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楼下的喧嚣。包间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暖黄色的灯光下,几位气度雍容的长辈分坐在几组沙发上,正在低声交谈。
他们的衣着并不夸张,但细节处尽显奢华与品味,那是几代人积累沉淀下来的气场。
陆承渊的父母、爷爷奶奶赫然在座,此外还有几位看起来是叔伯姑姑辈的长辈。
他们的目光在陆承渊等人进来时,便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审视、探究,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平静。
尤其是落在沐晚晴身上的目光,更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考量,仿佛在评估一件即将纳入家族收藏的艺术品。
沐晚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后背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种场合,比她面对任何商业谈判都要紧张百倍。但她从小被母亲严格训练出的礼仪和气质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她极力维持着镇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敬畏的温婉笑容,微微垂着眼睑,姿态谦逊却不卑微,紧紧跟在陆承渊身侧半步的位置,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陆承渊显然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他神色如常,步伐沉稳地带着沐晚晴走到几位核心长辈面前,先是恭敬地问候:“爷爷,奶奶,爸,妈,二叔,小姑。” 语气不卑不亢。
然后,他侧过身,将沐晚晴稍稍往前带了一点,用清晰而平稳的声音介绍道:“这位是沐晚晴,我女朋友。”
没有过多的修饰,直接点明了身份。
“女朋友”三个字,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刹那间,沐晚晴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如同探照灯一般,似乎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她甚至能感觉到陆母那挑剔的目光在她全身扫过,从发型、妆容到衣着、配饰。
陆承渊的爷爷,一位虽然年迈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没有说话,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奶奶倒是面容慈祥些,对她笑了笑,但那笑容里也带着疏离的客气。
陆父只是淡淡地看了沐晚晴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乎并不太在意。
而陆母,一位保养得宜、气质高雅的夫人,则上下打量着沐晚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一位坐在旁边、珠光宝气的姑姑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惯常的、看似随意的打探:“沐小姐是吧?真是年轻漂亮。不知道沐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都还好吗?”
问题看似家常,实则是在探查家世背景是否“清白”,是否符合陆家的门槛。
沐晚晴早有准备,她微微躬身,声音柔和清晰,回答得不疾不徐:“谢谢姑姑。家父是医生,在国内的心外科领域略有薄名。家母是复旦大学的教授,从事古典文学研究。姐姐是在美国搞科研的。”
她刻意省略了父亲是“国内顶级心外科专家”的具体头衔,用“略有薄名”谦逊带过,既显示了底气,又不显得张扬。
果然,听到“医生”“教授”“科研”,几位长辈的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商贾之家,但这样的家庭背景,书香门第,清清白白,在社会地位上是可以被接受的,甚至比某些只有钱的暴发户更得这些老牌豪门的青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爷爷忽然抬了抬眼皮,看向沐晚晴,声音苍老却有力:“你父亲……是沐怀远医生?”
沐晚晴心中一惊,连忙恭敬回答:“是的,爷爷。您认识家父?”
陆爷爷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类似满意的神色:“嗯。上半年我心脏不舒服,就是你父亲来会诊的。医术很好,人也稳重。”
这简短的评语,无疑是为沐晚晴的家世背景加了一个极重的砝码!
能替陆家老爷子看病并得到认可的医生,其专业地位和社会声誉可想而知。
陆母的脸色也似乎缓和了一些,但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更直接地指向沐晚晴本人:“沐小姐现在是自己做事,还是……?”
她想知道的,是沐晚晴是依附于陆承渊,还是有自己的事业和价值。
沐晚晴依旧从容应答:“我和朋友合伙经营一家小的艺术咨询公司,叫‘霁望咨询’,刚刚起步,还在学习中。”
她再次用了谦逊的语气,但“艺术咨询”、“公司”这些词,表明她并非无所事事的金丝雀。
整个问答过程,沐晚晴的表现堪称完美。礼仪无可挑剔,回答不卑不亢,既展示了良好的家教和自身能力,又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她深知,在这些见惯了风浪的长辈面前,任何一点急切、炫耀或者怯懦,都会被打低分。
陆承渊自始至终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一个旁观者。
但他偶尔扫向沐晚晴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
他知道她紧张,但她应对得很好,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让他更加确信,带她上来是正确的决定。
一番简单的“盘问”后,长辈们似乎暂时失去了兴趣,转而和陆承渊、顾峥他们聊起了别的事情。
沐晚晴知道,第一关算是过去了。但她也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真正的接纳,需要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表现。
顶豪家族的森严规矩和审视,绝不会因为一次见面就完全消除。
她安静地站在陆承渊身边,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女伴,心里却波澜起伏。
今天这一步,她走得惊险,却也走得漂亮。
女朋友的身份得到了初步的“官方认证”,接下来,就是如何巩固这个位置,并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了。
这场无声的战役,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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