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底伤口嵌满碎石。血水混着泥泞滴落蒲团。
厉容殇握着她脚踝。指尖不受控制颤抖。
“疼……”烨翎琳抽气。指甲抠进他僧袍。布料撕裂声在禅房回荡。窗外暴雨未歇。
他放轻动作。
“忍忍。”镊子夹出最深那块碎石。血肉翻卷处露出白骨。药粉洒下时她剧烈颤栗。
烛火噼啪爆响。映亮她苍白面容。冷汗顺着颈线滑落。
浸湿松散衣领。空气中弥漫血腥与药味。
“为什么去后山?”他绷带缠过她足弓。动作笨拙却轻柔。像对待易碎瓷器。这是第无数次破戒。
烨翎琳仰头喘息。“找人……”唇色泛白。
“给师尊送药……”袖中滚出药瓶。标签写着解毒丸。
厉容殇拾起药瓶。“你早知道师尊中毒?”捏紧瓷瓶指节发白。“为何不告诉我?”
她忽然扯开他僧衣。露出背后箭伤。
“你又为何……”指尖轻触溃烂皮肉。“瞒着我中毒?”
两人呼吸交错在烛影里。他擒住她手腕。
“回答我。”佛珠硌进她皮肉。留下红痕。
“因为……”她突然咳出黑血。“箭毒……发作了……”瘫软在他怀中。青斑从心口蔓向颈侧。
药瓶从掌心滚落。他撕开自己僧袍。露出同样位置青斑。
“同生共死……”将她搂紧。“不是戏言。”
烛火突然熄灭。月光透进窗棂。照见相拥身影投在墙面。像纠缠的藤与树。她咬唇闷哼。
“傻子……”
他低头处理她足底最后伤口。“彼此。”纱布绕过纤细脚踝。在腕间系成死结。
巡夜僧人脚步声经过窗外。“师兄?可要帮忙?”灯笼光晕扫过门缝。映出地上带血碎石。
厉容殇用僧袍盖住她赤足。“不必。”声音沙哑得陌生。
“我在……超度亡魂。”这是第一次说谎。
脚步声渐远。她在他怀中轻笑。“圣僧……”染血指尖划过他喉结。“学会骗人了?”
他抓住她手腕。“跟你学的。”鼻尖几乎相触。能数清她颤抖睫毛。药味混着她气息萦绕。
纱布突然渗出血迹。他重新拆开包扎。发现伤口深处闪着寒光。“这是……”镊子夹出半截银针。
西域巫医所用摄魂针。她瞳孔收缩。“首座……”攥紧他僧袖。“他昨夜来找过我……”
厉容殇碾碎银针。“他说什么?”粉末从指间飘落。带着曼陀罗腥甜。
“他说……”她突然呕吐。黑血中混着蛊虫。“我活不过……三更……”
更鼓恰在此时敲响。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数道黑影掠过屋檐。刀锋映出冰冷月光。
他吹灭残烛。“抱紧。”带着她滚入佛龛阴影。僧袍覆盖两人身躯。檀香掩盖血腥味。
黑衣人破窗而入。刀尖挑开染血蒲团。“搜!”首领踢翻药瓶。“主子有令!不留活口!”
烨翎琳在他怀中轻颤。足底纱布渗出新鲜血迹。厉容殇捂住她口鼻。呼吸喷在掌心滚烫。
黑衣人走向佛龛。刀锋即将撩开布幔。窗外突然射入银针。精准没入所有人心口。
惨叫声撕裂夜空。黑衣人们疯狂抓挠喉咙。皮肤溃烂流出脓血。顷刻间化作白骨。
首座持灯立在门外。“清理干净。”武僧们沉默拖走尸骸。洒下化尸粉。青烟升起刺鼻气味。
“出来吧。”首座灯光照向佛龛。“还要躲到几时?”禅杖敲击地面。震落梁上灰尘。
厉容殇掀开僧袍。“解释。”仍将她护在身后。指尖扣着三枚佛珠。
首座踢开某具尸骸。“看看这个。”匕首挑开黑衣人衣领。露出西域死士刺青。“他们才是叛徒。”
烨翎琳突然甩出银铃。“那这个呢?”铃铛缠住首座手腕。露出新鲜剑伤。“你袖口血迹!”
首座斩断银铃。“我杀叛徒所致!”灯光却晃向墙角。照亮半截断裂匕首。与他腰间剑鞘完全吻合。
厉容殇佛珠疾射而出。“这一招……”金环震碎首座灯盏。“师尊教过我认兵刃!”
黑暗中对掌劲风四溢。首座狂笑扯开僧袍。“既然瞒不住……”胸口浮现血色咒印。“送你们作伴!”
咒印爆出强光。整间禅房剧烈震动。烨翎琳抛出银铃结阵。“走!”拽着他撞向后墙。
墙壁翻转露出密道。首座咒术轰碎佛龛。“叛徒休逃!”追着跃入密道。却被机关铁笼困住。
厉容殇在黑暗密道奔跑。“你早知道首座是内奸?”握着她手腕力道失控。
她踉跄扶墙。“我只知道……”咳着黑血。“他剑上有蛊虫味道……”银铃照亮前方水光。
密道尽头是寒潭。师尊盘坐水中。心口插着七根银针。“终于来了……”睁眼微笑。“我撑到你们了。”
首座在铁笼中嘶吼。“老东西!你早算计我!”咒印烧穿铁栏。“我要你们陪葬!”
烨翎琳跪坐潭边。“舅舅……”银铃轻触银针。“兵符已合……”取出完整虎符。
师尊突然拍向水面。“走!”寒潭炸起巨浪。将两人推向暗流。“记住!解药在圣女血——”
首座挣脱铁笼扑来。“一起死吧!”咒印爆成火球。吞噬整个洞窟。
厉容殇在最后瞬间护住她。用后背挡住爆炸。两人坠入冰冷暗河。失去意识前。他看见她心口青斑正在消退。
“同生共死……”她在他耳边呢喃。“原来是真的……”
河水将他们冲上岸边。晨曦照亮相缠身躯。她足底纱布散开。伤口竟已愈合如初。
而在他看不见的后背。青斑正缓缓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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