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5日,凌晨3点17分,张明被手机震动惊醒。
他摸索着抓过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蓝光照亮汗湿的脸。不是闹钟,不是推送——是视频通话请求。来电显示让他瞬间清醒:王鹏。
三个月前,王鹏在北新桥地铁站b口施工时失踪。监控最后画面是他凌晨独自走向锁龙井围挡,手里拎着半瓶二锅头。
“喂?鹏子?”张明接通时手指发抖,“你他妈在哪?”
屏幕先是漆黑,接着浮现出诡异影像:某种黏滑的黑色鳞片缓慢开合,缝隙间透出浑浊微光。像是透过某种生物的腮部在拍摄。
“明哥…”电流扭曲的声音夹杂着水声,“他们…在井底…铺防水层…”
张明冲向卫生间干呕。去年今日,他们班组在修缮锁龙井时,王鹏曾醉醺醺指着井口说:“老爷子们都说这底下镇着蛟,我看就是条地下水道。下次施工,老子非得看看…”
现在,视频里传来铁链拖行的声音。
一、锈链声
张明与王鹏都是北京城建的老工人。2022年秋天,他们接到北新桥地铁站扩建任务,施工范围包含那口着名的锁龙井。传说这口井通向海眼,明朝姚广孝用铁链锁住蛟龙,许诺“桥旧了,路灯朝下不朝上”时才放它出来。
“扯淡。”王鹏当时踢了踢井口生锈的铁盖,“底下就是条废弃河道。”
7月12日事故前夜,张明记得王鹏异常兴奋。他们在工棚喝啤酒,王鹏神秘地掏出手机:“老刘头说,这井在半夜能听见叹气声。我下载了个声波分析App...”
次日凌晨,王鹏失踪。警察在井边找到他的安全帽,上面沾着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黏液。
结案报告写的是“酒后失足”,但张明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三个月,他每晚都梦见王鹏在黑暗的水中漂浮,身后拖着无数粗重的铁链。
而此刻,视频通话仍在继续。
“明哥…看见了吗…”王鹏的声音像是从很深的水底传来。
镜头突然翻转,对准一张浮肿发白的脸——眼球被水泡成乳白色,嘴角却咧开诡异的微笑。最恐怖的是他的脖颈:密密麻麻缠绕着生锈的铁链,链身一直延伸至后方无尽的黑暗。
张明惨叫一声摔下床,手机砸在地板上。视频自动切换成后置摄像头,拍到了更可怕的画面:
他家卫生间门缝下,正缓缓渗入腥臭的黑水。
二、逆流
张明连滚爬起想冲出门,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透过猫眼,他看见走廊的声控灯依次熄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楼梯向上爬行——带着铁链拖地的声音。
“鹏子!是不是你?”他颤抖着后退。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不是水箱工作,而是马桶管道深处发出的剧烈抽吸,接着是某种活物在管道中爬行的黏腻声响。
他想起老辈工人的警告:锁龙井连着全北京的地下管网。
当第一缕黑发从马桶边缘缓缓浮起时,张明终于崩溃。他砸碎窗户想呼救,却看见楼下小区的景观池正在沸腾,池底浮现出与视频中相同的苍白人脸。
手机突然传来最后一条讯息:
“它说...要找个新家...”
(以下为警方调查报告节选与当事人证词)
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结案报告(部分)
案件编号:bJ--034
时间:2023年7月15日 03:30-04:42
地点:朝阳区惠新西街北口小区3号楼1407室
现场勘验记录:
1. 房门从内部反锁,窗户破碎,窗台发现死者张明的指纹与血迹。
2. 卫生间马桶内发现大量来源不明的黑色黏液,经检测含有未知生物组织。
3. 客厅地面有长达4.7米的拖痕,终端处发现与“北新桥锁龙井失踪案”中相同的黏液样本。
证人李秀英(保洁员)证词:
“我每天四点打扫楼道。今天走到14楼,听见1407有男人在哭...不对,是在笑?反正又哭又笑的。还有铁链子声音,哗啦哗啦的。我敲门问需要帮忙吗,里面突然没声了。然后...然后猫眼里那个眼睛突然变成全白的,就像死鱼肚子...”
技术科提取物证:
死者手机最后接收的视频文件无法解析来源。数据恢复显示,在03:17曾建立长达4分32秒的异常网络连接,信号源定位在北新桥锁龙井地下137米处。
三、井语
专案组老王蹲在锁龙井边,指尖抚过新加固的井盖。他办案三十五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三个目击者坚持看见井盖在凌晨自动开启,流出黑色发丝。
“王队,检测结果...”年轻警员脸色苍白,“井底声纳显示有大型生物在移动,体长超过...十五米。”
老王默默翻开失踪者档案。半年来,这是第七个与这口井有关的案件。最诡异的是每个失踪者最后都出现在监控里,面朝井口倒退着行走,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拖拽。
昨晚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张明,透过猫眼看见走廊尽头站着穿工装的水鬼,脖颈缠绕生锈铁链,咧嘴笑时露出细密的尖牙。
“桥旧了。”水鬼说,“该换新桥了。”
惊醒时,他听见卫生间有动静。不是错觉——马桶水面上,正浮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
四、寄生
心理学家徐教授认为这是典型的群体癔症。但当他调阅所有案件资料后,发现自己也开始做同样的梦:在深水中下沉,铁链缠绕脖颈,井口的光越来越远。
今天上课时,他突然讲不出话。话筒传出扭曲的水声,投影幕布自动播放北新桥的老照片。学生们惊恐地看见,教授脖颈渐渐浮现出锁链状淤青。
“它需要媒介。”徐教授在病历上歪歪扭扭地写,“就像病毒...”
当晚,值班护士记录:患者持续面对墙壁嘶吼,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句是“放我出去”,另一句是“快进来了”。
凌晨三点,医院所有水龙头同时涌出黑色黏液。监控显示,徐教授如提线木偶般走向卫生间,面朝马桶跪下,将头深深埋入污水...
五、桥旧
老王终于明白“桥旧了”的含义。
现代城市就是新桥——钢筋水泥筑成的巨大封印。而那个被镇在井底的“它”,正沿着水管、电线、网络信号悄悄蔓延。
今晚他独自留在办公室,将张明手机连接音响。放大背景音百万倍后,他听见了:除了水声和铁链声,还有无数细微的求救声。最早能追溯到民国时期,最近的就是王鹏。
“它在模仿。”老王对着录音笔做最后记录,“模仿失踪者的声音求救,吸引更多人靠近...”
话音未落,灯光熄灭。手机自动亮起,显示“王鹏”再次来电。
老王缓缓接起。
“王队...”熟悉的水声,“你办公室门缝下...有没有看见黑水?”
低头瞬间,老王看见积水倒影中——自己脖颈上不知何时已缠满锈迹斑斑的铁链。
尾声
2023年7月16日,地铁5号线照常运营。
早高峰的北新桥站,小陈边刷手机边挤向b口。昨夜暴雨导致部分线路故障,他必须准时赶到公司。
突然,手机弹出爷爷的语音消息:“今天绕开锁龙井!你八字弱...”
信号中断。小陈皱眉想重拨,却瞥见脚下积水倒影不太对劲——那个映出的自己,为什么在诡异地微笑?脖颈上还有一道明显的锈迹?
他下意识回头,看见安检机屏幕里,自己的影像正缓缓抬起手,指向井口方向。
身后乘客催促:“走不走啊?”
小陈慌忙前行,没注意到安检机旁的温度检测仪,正对着他背影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低温异常:31.2c
而显示屏幕里,他刚刚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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