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众人或坐或躺在客厅休息。端木鎏煌还在埋头分析数据,叶沧溟闭目忍受着渐蚀之痛,俞昊岩则在慢慢适应体内那股磅礴厚重、时而带来沉钝痛感的力量。
天翎摆弄着他的个人终端,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木青岚好奇地凑过去。
“暗影商会那边流出来一点有趣的消息。”天翎晃了晃终端,上面显示着一个加密的光纹名片图案,“说是N市那边,‘暗渊秘教’的残余据点好像被一锅端了,手法干净利落,不像国安局常规部队的风格,倒像是…专业清道夫。”
叶沧溟睁开眼:“血傀儡师的弃子?”
“大概率是。”天翎点点头,“那变态果然谨慎,一点尾巴都不留。不过呢…”他话锋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消息源还暗示,最近黑市上关于‘渊隙能量稳定器’的零件需求量大增,而且都是些管制型号,买主很神秘,付款用的是无法追踪的加密光棱币。”
端木鎏煌抬起头:“稳定器?那种东西通常用于高浓度渊隙能量环境下的长期作业…或者,禁锢某些强大的渊隙造物。”他看向夜刹。
夜刹的血眸微微一动,但没有说话。
白灵有些担忧地握紧了手:“他又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天翎耸耸肩,“不过放心,我盯着呢。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个知道。”他语气轻松,但眼神却认真了许多。
冥震突然冷冷开口:“国安局内部还在折腾?”
“看样子是。”天翎检索着信息,“动静不小,好几个分局的头头都被暂时停职审查了。听说那位金局长铁了心要刮骨疗毒。”
“希望他们别把自己刮散了。”叶沧溟毒舌地评价道,“不过,内部干净点,我们也能少点麻烦。”
就在这时,端木鎏煌的私人通讯器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神色微微一凝,走到旁边接通。
通讯很短,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听,偶尔回应一两个“嗯”、“知道”。
挂断通讯后,他走回来,脸色有些凝重。
“议会的消息。”他看向众人,“总部确认了血傀儡师出现的消息,风险等级提升至最高。同时,他们提醒我们,近期渊隙能量的活跃度有异常波动,尤其是在几个历史上有过大型裂缝的区域,包括…‘摇篮渊隙’。”
听到这个名字,几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硫磺雾谷,腐沼…那绝不是愉快的回忆。
“议会怀疑这可能与黑曜教团,甚至与血傀儡师最近的动向有关?”叶沧溟敏锐地问。
“不确定。但要求我们提高警惕,非必要不接近那些区域。”端木鎏煌推了推眼镜,“另外,议会‘万象宝库’的‘净光之泉’存量近期消耗异常加快,似乎是用于治疗某些‘特殊伤员’,导致对夜刹的治疗供给可能会暂时放缓。”
夜刹没什么反应,仿佛早已习惯。白灵却急了:“放缓?可是夜刹的污染…”
“…没事。”夜刹打断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灵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夜刹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粉眸中满是忧虑。
夜晚再次降临尘息之邸。
白灵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敲响了夜刹的房门。
房间内光线昏暗,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冷寂得不像有人居住。夜刹坐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周身的阴影能量极其不稳定,如同沸腾的黑水,一丝丝污秽的、带着低语的黑雾试图从他体内钻出,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勉强压回。他脖颈后的缝合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显得格外刺眼。净光之泉的治疗放缓,显然让他的状况恶化了一些。
“…夜刹?”白灵轻声呼唤,小心翼翼的走近,掌心泛起极其柔和、毫不刺眼的微光,试图安抚那躁动的黑暗。
“…别过来。”夜刹的声音沙哑压抑,带着痛苦,“…脏。”
“不脏!”白灵固执地靠近,将牛奶放在一旁,蹲下身,看着他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很难受是不是?我会想办法的,我去求议会,或者…”
话未说完,夜刹突然伸手,冰冷的手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继续靠近。那触碰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污染的气息,让白灵的光能本能地排斥了一下。
夜刹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将自己更深地埋入阴影中,气息更加混乱。
白灵的心狠狠一揪,粉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知道夜刹是怕污染到他。
“…出去。”夜刹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白灵咬着嘴唇,默默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听到里面传来极其压抑的、仿佛野兽受伤般的低喘声。
在门外站了很久,白灵才默默离开。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训练场,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操控光能,试图找到既能净化污染又不让夜刹那么痛苦的方法。
另一边,叶沧溟冲了很长时间的冷水澡,试图用外部的冰冷麻痹内部的“渐蚀之痛”。他扶着墙壁,水流顺着他深蓝色的发丝滑落,身体因为痛苦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哥哥叶沧澜最后解脱时的面容,父母模糊的影像,以及那冰冷的、无休无止的改造之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
俞昊岩躺在床上,感受着体内如同山脉冲撞般的沉钝痛感,翻来覆去。他想起妹妹小岩苍白的脸,想起母亲担忧的眼神,拳头默默握紧。这份力量带来的痛苦,他必须承受,为了守护家人和同伴。
燃焰在房间里对着沙袋疯狂输出,火焰缭绕,每一次撞击都带来肌肉和内脏撕裂重组般的痛楚,他却毫不在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力量带来的躁动和…一丝隐藏在深处的、对无法再感受“温暖”的茫然。
天翎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手中的“千面鸩羽”无意识地扇动着。自由的风环绕着他,却带不走心底关于姐姐薇洛娜的谜团。那份扭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端木鎏煌还在实验室里,分析着数据,试图找出优化原石融合、减轻痛苦的方法,尽管洁癖让他对实验室的“杂乱”感到无比痛苦。
冥震擦拭着“天罚宣言”的碎片,紫色眼眸中满是不甘和烦躁。
默凛则在专门的低温静室里,与他的刀一同沉浸在那片永恒的寂静和寒冷之中。
木青岚抱着他的小花盆,里面一株新生的“萤火藤”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轻声对着植物说话,试图驱散一些因为怕鬼而不敢独自入睡的恐惧,也试图用生命能量默默安抚着别墅里每一个承受着痛苦的同伴。
尘息之邸的夜晚,并不平静。温暖的灯光下,隐藏着各自需要承受的代价和秘密。但无论如何,他们彼此守护,共同承受着这份源自力量、也源于责任的“痛”。
遥远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愉悦地欣赏着这一切。低哑的笑声在渊隙深处回荡:
“痛楚…是成长的催化剂…”
“也是…崩溃的前奏…”
“让我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光啊…你又能照亮多少阴影呢…”
“真是…令人愉悦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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