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缉事厂衙门前已列队整齐。十辆特制的铁皮箱车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静候,车轮裹着棉布,马匹衔枚,整支队伍肃静无声。苏明远一袭墨色劲装,腰悬御赐雁翎刀,目光如电扫过整装待发的队伍。
提督,一切准备就绪。孙毅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这批是要送往西山皇史宬的边关军报,按密级需在三日之内送达。
苏明远微微颔首,指尖轻抚刀柄。自打通三条经脉后,他的灵觉越发敏锐,此刻隐隐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在晨雾中浮动。
传令,改走青龙道。他沉声道,让前哨注意查验十里内的新土痕迹。
孙毅略显迟疑:可青龙道要多行三十里,且要经过黑松林险地......
正因险地,才要走。苏明远翻身上马,吩咐下去,所有箱车按三实七虚布置。
辰时正,车队悄无声息地驶出永定门。浓雾如纱,五步外难辨人影。苏明远居中断后,神识如网般铺开。自修炼《基础炼神术》小成后,他已能感知二十丈内的呼吸声。
巳时二刻,车队行至黑松林。但见古木参天,浓雾在林间翻滚,更显阴森可怖。苏明远突然举手示意,整个车队瞬间静止。
提督?孙策策马靠近,手已按在刀柄上。
苏明远凝神细听。在风声和虫鸣中,他捕捉到极细微的弓弦绷紧声,以及三处不同方位的呼吸声——两个在树冠,一个在地穴。
林中有埋伏。他低声道,传令,变雁翎阵,重点保护三号、七号车。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数十支弩箭从三个方向同时射来,直取车队中段。苏明远长刀出鞘,刀气如虹,将射来的弩箭尽数斩落。更有一支冷箭直取面门,被他屈指弹开,箭杆寸寸断裂。
结阵!孙毅大喝。缉事厂官兵训练有素,瞬间以箱车为屏障结成圆阵。刀盾手在外格挡,弩手居内还击,配合默契无间。
林中杀出百余名黑衣悍匪,为首之人手持九环鬼头刀,狞笑道:留下车驾,饶你们不死!
苏明远目光一凝。这些匪徒步伐沉稳,招式狠辣,分明是军中好手假扮。更可疑的是,他们进攻时有意无意地避开三号、七号车,显然早知道其中装载的是重要物资。
匪首挥刀扑来。苏明远迎身而上,雁翎刀化作一道寒光。他近日参悟《镇狱伏魔功》第四层,刀法更见凌厉,不过五招便逼得匪首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两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地穴中窜出,一人持判官笔直点苏明远后心要穴,一人挥链子枪锁向他的双腿。招式狠辣刁钻,配合天衣无缝。
太师府的血手双煞?苏明远冷笑,已从武功路数认出二人来历。他运转新近打通的经脉,身形如游龙般闪过合击,反手一刀直取使判官笔的老者中宫。
老者喷血倒退,满脸难以置信。他怎知苏明远通脉后,已能硬抗他的独门点穴手法。
战况激烈时,苏明远忽听得身后箱车有异响。原来另有高手趁乱潜入车阵,正欲毁坏三号车的锁具。他长啸一声,刀势突变,使出新悟的破军三式,刀气如狂风暴雨般将对手笼罩。
匪首见事不可为,急令退兵。苏明远岂容他们逃脱,示意孙毅放出信号箭。一支响箭冲天而起,早在十里外埋伏的缉事厂援军立即合围。
半炷香后,战斗结束。清点战场,毙敌四十三人,生擒十九人。在查验尸体时,孙毅发现一个重要线索:多数死者耳后都有相同的狼头刺青。
提督,这是北疆血狼军的标记!孙毅面色凝重。
苏明远仔细查验缴获的兵刃,在鬼头刀的刀镡内侧发现一个极细微的字刻痕。他心中雪亮,这是太师府圈养的死士,故意刺上北疆标记欲盖弥彰。
开箱。苏明远下令。当箱车打开时,众人愕然——除了三号、七号车装载着真正的军报外,其余车内都是石块。而最重要的密函,今晨已由他派心腹抄小路送走。
果然如此。苏明远冷笑。这次护送本就是引蛇出洞之计,太师府果然上钩了。更妙的是,对方在兵刃上留下的破绽,将成为反击的有力证据。
次日清晨,养心殿内。年轻的天子看着苏明远呈上的证物,面沉如水。
赵崇明这是要造反吗?
陛下息怒。苏明远躬身道,此事不宜声张。臣建议将计就计,借这批做些文章......
君臣密谈半个时辰后,苏明远退出大殿。阳光照在他新换的绯色官服上——因功擢升正三品指挥同知。
但他心中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太师府经此一击,必会疯狂反扑。而他的武道修行,也必须加快步伐了。
回到衙门,苏明远立即闭关。今日一战,让他深感修为不足。若非要分心保护车驾,那血手双煞根本走不过十招。
通脉第四重,就在今日!他服下龙虎金丹,全力冲击新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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