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城的暗流
离开迷雾沼泽后，林砚三人顺着修士商道前往云岚城。这座坐落于南荒与中原交界的城池，因常年流通各族修士、混杂多方势力而被称为“万法熔炉”——在这里，既能找到来自极北冰原的寒铁，也能买到南疆独有的毒草，甚至能听到关于上古秘闻的只言片语。
进城时正值正午，城门处的守卫检查得异常严格，每个修士的储物袋都要翻开查验，连腰间的玉佩都得摸一遍纹路。阿竹被拦下时，手里的地图册不小心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被风卷走，其中一张正好落在一个穿灰袍的老者脚边。
“小家伙，走路当心些。”老者弯腰捡起地图，指尖在“迷雾沼泽”的标记上顿了顿，抬头时，林砚注意到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紫芒——那是修炼“瞳术”的修士才有的特征。
阿竹刚要道谢，老者已将地图递还，转身混入人群。楚风突然按住腰间的青锋剑：“这人的灵力波动很奇怪，像是……被人为压制过，而且他刚才摸过地图的指尖，沾着‘蚀心草’的粉末。”
“蚀心草？”林砚心头一紧，这种草的粉末无色无味，却能悄无声息渗入灵脉，三日之内会让修士的灵力变得紊乱，正是影阁常用的阴招，“看来云岚城也不太平。”
三人找了家名为“迎客楼”的客栈落脚，刚上二楼，就听到邻桌的修士在低声议论：“听说了吗？城主府的千金失踪三天了，城主发了疯似的搜城，连三岁小孩都没放过。”
“何止啊，我今早看到西市的王掌柜被拖走了，就因为他卖过一把刻着‘岚’字的匕首——那可是城主千金的小名。”
“你们说，会不会是‘鬼手阁’干的？最近他们在黑市收了不少迷魂香，据说能让人失去神智，任人摆布。”
林砚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鬼手阁是云岚城本地的势力，以盗窃、绑架为生，行事隐秘狠辣，之前在迷雾沼泽遇到的影阁四长老，据说就与鬼手阁有生意往来。他给楚风递了个眼色，楚风立刻起身：“我去趟城主府，看看能不能打探点消息。”
楚风走后，阿竹趴在窗边数街上的巡逻卫兵，突然戳了戳林砚：“你看那个卖糖画的老头，他的糖勺在火上烤了半炷香，糖稀都没化——绝对是修士伪装的。”
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老头正给一个小孩画糖龙，手腕转动间，糖勺划出的弧线带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与之前城门处的灰袍老者同源。更诡异的是，他摊位上的糖人眼睛都是空的，像是刻意留下的破绽。
“我们去看看。”林砚拉着阿竹下楼，刚走到摊位前，老头突然抬头一笑，糖勺在半空划出个诡异的符号：“客人要个什么样的糖画？龙？凤？还是……人像？”
“要个和城主千金一样的。”林砚盯着他的眼睛，“听说她失踪前，戴着块镶红宝石的长命锁？”
老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糖勺滴落在石板上，凝成个扭曲的形状。“客人说笑了，小老儿哪见过城主千金。”他慌忙收拾摊位，却没注意到阿竹偷偷在他的糖罐里塞了只追踪符蝶。
两人回到客栈时，楚风已经回来，脸色凝重：“城主府的护卫说，千金失踪当天，曾去过大理寺少卿的府邸——就是那个以断案闻名的‘铁面判官’柳大人。更奇怪的是，柳大人三天前就称病闭门谢客了。”
“柳大人？”阿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地图册，“我爹的手札里提过这个人，说他十年前破过‘连环修士失踪案’，当时就怀疑背后有影阁的影子，后来案子突然被压下去，柳大人也因此升了官。”
林砚指尖敲着桌面：“鬼手阁、柳大人、失踪的千金……这里面肯定有关联。楚风，你再去查柳府的动向；阿竹，跟着符蝶找那个糖画老头；我去黑市看看鬼手阁最近在收什么货。”
一、黑市的交易
云岚城的黑市藏在城南的废弃窑厂，入口是口枯井，下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数十个摊位沿着石壁排列，售卖的东西从禁术卷轴到妖兽内丹无所不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林砚刚走到一个卖符咒的摊位前，就听到摊主和客人的对话：“要‘锁灵符’？最近这玩意儿紧俏得很，鬼手阁的人昨天刚收走一百张，说是要‘装货物’。”
“装什么货物需要锁灵符？那不是用来禁锢修士灵力的吗？”
“谁知道呢，听说还要了二十坛‘醉魂酒’，那酒能让人灵力失控，只会跟着本能走……”
林砚心中一动，刚要再听，身后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城门处的灰袍老者，此刻他换了身黑袍，手里把玩着枚青铜令牌：“小兄弟对锁灵符感兴趣？我这儿有更好的——‘蚀骨符’，不仅能锁灵，还能让灵力顺着血脉倒流，滋味可比锁灵符销魂多了。”
“不必了。”林砚侧身避开他的手，“我只是来买张传送符。”
“传送符？”老者笑了，“巧了，我知道个地方，比传送符快十倍，就是有点……费命。”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柳大人的后院，有口井能通城主府的密室，不过井里养着‘噬灵鳗’，被咬一口，灵脉就废了。”
林砚假装惊讶：“老人家怎么知道这些？”
“我？”老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柳大人昨晚三更，用锦盒装着个昏迷的姑娘，从后门送走了。”
二、柳府的密道
楚风潜入柳府时，正赶上仆人们在院子里烧东西，火堆里飘出的丝绸碎片上，绣着“岚”字——正是城主千金的闺名。他绕到后院，果然发现一口古井，井沿的青苔上有新鲜的血迹，旁边还散落着几片金色的鳞片。
“噬灵鳗的鳞片。”楚风认出这是种只在灵力充沛的水域才有的妖兽，柳府后院的枯井里怎么会有？他刚要靠近，井里突然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从井里爬了出来，身上的锦衣被撕得破烂，脖颈上的红宝石长命锁还在闪烁。
“别过来！”女子看到楚风，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眼神惊恐，“你们是不是都想抓我去换赏钱？我爹说了，柳大人是好人，他是在保护我！”
楚风刚要解释，井里突然窜出条黑影，是个穿着柳府护卫服饰的修士，手里的锁链“哗啦”一声缠住女子的脚踝：“千金，柳大人说了，待在井里才安全，外面都是坏人！”
“放开她！”楚风拔剑斩断锁链，剑气擦着护卫的耳朵飞过，“柳大人要是真保护她，会把她关在养着噬灵鳗的井里？”
护卫脸色大变，从怀里摸出张符纸就要燃烧，楚风眼疾手快，一脚将符纸踹飞。符纸在空中炸开绿烟，楚风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和迷雾沼泽的蚀灵魔气一模一样。
三、糖画摊的秘密
阿竹跟着符蝶穿过三条街，来到城郊的一座破庙。糖画老头正和一个穿鬼手阁服饰的人说话，地上堆着十几个麻袋，里面隐约有挣扎的动静。
“……柳大人说了，这批‘货’今晚就得送走，影阁那边催得紧。”鬼手阁的人踢了踢麻袋，“尤其是那个城主千金，据说影阁的二长老要亲自验货。”
“急什么，”老头用糖勺在地上画了个圈，“等我用‘空魂糖’把他们的神智彻底锁死，保证送到影阁时，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他举起糖勺，里面的糖稀泛着诡异的紫色，“这可是用蚀心草和醉魂酒熬的，比锁灵符管用多了。”
阿竹悄悄退到庙外，刚要捏碎传讯符，就被身后的人捂住嘴——是那个灰袍老者！他手里的匕首抵着阿竹的后腰：“小家伙，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你到底是谁？”阿竹挣扎着问。
老者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张年轻的面容，竟是影阁的三长老！“没想到吧？柳大人是我们安插在云岚城的棋子，十年前的案子就是他帮我们压下去的。现在他想反水保城主千金，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破庙的麻袋突然裂开，从里面滚出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在迷雾沼泽被救的蛟龙！它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咬着鬼手阁修士的腿，眼中的金光与林砚的土灵珠产生共鸣。
四、汇合与反击
林砚赶到破庙时，正看到阿竹被三长老按在地上，而楚风带着城主千金和蛟龙与鬼手阁的人缠斗。柳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庙门口，手里的折扇打开，扇骨上刻满了蚀灵符文：“林砚小友，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林砚祭出冰魄珠，寒气瞬间冻结半个破庙，“十年前的修士失踪案，就是你用醉魂酒迷晕他们，卖给影阁炼药吧？”
柳大人收起折扇，脸色阴沉：“我本想留城主千金一条命，谁让她非要查当年的案子。既然你们都撞来了，那就一起变成‘货’吧！”他拍了拍手，庙外冲进来数十个影阁修士，手里都握着蚀骨符。
“蛟龙，帮我们一把！”林砚将土灵珠抛向空中，珠体爆发出耀眼的金光。蛟龙仰头发出龙吟，青色的龙息与金光交融，形成道防护罩，将蚀骨符的绿烟挡在外面。
楚风趁机带着城主千金退到防护罩内，阿竹则捡起地上的糖勺，将紫色糖稀泼向三长老：“尝尝你自己的好东西！”
三长老没想到阿竹会来这手，躲闪不及，被糖稀溅到脸颊，顿时惨叫起来——糖稀接触皮肤的地方，正冒出黑烟。
林砚抓住机会，冰魄珠与土灵珠同时爆发，寒气与土系灵力交织成网，将影阁修士困在中央。柳大人见状不妙，转身想从密道逃走，却被城主千金用匕首刺穿了肩胛：“我爹说的没错，你这个伪君子！”
混乱中，三长老趁机化作黑雾逃窜，林砚没有去追——蛟龙的龙息正在减弱，必须尽快结束战斗。他凝聚全身灵力，将冰魄珠掷向庙顶，寒气顺着瓦片蔓延，瞬间冻结了所有影阁修士的灵力。
“结束了。”林砚看着被制服的柳大人，又看了眼蜷缩在角落的城主千金，“把他们交给城主和修真联盟，十年前的案子，该翻案了。”
夜幕降临时，云岚城的巡逻卫兵换了批面孔——城主亲自带着人接管了防务。迎客楼的二楼，林砚三人坐在窗边，看着街上被押走的影阁修士，阿竹突然笑出声：“那个三长老跑了，不过我在他衣服上贴了追踪符，下次见面，定要他尝尝冰魄珠的厉害。”
楚风喝了口酒，剑穗上的麒麟虚影蹭了蹭他的手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影阁的老巢迟早要端掉。”
林砚望着窗外的月光，指尖的紫晶吊坠轻轻发烫。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影阁的二长老还没露面，而那个藏在幕后的影阁阁主，至今仍是个谜。但他并不担心——掌心的冰魄珠与土灵珠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说：路还长，慢慢来。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云岚城特有的、混杂着香料与灵力的气息，三人的笑声落在酒杯里，漾起细小的涟漪。下一站要去哪里？或许是北境的冰原，或许是东海的岛屿，但无论哪里，只要三人并肩，便无惧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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