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的手掌落在炭治郎肩头时,少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接触处蔓延开来。那只手沉稳有力,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茧,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
少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朔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映出眼下那道新月般的纹印。他的拇指在炭治郎肩头轻轻一按,少年顿时觉得连日战斗的疲惫减轻了几分。
这就是...柱的力量?
炭治郎还未来得及道谢,朔夜已经迈步向前走去。新月纹的羽织在夜风中微微摆动,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从容。
朔夜的右手虚按在刀柄上,拇指轻轻顶开刀镡,露出半寸寒光凛冽的刀刃。他的目光落在珠世身上,那双眼睛如深潭般难以看透。
珠世静静站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闪躲。愈史郎则绷紧了身体,血液在指尖凝聚,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炭治郎急忙冲上前,挡在朔夜与珠世之间:月柱大人!请听我解释!
朔夜脚步未停,只是微微偏头:我在听。
珠世小姐虽然是鬼,但她从未伤害过人类!炭治郎的声音坚定而急切,她一直在研究让鬼变回人类的药物,一直在救治人类!想要终结这场悲剧!
朔夜的目光扫过珠世,又落在祢豆子身上。少女安静地站在一旁,竹筒下的嘴唇紧紧抿着,眼中满是忐忑。
愈史郎先生也是,炭治郎继续道,他一直保护着珠世小姐,协助她的研究。至于祢豆子...
少年的声音柔和下来:她是我妹妹。即使变成了鬼,但她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意志抵抗着鬼的本能。
朔夜的手从刀柄上松开。
朔夜的脚步突然停住,月光映在他微微睁大的瞳孔中。
戴着花札耳饰的少年...妹妹变成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个月前义勇抽空来蝶屋看养伤的他,义勇曾淡淡提过:有个带着变成鬼的妹妹的队员,叫灶门炭治郎。
他猛地转身,羽织翻飞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炭治郎正急切地解释着,声音却因朔夜突然锐利的目光而戛然而止。
原来是你。朔夜的声音低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镡,富冈提到过的那个...他的视线移向祢豆子,少女躲在木箱后,竹筒下的嘴唇抿得发白。
炭治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是...义勇先生他...
不必多说。朔夜抬手打断,珠世和愈史郎的事,我会如实禀告主公。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祢豆子,至于你妹妹...
夜风突然静止,空气仿佛凝固。
如果她伤人,朔夜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必须立刻斩杀她,然后切腹谢罪。
炭治郎的拳头攥得发抖,却坚定地点头:我明白。
朔夜凝视他片刻,突然轻哼一声:不过...义勇那家伙居然会为你担保。他转身走向巷口,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看在他的份上,我暂且信你一次。
最后一句话飘散在夜风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温和。
炭治郎深深鞠躬,直到朔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月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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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的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朔夜独自走在僻静的巷道上,踏过青石板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月光穿过屋檐的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新月纹的羽织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仿佛流动的水波。
他的思绪仍停留在方才的场景——炭治郎那双坚定的赫色眼眸,祢豆子从木箱后探出的小手,以及珠世平静却暗含觉悟的目光。
鬼……保护人类?
这个概念在鬼杀队数百年的历史中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鬼以人为食,猎鬼人以斩杀鬼为使命,这本该是无可动摇的铁则。然而今晚,他亲眼见证了例外。
朔夜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中的弦月。
那个女孩……真的没有吃过人。
作为,他见过无数鬼,也斩杀过无数鬼。鬼的眼神里永远充斥着贪婪、疯狂,或是扭曲的执念。但祢豆子的眼睛不同——清澈、纯粹,甚至带着人性化的情感。
更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能抵抗住鲜血的诱惑,甚至在危机时刻保护人类。
这已经超出了意志力的范畴……
他回想起炭治郎的解释——珠世的研究、祢豆子的特殊体质,以及他们试图寻找的让鬼变回人类的方法。这一切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但……
如果是真的呢?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紫藤花的淡香。朔夜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
富冈那家伙……居然会为这样的存在担保。
他了解义勇——那个男人沉默寡言,虽然有些讨人厌,但比任何人都恪守原则。如果他愿意相信炭治郎兄妹,那必然是因为他看到了某种可能性。
而今晚,朔夜自己也亲眼见证了这份可能性。
或许……他们真的能带来改变。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作为鬼杀队的柱,他本应对任何鬼都保持绝对的警惕与敌意。但面对炭治郎和祢豆子,他竟无法彻底否定他们的价值。
朔夜继续迈步,思绪却越发清晰。
无惨的势力正在扩张,最近鬼的数量明显增加,仅靠现有的手段,鬼杀队的胜算渺茫……
而珠世的研究,或许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 如果真能研制出让鬼恢复人类的药物……
这不仅意味着能拯救像祢豆子这样的特殊存在,更可能从根本上动摇无惨的统治。毕竟,鬼的强大源于数量与再生能力,如果鬼能变回人类,无惨的势力将土崩瓦解。
朔夜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义勇那家伙,这次倒是看对了人。
他决定暂时观望。炭治郎兄妹的存在,或许会成为这场漫长战争中的变数。而作为,他有责任确保这个变数不被浪费。
但如果他们踏错一步……
他的手再次按上刀柄,眼神恢复冷峻。
远处传来鸦羽卫的啼鸣,朔夜抬头望去,夜空中那轮弦月正被薄云遮掩,只余朦胧的光晕。
新的时代……或许即将到来。
他转身走向明亮的街道,步伐坚定而沉稳。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新月纹的羽织如流水般波动,仿佛承载着某种无声的誓言。
——他会见证这份可能性,直至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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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站在浅草寺前的仲见世通,人潮如织的街道上飘来阵阵食物香气。他仰头望着商铺悬挂的红色灯笼,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
好不容易来趟城里,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他踱步到一家老字号和果子铺前,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柜。
要一份紫藤花馅的最中饼。
老板包点心时,朔夜的目光被隔壁商铺的发饰吸引——那是一支蝴蝶造型的簪子,翅膀薄如蝉翼,在灯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泽。
忍那家伙...应该会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他轻哼一声,却还是走进店里。
这个,包起来。
夜风拂过,带着烟火大会残留的火药味,朔夜拎着礼物穿行在人群中。
朔夜拎着包装精美的礼袋站在浅草川畔,夜风掀起他新月纹的羽织下摆。河面上漂浮着祈愿的灯笼,倒映的月光被水流揉碎成银屑。
他望着对岸熙攘的人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礼袋里那支蝴蝶发簪。鸦羽卫刚刚传来消息,蝴蝶忍被紧急派往西北方向处理突发任务。
这位先生,要放河灯吗?卖灯笼的老婆婆递来一盏紫藤花造型的纸灯。
朔夜摇头谢绝,却见老婆婆突然盯着他的羽织惊呼:哎呀,这纹样...您莫非是那位大人的...
他警觉地后退半步,却发现老人只是指着自己羽织内衬——那里是蝴蝶忍绣的蝴蝶纹样,藏在月纹的阴影里几乎看不见。
“四年前年前有位戴蝴蝶发饰的姑娘,老婆婆浑浊的眼里泛起怀念,救过我家乡的小镇呢。
“这样啊……”朔夜接过河灯,对着老婆婆轻轻一笑。
月光照亮他独自前行的身影,羽织内衬的蝴蝶纹路若隐若现,宛如某个永远追不上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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