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暗红粘稠的触手,如同暴风雨中翻腾的巨蟒,从四面八方朝着两人汹涌袭来。它们砸落在地面,溅起恶臭的泥浆;它们横扫过残垣,带起破碎的瓦砾。整个空间都被这些蠕动的、充满生命力的恐怖之物所充斥。
“虫之呼吸·蝶之舞 戏弄!”
蝴蝶忍的身影如穿花蝴蝶,在触手的间隙中轻盈舞动。她的日轮刀精准地点在触手的薄弱处,毒刃划过,触手便如同被抽去筋骨般软塌塌地断裂,落在地上迅速化作脓血与灰烬。她微微蹙眉,紫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触手…和之前遇到的鬼的肌肉构造完全不同,肌肉密度异常低,质地松散…甚至不需要太大力量就能轻易斩断。”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快,透露出内心的警惕。
“确实…”月城朔夜挥刀斩出一道新月刃,将迎面而来的三根触手齐根切断,刀锋传来的反馈轻飘飘的,几乎感受不到阻力,“砍在上面,就像斩断浸水的朽木。”
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这些无穷无尽的触手上,而是锐利地穿透攻击的缝隙,牢牢锁定着远处那座百米高的恐怖肉山。在那不断蠕动、流淌着粘液的暗红肉壁表面,他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无数正在缓缓开阖的孔洞,如同怪物的呼吸孔,随着肉山的搏动,时而张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暗,时而闭合消失。
肌肉密度极低…表面布满孔洞…庞大的体积…
一个危险的推测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忍!”朔夜格开一次攻击,声音带着决断的冷冽,“这怪物可能是空心的!真正的本体——鏖狱丸的核心,很可能就藏在这堆庞大的烂肉内部!我要进去!”
“什么?!”蝴蝶忍挥刀的动作微微一滞,显然被这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提议惊到了。她瞬间斩断两根试图趁机偷袭的触手,语气难得地带上了急促,“这太冒险了!内部情况完全未知,如果被困住…”
她的话音未落,月城朔夜已然行动!
“月之呼吸·四之型·弦月连面!”
他低喝一声,手中日轮刀爆发出清冷辉光,数道平行的、巨大的弯月形斩击如同撕裂夜空的银白琴弦,骤然挥洒而出!这些斩击不仅锋利无匹,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与扩散效应,精准地将他前方扇形区域内的所有触手——无论是袭来的还是潜伏的——尽数斩断、清空!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触手狂潮中,开辟出了一条短暂的通道!
没有丝毫犹豫,月城朔夜的身影化作一道离弦的银色箭矢,沿着这条用月华斩出的路径,向着那座不断搏动的、如同活体地狱入口般的肉山疾冲而去!
蝴蝶忍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紫眸中担忧与决意交织,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却蕴含着无比的坚定:
“真是…太冒失了呢,朔夜先生…”
但她的话语未落,娇小的身影已然被紫色的残影包裹。
“虫之呼吸·蜈蚣之舞 百足蛇腹!”
她的速度瞬间飙升到极致,步伐变得诡异而迅捷,如同穿梭的蜈蚣,以不规则的轨迹避开重新合拢的触手攻击,紧随着那道银色的身影,毅然决然地冲向那散发着死亡与腐败气息的肉山之壁。
月与蝶,一前一后,主动投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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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不久………
松井抱着小林冰冷的身体在黑暗中奔跑。镇北方向的爆炸声像巨锤砸在胸口,脚下的地面不停颤抖,可他只是更用力地搂紧怀里渐渐僵硬的躯体,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皮肉里。
「穿过这片草地就安全了……」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安慰小林,还是在欺骗自己。
当终于跌跌撞撞跑进开阔草地时,夜色依然浓重如墨。他小心翼翼地将小林放在一片野草丛中,借着远处火光看清了少年苍白的面容——那双总是闪着光芒的眼睛永远闭上了,嘴角却还留着最后一刻想要安慰他的弧度。
“对不起……”松井的泪水砸在少年染血的衣襟上,“说好要带你一起上山打猎的…对不起………”
他开始用十指挖掘泥土。指甲翻裂、鲜血混入湿冷的土壤,却感觉不到疼痛。每捧土都像是砸在心上的巨石。当简陋的土坟终于隆起,他解下颈上沾满血污的布巾,系在随手折下的树枝上。
“小林……在这里等我。”他抵着粗糙的木碑轻声说,像是怕惊扰安眠的人。
“我去救奶奶,然后……”喉结剧烈滚动着,把“报仇”两个字咽了回去,转而拾起那杆土枪。
就在这时——
轰!!!
地动山摇的巨响从镇中心传来,松井猛地回头,目睹了终生难忘的景象——那棵承载着全镇信仰的灵树,在冲天而起的血光中炸成碎片!
无数暗红色的肉块如暴雨般倾泻,又在半空中蠕动着聚合成遮天蔽日的肉山。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像无数把刀子划破夜空。
「会死的……我回去一定会死的……」少年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的草地上格外清晰。
「笨蛋哥哥——」记忆中小林做着鬼脸嘲笑他的模样鲜活如昨。
树林里突然窜出几个狼狈的身影。其中一人腹部插着木屑,被同伴搀扶着踉跄奔跑。松井认出是酒馆帮工的阿健。
“镇子里发生了什么!阿健!”松井急忙问着。
“灵树…变成怪物了!”阿健语无伦次地抓住松井的衣袖。
“肉块会吃人!麻美阿姨她…”他指着自己染血的衣襟,突然弯腰呕吐起来。
松井没听完就发疯般冲向镇子。逆着逃难的人流,他看见卖团子的阿叔额头淌着血仍在寻找孙女,曾经耀武扬威的赌场打手抱着断臂哀嚎。有个小女孩一动不动趴在草丛边,手里还攥着半块融化了的糖。
越靠近镇口,景象越发惨烈。残肢断骸散落在四处,黏稠的血浆让每一步都打滑。当他终于望见那座搏动着的肉山时,恐惧化作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那根本不是世间应有的造物,无数触手如巨蟒般缠绕着房屋,将哭喊的居民卷向半空。
「奶奶…」他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土枪从手中滑落。
“哈哈!终于找到人了!”
狂野的呼喊惊醒了他。转头看见一个戴着山猪头套的怪人从浓烟中冲出,浑身绷带渗着血色,却稳稳稳背着一个人…那……那是奶奶!
“喂!你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伊之助粗鲁地将老妇人塞进他怀里,“她伤得很重,感觉快死了啊!”
松井颤抖着接住奶奶,发现奶奶额角有凝固的血块,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刚要道谢,野猪少年已经旋风般折返战场,只留下句飘散在风中的
“要快啊混蛋!”
他跪在奶奶身旁,用袖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灰烬。
这个总说“要成为保护别人的男子汉”的少年,此刻脆弱得像片枯叶。
镇中心又传来爆炸声,肉山顶端裂开巨大的眼球,瞳孔转动着扫视废墟。
「小林…奶奶…」松井攥紧那把旧土枪。他想起很多个黄昏,奶奶绣着帕子,小林偷摘邻居家的柿子,三个人笑作一团…
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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