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夜凉如水,缉事厂密室内烛火摇曳。苏明远与李清相对而坐,案上摊着那半张从更夫身上搜出的药方。油灯跳跃,将二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明明灭灭,如同此刻案上那些扑朔迷离的线索。
这药方不简单。李清指尖轻点其中几味药材,朱砂、雄黄、砒霜...皆是至阳至毒之物。更奇怪的是这个——他指向药方角落的一行小字:需以童男童女心头血为引。
苏明远目光一凝:这是炼制血傀儡的方子。
血傀儡?李清愕然,那不是南疆巫蛊之术吗?
不止。苏明远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是前朝禁书《邪术考》,其中记载,血傀儡需以活人炼制,七日七夜不眠不休,最终将人炼成只听命于主的行尸走肉。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幅插图:一个面目狰狞的傀儡,胸口刻着诡异的符咒。炼制者需以自身精血为契,一旦炼制成功,傀儡与主人心意相通,但若主人身死,傀儡也会随之消亡。
李清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那些所谓的,其实都是...
都是被人为炼制的傀儡。苏明远沉声道,那日我们在竹林中所见,恐怕就是炼制现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苏明远身形一闪,已至窗前,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他正要追击,却见窗台上放着一枚玉佩——正是他前日丢失的那枚!
调虎离山!李清突然道,快看药方!
案上的药方竟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模样,原先的药材名称消失不见,浮现出新的字迹:子时三刻,城隍庙后巷。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幕后之人的挑衅。
子时将至,城隍庙笼罩在夜色中。苏明远与李清潜伏在庙宇飞檐之上,注视着下方幽深的巷弄。秋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
三更梆子响起,巷口果然出现一道身影。来人披着黑色斗篷,步履蹒跚,每走几步就要停下喘息,在寂静的夜巷中显得格外诡异。
不对。李清低声道,此人气息紊乱,似是受了重伤。
就在这时,斗篷人突然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竟是已经多日的端王府管家!
他没死?李清失声。
苏明远却目光如炬:不,他已经死了。
只见管家双眼空洞,行动僵硬,胸口隐约可见一道符咒的痕迹。他机械地走到巷子尽头,开始用僵硬的手指挖掘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苏明远当机立断,飞身而下。管家见到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扑了上来。交手数招,苏明远发现对方力大无穷,却招式呆板,完全依靠本能战斗。
他被炼成了傀儡!李清在屋顶惊呼。
苏明远闪身避开一记重击,雁翎刀划向管家胸口。衣襟破裂,露出底下恐怖的景象:心口处插着七根银针,排列成北斗形状,针尾还连着细细的红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七星锁魂针!李清认出了这门邪术,施术者以此控制傀儡心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哨响。管家身体剧震,突然发力震开苏明远,向黑暗中逃去。苏明远正要追击,却见管家跑出几步后,突然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二人上前查看,发现管家已经气绝身亡。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不过片刻就化作一滩血水,只剩下一具白骨。
好狠毒的手段。李清面色凝重,人死之后还要被炼成傀儡,最后落得尸骨无存。
苏明远在血水中发现了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东瀛文字,背面却有一个中原门派的标记——唐门的毒蛛印记!
东瀛邪术、唐门毒功、还有中原道术...苏明远沉吟道,这幕后之人,竟能融会贯通如此多的邪门歪道。
突然,他想到一个关键:既然管家被炼成了傀儡,那日我们在太师府见到的...
可能也是傀儡!李清接道。
二人顿时明悟:原来他们一直在和一群傀儡周旋,真正的幕后黑手,至今还未现身!
月色下,苏明远握紧雁翎刀。这场较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凶险。而真相,似乎才刚刚揭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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