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渊的机缘与危机
离开望月城三月，林砚三人已深入南荒地界。此地山林密布，瘴气弥漫，寻常修士不敢轻易涉足，唯独黑风渊一带灵气异常浓郁，成了低阶修士历练的好去处——当然，也是亡命之徒争夺资源的险地。
“前面就是黑风渊外围的‘淬灵潭’。”林砚拨开挡路的毒藤，紫晶吊坠在胸前微微发烫，“传闻潭水含着极纯的土系灵力，对稳固元婴很有裨益，只是潭边常有‘墨麟豹’出没，那畜生速度奇快，专挑落单的修士下手。”
楚风握着青锋剑，剑穗上的麒麟虚影警惕地转动：“刚才在林子里看到三具修士尸体，伤口都在咽喉，看齿痕正是墨麟豹的手笔。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储物袋都没被打开，不像是为了夺宝。”
阿竹蹲下身，用树枝挑起地上的一缕黑毛，毛丝上泛着淡淡的银光：“这墨麟豹不简单，毛发里缠着‘噬灵丝’，是高阶妖兽才有的特征。我爹手札里说，黑风渊深处有座‘玄铁矿’，矿脉里的妖兽长期吸收矿石灵气，会变异出特殊能力。”
九儿突然从林砚肩头窜下，九条尾巴绷得笔直，冲着左侧的密林低吼。林砚三人立刻戒备——三道黑影从树后窜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拎着柄生锈的巨斧，身后跟着两个贼眉鼠眼的修士，腰间都挂着骷髅头配饰。
“这不是青木门的楚大少吗？”壮汉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听说你前些日子在望月城得了宝贝，不如借哥哥们开开眼？”
楚风眼神一冷：“影阁余孽，还敢在此作祟？”他认出那骷髅配饰——正是影阁外围成员的标志。
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既然认出了，就别怪哥哥们心狠。”他挥了挥巨斧，斧刃上突然冒出黑气，“乖乖交出储物袋，还能留你们个全尸。”
林砚暗中捏了个法诀，指尖的冰魄珠凝结出三枚细如牛毛的冰针：“阿竹，记下他们的容貌，回头报给修真联盟。”他深知黑风渊鱼龙混杂，不宜贸然暴露实力，先稳住对方再说。
阿竹会意，假装害怕地缩到楚风身后，指尖却悄悄摸出张传讯符——这是他新改良的“留影符”，能悄无声息记录下对方的灵力波动和样貌。
“还敢耍花样？”壮汉身后的瘦高个突然甩出一张网，网丝泛着绿光，显然淬了剧毒。楚风早有防备，青锋剑横扫，剑气将毒网劈成两半，同时手腕一翻，剑穗上的麒麟虚影飞出，化作道火光缠上瘦高个的手腕。
“啊——”瘦高个惨叫一声，手腕上的骷髅配饰被火焰烧得熔化，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蚀灵魔功……这是蚀灵魔功的反噬！”
壮汉见状，眼神变得阴狠：“原来是林砚！杀了黑袍大人的凶手，今天正好拿你祭旗！”他抡起巨斧冲来，斧刃带着黑气直劈林砚面门。
林砚不退反进，紫晶吊坠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黑气逼退半寸。就在这刹那的间隙，他左手捏诀，三枚冰针悄无声息射出，精准钉在壮汉的膝盖穴位上。壮汉腿一软，巨斧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劈出个半尺深的坑。
“一起上！”另一个矮胖修士祭出个黑葫芦，葫芦口喷出无数毒蜂，直扑阿竹。九儿纵身跃起，九条尾巴织成金网，狐火顺着网眼渗出，毒蜂触到火焰便化作黑烟，连靠近阿竹三尺都做不到。
楚风趁机一剑刺穿壮汉的肩胛，青锋剑上的火焰灵力顺着伤口蔓延，将他体内的蚀灵魔气烧得滋滋作响：“说！影阁在黑风渊藏了什么？”
壮汉疼得满地打滚，却咬着牙不肯开口。林砚上前一步，紫晶吊坠的光芒刺入他的识海：“墨麟豹是你们养的吧？故意杀了修士却不夺宝，就是为了引其他修士来送死，好让你们独占淬灵潭的资源。”
这话戳中了要害，壮汉脸色骤变。阿竹趁机甩出张“真言符”，符纸贴在他脑门上，金光一闪，壮汉突然像被抽走了魂魄，喃喃道：“是……是三长老的命令……他说黑风渊的玄铁矿里藏着‘土灵珠’，让我们守在这里，等他带人来取……”
“土灵珠？”林砚心中一动，与楚风交换了个眼神——他们此行的目的，正是寻找能平衡五行灵力的土灵珠。
“三长老什么时候到？”楚风追问。
“明……明天午时……”壮汉说完，身体突然抽搐起来，七窍流出黑血——竟是被影阁种下的“噬心蛊”灭口了。
瘦高个和矮胖修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林砚岂能放过，梧桐藤从地底暴起，缠住两人的脚踝，冰魄珠的寒气顺着藤蔓蔓延，瞬间将他们冻成冰雕：“留着给修真联盟问话。”
解决了影阁余孽，三人来到淬灵潭边。潭水呈墨绿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气泡，气泡破裂时会散出淡淡的土黄色灵光。林砚伸手探入水中，只觉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丹田处的元婴竟自发地吸收起来，体表的光晕变得更加凝实。
“果然是好东西。”楚风也掬起一捧潭水，“青木门的《固本诀》正好需要土系灵力辅助，在这里修炼一日，抵得上寻常地界十日。”
阿竹却盯着潭底：“你们看，潭底好像有东西在发光。”
林砚运转灵力沉入潭底，果然摸到块人头大小的玄铁，铁块中央嵌着颗鸽蛋大的土黄色珠子，珠子周围的玄铁竟在自动旋转，形成个小型漩涡——正是土灵珠！
“找到它了！”林砚将土灵珠从玄铁中取出，珠子入手沉重，表面刻着与冰魄珠相似的符文，只是纹路更厚重，像层层叠叠的山峦。
就在土灵珠离开玄铁的瞬间，整个黑风渊突然剧烈震动，潭水翻涌，岸边的树木纷纷倾倒。九儿跳到一块巨石上，九条尾巴指向西北方向：“有大股灵力在靠近！至少有二十人，为首的灵力比黑袍人还强！”
“是影阁的三长老！”楚风握紧青锋剑，“比预想的早了半日，看来他们感应到土灵珠出世了。”
林砚迅速将土灵珠收入储物袋，指尖划过潭水：“不能让他们拿到玄铁矿。阿竹，你用传讯符通知附近的修真联盟分舵；楚风，我们去矿脉入口布阵；九儿，你去引开部分人手。”
三人分工行动。林砚与楚风赶到玄铁矿入口，这里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洞口的岩壁上布满玄铁结晶，散发着浓郁的土系灵力。林砚取出梧桐藤的种子，注入木灵珠的力量，种子落地即长，藤蔓顺着岩壁蔓延，很快将洞口封得只剩道缝隙。
“再加上这个。”楚风将青锋剑插入地面，剑穗上的麒麟虚影融入藤蔓，顿时有火焰纹路在藤蔓上流转，“这‘火木阵’能挡住一时，等联盟的人来了就好办。”
话音刚落，洞口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带着二十多个影阁弟子站在洞外，老者手里拄着根玄铁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的骷髅头正滴着黑血——正是影阁三长老。
“两个化神期的小辈，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三长老冷笑一声，拐杖往地上一顿，岩壁顿时剧烈震动，林砚布下的藤蔓竟被震得松动。
“他的灵力里带着土系变异能力！”林砚心头一沉，“能引动岩石的力量，正好克制我们的阵法！”
楚风祭出焚天诀，火焰顺着藤蔓烧向洞口，却被三长老引来的岩壁挡住，火焰撞在岩石上，竟被吸收得干干净净。“没用的，这黑风渊的山石都被我用蚀灵魔功炼化过，专克五行灵力。”三长老的拐杖再次顿地，洞口的藤蔓瞬间被岩石绞碎。
“撤！”林砚当机立断，拉着楚风往矿脉深处退去。矿脉内部岔路众多，像个巨大的迷宫，正好适合周旋。
三长老带着人紧追不舍，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震得碎石如雨般落下：“林砚，把土灵珠交出来，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砚突然停下脚步，将冰魄珠与土灵珠同时祭出，两珠在空中旋转，冰蓝色与土黄色的光芒交织成网，矿道两侧的玄铁结晶被光芒引动，竟自动脱落，化作无数锋利的铁刺，挡住了影阁弟子的去路。
“有点意思。”三长老不慌不忙，拐杖一挥，铁刺瞬间被黑气腐蚀，“但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夫？”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林砚身后，拐杖带着黑气直刺他的后心。
楚风反应极快，青锋剑反手劈出，与拐杖碰撞的瞬间，剑身上竟被腐蚀出个缺口。“他的拐杖淬了‘化灵水’，能溶解灵力！”
林砚趁机转身，紫晶吊坠的光芒直射三长老的面门，同时将土灵珠往地上一按。主体与矿脉的地脉相连，整个矿道突然倾斜，三长老站立不稳，林砚与楚风趁机冲向右侧的岔路。
“想跑？”三长老稳住身形，眼中闪过狠厉，“给我放‘玄铁蚁’！”
影阁弟子立刻打开数个陶罐，无数指甲盖大小的黑蚁爬了出来，这些蚂蚁啃食玄铁为生，连灵力护盾都能咬破，顺着林砚两人的气息追来。
“麻烦了。”楚风看着身后黑压压的蚁群，“这些蚂蚁怕火，可我的焚天诀刚才被他的拐杖克制了。”
林砚突然想起淬灵潭的潭水：“土灵珠能引动土系灵力，玄铁蚁虽然不怕火，却怕极纯的土灵之力！”他将土灵珠抛向空中，全力催动灵力，珠体散发出的土黄色光芒突然变得刺眼，玄铁蚁接触到光芒，竟纷纷化作粉末。
三长老追到岔路口，看到这一幕，气得拐杖都在抖：“竖子敢尔！”他祭出本命法宝——一面漆黑的盾牌，盾牌上刻着无数冤魂，挡住了土灵珠的光芒，“这‘万魂盾’专克灵珠之力，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盾牌上的冤魂发出尖啸，林砚只觉识海一阵刺痛，土灵珠的光芒竟真的黯淡下去。楚风见状，突然将青锋剑刺入自己的掌心，精血顺着剑刃流入，麒麟虚影变得凝实无比：“林砚，用你的‘三生灭’！我来破开他的盾牌！”
“不可！”林砚急忙阻止，“你的灵力会被万魂盾吞噬的！”
“别废话！”楚风怒吼着冲向三长老，麒麟虚影张开巨口，咬住万魂盾的边缘，“我们是同心印的伙伴，难道你要看着我被影阁的杂碎欺负？”
这话激起了林砚的血性。他将紫晶吊坠、冰魄珠、土灵珠同时融入元婴，化神中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三生灭的三色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璀璨：“楚风，接好了！”
光芒如利剑般射出，与麒麟虚影的火焰交融，竟在万魂盾上劈开一道裂缝。三长老惨叫一声，盾牌脱手飞出，胸前被光芒扫中，炸开个血洞。
就在这时，矿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修真联盟的修士终于赶到，为首的长老看到三长老，怒喝一声：“影阁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三长老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怨毒地瞪了林砚一眼，转身想从密道逃走。九儿突然从暗处窜出，九条尾巴织成金网，将密道入口封死。三长老被网住的瞬间，突然自爆灵力，整个矿道剧烈震动，碎石将他的尸体掩埋。
危机解除，林砚瘫坐在地上，看着掌心的土灵珠，突然笑出声。楚风凑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什么？差点把命丢了。”
“笑我们运气好。”林砚将土灵珠递给他，“也笑我们够蠢，明明可以等联盟的人来了再动手，偏要自己闯。”
“不闯哪来的机缘？”楚风将珠子推回去，剑穗上的麒麟虚影蹭了蹭他的手腕，“我爹说，修炼一途，勤能补拙，险能得机，缺一不可。今天这土灵珠，就是我们应得的。”
阿竹带着联盟的人进来时，正好听到这话，笑着补充：“还要加上谨慎！若不是我提前传讯，咱们现在怕是要跟三长老同归于尽了。”
三人相视一笑，矿道里的玄铁结晶在阳光下闪烁，映得他们眉心的同心印金光流转。林砚握紧土灵珠，能清晰地感觉到五行灵力中的土系终于补齐，元婴在体内发出满足的嗡鸣——距离化神后期，又近了一步。
离开黑风渊时，林砚回头望了眼那片依旧弥漫着瘴气的山林。他知道，这里的机缘与危机，不过是修仙路上的寻常一站。往后还有更多险地要闯，更多机缘要争，但只要身边有这样的伙伴，有这份既敢拼命又懂谨慎的道心，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踏平。
九儿突然跳到他肩头，用尾巴卷住土灵珠，狐火在珠子上舔了舔，像是在做标记。林砚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紫晶吊坠与土灵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下一段旅程，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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