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就是俺‘搞毛新星’直播间正式的、唯一的——艺术总监！ 俺的直播效果，就交给你了！”
吱嘎这声石破天惊的宣告在窝棚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绿油油的脸上洋溢着找到宝藏般的兴奋，大手拍在控制台上，震得那些刚刚被“艺术化”的设备一阵嗡鸣。
窝棚内外瞬间安静了一下。连外面刚刚结束“演出”、还保持着压制姿势的两个兽人小子都愣住了，扭头看向窝棚里那团粉色的投影。
铁下巴的处理器几乎要超载冒烟。“老大！不可！”他的电子音尖锐得变了调，“我们甚至不清楚它的真实来历和目的！这种基于亚空间存在的‘契约’极具风险，可能涉及灵魂绑定、意志侵蚀……”
“闭嘴，铁下巴！”吱嘎不耐烦地打断他，指着还在疯狂刷新的打赏数据和热度飙升的弹幕，“真实来历？目的？你看不见吗？这就是俺要的效果！数据不会骗人！家人们喜欢！这就够了！”
他转向弗拉克斯的投影，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咋样？艺术总监？跟着俺吱嘎干，保证亏待不了你！以后打赏，分你……呃……”他掰着粗壮的手指头算了算，“分你一成！不，半成！够意思吧？”
弗拉克斯的投影发出一阵如同丝绸摩擦般悦耳的低笑，光影构成的“面容”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愉悦和居高临下的玩味。“亲爱的吱嘎，你的‘慷慨’真令人感动。”它的声音慵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不过，我对那些……粗俗的物质回报，兴趣不大。”
“啊？那你想要啥？”吱嘎一愣，有点懵。不要牙齿不要废铁？那这粉皮大只佬图个啥？
“我追求的，是极致的‘体验’，是情感的巅峰，是……艺术的完美呈现。”弗拉克斯的身影飘忽着靠近，那团粉色的光芒几乎要笼罩住吱嘎，“你的直播间，你的‘wAAAGh！’，是一个绝佳的舞台，一个充满原始张力的画布。我所需要的‘报酬’，就是与你一同在这画布上挥洒，将混乱升华为戏剧，将暴力淬炼成美学，让更多的‘观众’……沉浸其中，为我们共同创造的‘艺术’而痴迷、而狂热。”
它的话语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精准地命中了吱嘎内心最渴望的部分——认可、影响力、以及那种被万众瞩目的巅峰体验。至于这“艺术”背后的代价？他根本没去想，或者说，不愿意去想。
“就这？”吱嘎松了口气，随即大手一挥，“没问题！俺就喜欢搞大场面！以后咱们一起，弄出全宇宙最wAAAGh！的直播！”
“如此甚好。”弗拉克斯满意地“颔首”，“那么，为了表示我们的合作诚意，一份简单的……‘契约’，还是必要的。”
它说着，伸出那由纯粹灵光构成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动。随着它的动作，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粉色线条凭空出现，交织、缠绕，迅速构成一个繁复、华丽到令人眼晕的符文阵列。那阵列中央，是一个不断变幻形态、仿佛同时是花朵、是漩涡、是扭曲面孔的奇异符号，散发着强大的灵能波动和一种深入灵魂的诱惑力。
“来，亲爱的吱嘎，”弗拉克斯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将你的意志，你的‘wAAAGh！’印记，融入其中。这并非束缚，而是一种……连接，一种保证我们能够完美协同，共同攀登艺术巅峰的桥梁。”
“老大！不要！”铁下巴猛地冲上前，机械臂闪烁着警告的红光，“这是亚空间契约！一旦签订，你的灵魂将被打上标记，再无自由可言！”
“滚开！铁下巴！”吱嘎正处于极度兴奋和对未来的憧憬中，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啥标记不标记的！俺看这就是个合作协议！闪亮亮的，多酷！”
他瞪着那双充满狂热的大眼睛，看着空中那美丽的粉色符文阵列，只觉得这比他见过的任何爆炸图案都要迷人。他几乎没怎么犹豫，集中起他那粗糙但磅礴的wAAAGh！意志，一股脑地灌注进那个符文之中。
“嗡——！”
符文阵列爆发出耀眼却不刺目的粉色光辉，将整个窝棚映照得如同幻境。一股温暖、酥麻、令人沉醉的能量流顺着吱嘎的意志反馈回来，流遍他的全身。他感觉灵魂深处似乎被烙印下了一个微小的、散发着同样粉色光晕的印记，与他之前那个带来灵感的烙印隐隐共鸣，甚至……有将其覆盖、融合的趋势。
契约，成立。
空中的符文阵列缓缓消散，化作点点光尘融入空气。弗拉克斯的投影似乎变得更加凝实，光芒也愈发鲜艳。它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如同叹息般的轻笑。
“现在，我们是一体的了，亲爱的吱嘎……总监。”它对吱嘎的称呼悄然改变，带着一丝亲昵，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让我们开始工作吧。我认为，我们下一个直播企划，可以围绕……”
它开始滔滔不绝地阐述起新的、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直播想法，声音充满了激情与蛊惑。
吱嘎听得如痴如醉，连连点头，感觉自己通往“宇宙顶流”的道路从未如此清晰。铁下巴则僵立在原地，电子眼的光芒黯淡下去。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默默地调出了一个新的加密日志文件，命名为：《失控协议 - 艺术总监弗拉克斯观察记录》。
而就在吱嘎完全沉浸在弗拉克斯描绘的蓝图之中时，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打赏都要精纯、庞大、带着极致诱惑与堕落气息的粉色能量，毫无征兆地、如同洪流般穿透虚空，猛地灌注进吱嘎的直播设备，并通过那新签订的契约连接，直接冲刷向他的灵魂！
这股能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强烈，它不带来力量的增长，只带来最极致的、扭曲的快感。吱嘎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眼前瞬间被一片绚烂至极的粉色淹没，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愉悦感吞噬。
他张着嘴，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嗬嗬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眼中的狂热和兴奋被一片空白与迷醉所取代，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呃……爽……爽飞了……”这是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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