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撕裂夜空的巨响,仿佛是天公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把整个奉天城从腊月三十的睡梦中彻底炸醒。
郭松龄,这位张作霖麾下的顶梁柱,此刻却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冲进督军府,声音里带着冰碴子:“大帅!兵工厂炸了!新造的那批七九子弹,足足三成是哑弹,不,是炸膛弹!一发射就原地开花!查清楚了,是炼铜的环节出了幺蛾子,铜料里掺了杂质!采购科长冯久安已经被我扣下了!”
“我丢雷老母!”张作霖正围着火盆取暖,闻言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抬腿就是一脚,将烧得通红的炭火盆踹翻在地。
火星子混着炭灰炸了一地,仿佛他心中的怒火具象化。
他双目赤红,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千叮万嘱,那批铜是宝贝疙瘩,是老子准备拿来给小鬼子‘开席’用的硬菜,不是他妈的让你们这帮瘪犊子拿去换大洋抽福寿膏的!账本呢?给老子拿来!”
一本油腻的账册被呈上,张作霖一把夺过,手指几乎要戳穿纸背。
当“经手人:冯久安”五个字映入眼帘时,他反而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冯久安……冯德麟的亲侄子。好啊,真是我的好兄弟,老子这边磨刀霍霍准备干翻关东军,你们倒好,先在自己家里玩起了‘中心开花’!这是生怕老子的队伍死得不够快啊!”
正月初二,天还没亮透。
奉天校场上,三万奉军官兵顶着刺骨的寒风,站得如同一排排扎根在冻土里的松树。
校场中央,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与其说是点将台,不如说更像审判台。
张作霖一身戎装,亲自押着五花大绑的冯久安走上高台。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让亲兵抬上来几块掺了杂质的铜锭,当着所有人的面,抡起一把大铁锤,狠狠砸了下去!
“哐!”
火星四溅,那铜锭竟应声碎裂,断口处泛着诡异的杂色。
冯久安被冻得嘴唇发紫,却依旧梗着脖子,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大帅,您这演的是哪一出?我叔好歹是前巡防营的统领,您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讲点袍泽情面吧?大过年的,别搞得大家脸上都难看。”
“情面?”张作霖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杀气。
他扔掉铁锤,一把抄起旁边卫兵的军刀,再次劈向另一块铜锭,刀锋与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
“老子跟你讲情面,谁他娘的跟老子手底下这几万兄弟讲情面?我奉军的弟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我张作霖冲锋陷阵?就因为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贪了这点破铜,战场上少放一枪,就可能倒下一片弟兄!情面值几个钱一斤?”
他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妈了个巴子的,都给老子听清楚了!从今天起,在奉天这地界上,我张作霖立个新规矩——贪墨军饷、克扣军需,贪一两银子,老子剁他一只手!贪一百两,老子灭他一门!谁敢求情,谁敢阻拦,就是我奉军的死敌!老子要立的是铁规矩,谁挡,老子就拆了谁!”
话音落下,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卷着雪粒子,不知疲倦地抽打在每一个士兵冻得发红的脸上。
三万将士,没有一个人敢眨眼,他们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个身材不高却气势滔天的男人,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当晚,张作霖的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提示音轰然炸响,简直比过年的鞭炮还热闹:
【叮!检测到宿主言论“贪一两剁一手”已形成制度性恐惧,威慑力成功扩散至军政系统87%关键人员!】
【检测到“规则敬畏”已初步成为组织共识,解锁全新功能:声望转化!】
【声望转化:可将管辖范围内民众\/士兵对“法治”与“秩序”的认同度,持续转化为“组织效率”增益。当前认同度转化效率为:组织效率+18%!】
张作霖看着虚拟面板上跳动的数据,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抑制不住的狂笑:“哈哈哈哈!行啊!真他娘的是个宝贝!连立规矩都能变成战斗力,这系统比老子还懂怎么带队伍、治天下!杀鸡儆猴,还能爆装备,这买卖划算!”
他心中的蓝图瞬间清晰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门外吼道:“王化一!”
“到!”王化一应声而入。
“老子给你七天时间!”张作霖的眼神锐利如刀,“给我把军需、粮饷、工务这三大衙门翻个底朝天!有一个算一个,谁的屁股不干净,给老子查出来!不用上报,就地正法!老子要让这帮蛀虫知道,奉天的天,变了!”
初四夜,寒意更甚。
张学良,这个被张作霖昵称为“小六子”的儿子,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激动。
他递上一封密信,声音都有些发颤:“爹,查到了!冯久安在南关的一家旧窑厂地窖里,还私藏了三百多斤上好的铜料!而且……而且他还跟日本人有勾结,已经换了两万日元!”
“好啊!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张作霖接过密信,眼中杀机毕现,“贪老子的钱就算了,还敢把爪子伸向小日本!这他妈是叛国!”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
王化一率领一队宪兵,如神兵天降,突袭了南关窑厂。
不仅当场起获了那三百斤铜料,更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了详细的账本和几张盖着日本商行印章的收据。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冯久安再次被五花大绑押回校场,这回他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可当着众人的面,他仍不甘心地嘶吼:“张作霖!你敢动我,我叔是不会放过你的!”
张作霖站在台上,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只吐出四个字:“剁他左手。”
话音刚落,一名早已候命的行刑兵手起斧落。
“咔嚓!”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校场,冯久安的左手齐腕而断,鲜血溅出三尺多远,洒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
他两眼一翻,直接惨叫着昏死过去。
台下所有官兵,无论职位高低,心头都猛地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他们亲眼见证了那句“贪一两剁一手”不是一句空话,大帅的铁规矩,是真的会见血的!
初五清晨,奉天商会会长领着一众城中富商,颤颤巍巍地来到督军府,双手奉上一个沉甸甸的木匣,里面是十万银元。
“大帅……大帅神威,为奉天立下铁规矩,我等商贾无不感佩。这是我们凑的一点‘自律金’,愿捐资助政,只求……只求大帅看在我等往日还算本分的份上,莫要再查账了……”
张作霖瞥了一眼那箱白花花的银元,嘴角翘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淡淡地说道:“钱,我留下。账,也必须查。不光要查,老子再给你们添一条新规矩——从今往后,谁敢行贿,一经查实,罚没十倍家产;谁敢受贿,剁掉十根手指!”
他推开窗,望向校场外那些仍未散去、踮着脚尖围观的百姓,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喃喃自语:“光靠杀,是杀不出忠诚的。老子不光要让手下的兵不敢贪,还要让这满城的百姓——敢举报!”
远处,刚刚被破格提拔为稽查司见习员的小六子张学良,第一次穿上了崭新的制服,他站在人群边缘,看着父亲的背影,只觉得腰杆挺得前所未有的笔直。
张作霖收回目光,视线缓缓扫过台下那三万名士兵。
恐惧已经种下,规矩也已立起。
但光有大棒还不够,还得有胡萝卜。
而且这胡萝卜,必须给得响亮,给得所有人都看得见、摸得着。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当兵的,跟着他卖命,图个啥?
不就图个吃饱穿暖,再有点军饷拿回家养活老婆孩子吗?
可这军饷,层层克扣下来,到他们手上还剩几个子儿?
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杀掉蛀虫,更是要将整个粮饷系统彻底砸碎,再重新拼起来。
要让每一个大头兵都亲眼看看,他张作霖的钱,是怎么发的,又是怎么到了他们自己口袋里的。
这事儿,不能偷偷摸摸地干,必须闹得越大越好,要让全奉天,不,全东北的人都看见!
他的嘴角再次上扬,那是一种混杂着狡黠与霸道的笑容。
很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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