离了鹿港。但直到现在,每逢雨夜,我仍会检查床底,并在窗台撒盐——因为每当路灯闪烁时,我总能看到楼下站着几个模糊的黑影,抬着竹架,静静仰望我的窗户。
而我的脚踝上,永远留着那道乌青的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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