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殇跪在雪地第三天。冰棱挂满他眉梢睫毛。烨翎琳撑伞立身后。
“大师…”伞沿积雪滑落颈间，“你眉梢结的冰…”指尖轻触冰晶，“像极了喜烛泪。”
他震碎周身冰壳。“像么…”抓起雪团按向心口，“这里…更像喜堂。”
雪水混着血水淌落。她突然踢翻旁边炭盆。“起来！”赤脚踩灭炭火，“我要你…站着爱我。”
十八武僧持棍围拢。“佛子！方丈说您若…”厉容殇捏碎膝前冰面。
“说什么？”积雪炸成雾凇，“我跪的是…”她扯开衣领露出魔纹。“是我…”风雪卷起青丝，“他的妻。”
武僧阵列突然骚动。方丈踏雪而来。“孽徒！你可知…”禅杖指向她眉心，“她中是无解蛊！”
厉容殇徒手接住禅杖。“那又如何…”钢杖弯成弧形，“我愿…分蛊。”
她突然跪在他身旁。“老秃驴…”抓起雪砸向方丈，“这蛊…原就是你下的！”
积雪炸开黑雾。蛊虫在雪地疯狂增殖。方丈暴退三丈。“你怎知…”
厉容殇扯住她后领提起。“什么时候…”魔纹在雪光中灼烧，“知道的？”
她咬破指尖滴血喂他。“你跪第一日…”血珠冻成红珊瑚，“就查清了。”
方丈挥杖击向蛊虫。黑血腐蚀积雪。“既如此…”袈裟鼓荡如鹰翼，“留不得你们！”
三百僧兵破雪而出。她突然扯开胸前绷带。“看…”蛊虫组成诡异图案，“像不像合卺酒坛？”
厉容殇瞳孔骤缩。“鸳鸯蛊…”撕开僧袍露出同样图案，“你早…”她笑着吞下把积雪。
“嗯…”冰水混着蛊血下咽，“陪你演三天戏。”
僧兵结阵逼近。长棍敲碎满地冰凌。“玩够了…”他震飞周身积雪，“该回家了。”
她却被方丈擒住咽喉。“回家？”禅杖压向她天灵盖，“老衲送她…”
厉容殇徒手撕开棍阵。断棍刺穿十八僧兵。“放开…”魔气冻裂方丈僧鞋，“我再说一次。”
她趁机咬方丈手腕。“傻和尚…”蛊毒顺齿痕注入，“快…”
方丈惨叫甩开她。黑血喷在雪地灼出深坑。“你们…”腐烂手腕指向两人，“永世不得…”厉容殇踩碎那只断手。
“永世？”抱起她踏过尸骸，“正合我意。”
暴雪突然加剧。积雪淹没僧兵尸体。她在风雪中摸他脸颊。“喂…”睫毛结满冰霜，“其实解蛊之法…”他咬住她冻僵手指。
“不必…”魔纹缠上两人手腕，“这样很好。”
远处传来钟声。新方丈率众远远跪拜。“佛子…前日卜出…”她抢过话头：“大凶卦？”小沙弥颤抖捧出卦象。“不…是天喜…”
厉容殇抓过卦盘捏碎。“迟了…”碎玉撒向雪地，“三日前…”她突然咳出黑冰。“你跪着时…”冰里冻着蛊虫，“我偷偷…”
僧众惊恐地看见。雪地浮现巨大喜字。蛊虫组成龙凤图案。“拜过天地了。”她笑着晕在他怀中。魔纹与喜字交融蔓延。
新方丈颤斗合十。“阿弥陀佛…这…”厉容殇抱起她走向山门。
“闭嘴…”踏碎门槛时回头，“备喜烛。”
百年古寺钟声长鸣。积雪覆满朱红门槛。她在颠簸中醒来。
“其实…”摸出怀中冰雕喜字，“我偷偷…”他咬住那冰喜字。“知道…”冰碴混着血咽下，“我看见。”
山脚下灯火通明。百姓惊恐注视魔纹。“妖…妖僧抱…”她突然挣下地。
“说对了！”撕开嫁衣式内衫，“还是…私奔的妖！”
厉容殇扯回她裹紧袈裟。“不是私奔…”魔气震碎全镇灯火，“是明抢。”
最后雪粒落下时。她发现腕间系着红绳。“什么时候…”绳结缠着冰晶，“绑的？”
他啃咬绳结断裂处。“你砸炭盆时…”冰晶折射喜字，“绑的同心结。”
月光照彻雪原。她望见身后景象。百里积雪浮现喜字。
“厉容殇…”泪滴冻成冰珠，“你…”他吞下那冰珠。
“嗯…”魔瞳映出雪中喜字，“三天…够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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