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第一个VIp，还不等周娉婷继续挂版，又进来了第二波客人。
这次进来的是一对婆媳。
儿媳妇看中了周聘婷挂版的另一套衣服。她走上前来开始细细察看。一会儿摸摸料子，一会儿翻开风衣看看里面的内搭。
“您好，欢迎光临！您喜欢这套对吗？喜欢的话可以试一试。”周娉婷礼貌地迎上去，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这对婆媳：婆婆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色薄款棉服，眼神里带着审视和精明；媳妇则年轻些，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翻领夹克，目光流连在眼前风衣的版型和内搭的针织裙上，满是喜爱。
“嗯，这套看着不错，料子摸着也还行。”儿媳妇点点头，又看向婆婆，“妈，您过来摸摸看。”
婆婆上前一步，伸出粗糙的手指，用力捏了捏风衣的料子，又翻开里子仔细看了看缝线，眉头微蹙：“看着是还行，但这价钱肯定不便宜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娉婷听清，显然是想压价。
周娉婷心下了然，立刻笑着回应：“阿姨您放心，我们家的衣服不仅款式新、料子好，而且价格也绝对是实实在在的。您媳妇眼光很好，这套米白风衣配酒红针织裙是我昨天刚从杭城拿来的新款，特别显气质。您看这剪裁，多利落，穿着又精神又大方。眼下这天气，穿起来正正好。”
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把那套衣服从挂版上取下来，递给那个儿媳妇：“大姐，你如果喜欢就试试上身效果嘛，我这儿可以试衣服，很方便的。”
她指了指那个用新床单拉的简易试衣间。
儿媳妇有些意动，看向婆婆。
婆婆哼了一声：“试试就试试呗，试试又不要钱。不过咱可说好了，太贵了我们可不买。”
这个儿媳妇高兴地接过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等待的间隙，周娉婷也没闲着，主动和婆婆聊了起来：“阿姨，您看着就特别会持家，买东西肯定要货比三家。不过您放心，我们家衣服质量对得起价格，您儿媳妇穿着好看又精神，您看着也高兴不是？而且这衣服耐穿，过两年也不过时，算下来其实很划算的呢。”
婆婆没接话，但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点，目光又转向摊位上其他衣服。
不一会儿，儿媳妇就穿着那套衣服出来了。
效果确实很好，米白色风衣衬得她肤色更亮，收腰设计勾勒出线条，里面的酒红针织裙增添了一抹亮色，整个人显得既干练又温婉。
“哎哟，这穿着是好看！”婆婆看到儿媳妇的样子，眼睛也亮了一下，脱口而出。
媳妇更是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这时，摊位前驻足了几个被吸引的行人，看到那位媳妇穿上身的效果也忍不住频频点头说好看。
“阿姨，您看，我就说您儿媳妇穿着肯定好看吧！”周娉婷适时地送上赞美，“这衣服就像给您媳妇量身定做的一样，多合身，多显气质。”
儿媳妇脸上笑开了花，小声问婆婆：“妈，您看……”
婆婆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问价：“老板娘，这套多少钱？”
周娉婷报了个价：“风衣180，针织裙120，一套一起拿的话，给您优惠价280块。”
“280？！”婆婆的声音立刻拔高了，“这么贵！都能买多少斤肉了！集市上哪有卖这么贵的衣服？不行不行，太贵了！”
她拉着媳妇就要走，“走走走，再看看别家。”
儿媳妇恋恋不舍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脚步有些迟疑。
“阿姨，您先别急，”周娉婷赶紧拦住，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更加诚恳，“您听我说。这价格看着是比别家摊位上的贵点，但东西不一样啊。您摸摸这风衣的料子，厚实挺括，不是那种薄薄一层容易皱的；再看这针织裙，羊毛混纺的，柔软保暖不起球，穿着特别舒服。一分钱一分货，您儿媳穿着这么好看，这钱花得值！而且，您前面一位大姐也在我家买了一套，三百多的呢，都满意得很，说以后就认我家了。”
她巧妙地抬出了刚才那位VIp顾客。
婆婆撇撇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便宜点！150一套我们就拿了！”
她直接砍掉近一半。
周娉婷心里早有准备，集市砍价是常态。但这直接“腰斩”也委实狠了点。
周娉婷一脸的为难：“阿姨，您这价砍得太狠了，我这连本钱都不够啊。这样吧，看您媳妇穿着实在合适，我也诚心想做您这单生意，给您个实在价：一套260！不能再低了，再低我真的要亏本了。”
“200！最多200！行就行，不行我们就走了。”婆婆态度坚决，拉着儿媳妇作势就要走。
周娉婷知道这是到关键时候了。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既要成交，也要守住利润。
她看到儿媳妇对那套衣服的喜爱溢于言表，又瞥见婆婆身上背着一个很旧的手提布包，灵机一动。
“阿姨，您看这样行不行，”周娉婷拿起摊位上一个拿货时搭配着进的，比较基础但容量大的帆布斜挎包，成本只要18元，热情地说：“这套衣服，260真的是最低价了！要不，我再送您一个帆布包？您看，这包结实耐用，逛街买菜都好使，您也正好换个新的。260一套衣服加一个新包，您看行不行？”
她把包递到婆婆面前。
婆婆一看，那包款式简单大方，确实比自己背的这个旧布包好看实用多了，眼神里流露出喜欢。
婆婆看看衣服，又看看包，再看看儿媳妇期待的眼神，心里飞快地算着账：260块一套衣服，还送个看起来不错的包……
虽然还是觉得贵，但好像没那么肉痛了，而且儿媳妇明显是真心喜欢。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唉，你这姑娘真会做生意！行吧行吧，260就260，不过，包可得给我啊！”
“没问题阿姨！包您拿好！谢谢您照顾生意！”周娉婷心中大喜，脸上笑容更盛，手脚麻利地帮儿媳妇把换下来的衣服，仔细叠好，连同那个帆布包一起装进纸袋。
媳妇付了钱，婆媳俩拿着衣服，虽然婆婆嘴上还念叨着“贵了贵了”，但儿媳妇脸上却是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送走这对婆媳，周娉婷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总算又成交了一单！这单的利润刚好够付摊位的租金了。真好！
这两单生意的成交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周娉婷的摊位人气开始旺了起来。
她那精心搭配的挂版、明显优于周边摊位的款式和质感，以及她热情周到又灵活的销售方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顾客驻足。
“老板娘，这件毛衣怎么搭？”
“老板，那件外套我能试试吗？”
“这件有我的码吗？便宜点行不行？”
周娉婷成了这条街上最亮的崽！
问价的、试穿的、砍价的络绎不绝。
周娉婷忙得像个陀螺，根本都没时间吃早餐。
她一边飞快地帮顾客找码、搭配、报价、收钱，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调整着陈列，把卖得好的款式挂到更显眼的位置。
简易试衣间的使用频率极高，那面镜子前也总是有人穿着新衣，360°转着身的欣赏。
周聘婷腰包里的零钱和整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每当有顾客爽快付款，那清脆的纸币摩擦声和硬币叮当声，让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喜悦。
午饭时间都过了，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弟弟买的早饭更是都没时间吃。
旁边的摊主看着周娉婷这边人挤人的热闹景象，再看看自家门前冷落的摊位，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羡慕。
有人低声议论：“这新来的小丫头厉害啊……”
周娉婷无暇顾及这些，她全身心沉浸在忙碌而充实的氛围中。
她灵活地应对着每一位顾客：对爽快的，她适当抹个零头；对犹豫的，她耐心讲解搭配和材质优势；对砍价狠的，她像对付刚才那位婆婆一样，用赠品或组合优惠来促成交易，效果往往出奇的好。
摊位上的衣服以飞快的速度减少着，尤其是那几十件压货的外套，成了绝对的销售主力。
周娉婷不得不一次次地从备货的蛇皮袋里拿出新的衣服来补充挂版。
那“哗啦哗啦”拆包装袋的声音，在她听来简直是最动听的乐章。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周娉婷的摊位上已经空了将近四分之三了。
周娉婷看了看所剩无几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背着的沉甸甸的腰包，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瞬间将她淹没。
第一天！仅仅是第一天！这火爆的销售场面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疲惫地瘫坐在蛇皮袋上，脸上绽放出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选的路，走对了！今天销售的火爆程度，让她对未来的创业之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期待。
她仿佛已经看到，在这条充满烟火气的集市街道上，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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