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贱名护犊引波澜,天机难言承众怒(上)
唐王府内,春意融融,喜讯频传。四位侧妃相继有孕,连同已诞下长子的繁花,五位佳人皆有了身孕或是初为人母,整个王府沉浸在一片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祥和与喜悦之中。李之源这数月来的用心陪伴,更是让几位侧妃心中暖意充盈,情意愈笃。
然而,在这片和乐之下,却有一事,渐渐成了众人心头一个不大不小的挂碍——那位已满百日、备受瞩目的长子,至今尚未取名。
按玄唐皇室与勋贵惯例,子弟取名乃是大事,尤其这又是富昌王李之源的嫡长子(虽为侧妃所出,但因是长子,地位特殊),更是意义非凡。通常或由皇帝赐名,或由族中长辈与父母共同商定,选取寓意吉祥、彰显尊贵的字眼。
太后早在满月宴时便提过此事,当时被宴席上的风波岔开,后来见李之源似乎并无急切之意,也只当是他想慎重斟酌,便未再催促。皇帝李琰私下也问过两次,李之源皆以“尚在推敲”为由搪塞过去。连唐王妃也忍不住催促了几回,觉得孙儿都快半岁了,还没个正经名字,实在不像话。
这一日,阳光正好,李之源抱着白白胖胖的长子在繁花所居的“锦瑟居”院内晒太阳。小家伙挥舞着藕节般的手臂,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世界,咿咿呀呀,十分惹人怜爱。
繁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做着针线,看着夫君与孩儿,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柔声道:“王爷,孩儿眼见着一天天长大,活泼可爱,这名字……是不是该定下来了?妾身听闻,太后娘娘和母妃那边,都问过好几次了。”
李之源逗弄着怀中的儿子,目光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他何尝不想给儿子取一个响亮尊贵的名字?只是……
就在半月前,他心血来潮,以此子生辰八字,结合自身道境与玄唐国运,暗中运转《天衍术》,为其推演命格前程。这一推演,结果却让他心头一沉。
天衍术显示,此子命格本是极贵,福缘深厚,聪明伶俐,有麒麟之姿。然而,其父——也就是李之源自身——气运太过隆盛,已超越此界极限,如同煌煌大日,光芒万丈。幼子命格虽贵,在这等庞大气运的笼罩与压制下,反而如同幼苗承受不住过烈的阳光与雨露,恐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险,易遭天妒,或生疾厄,或遇坎坷,难以平安顺遂长大成人。
若要化解,唯有反其道而行之。需以至贱之名,压其命格表象,混淆天机,使其在成长初期显得“平庸”、“卑贱”,如同给珍贵的幼苗覆上一层尘土,避免过早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与“风雨”,方能韬光养晦,积蓄根基,待到一定年岁,根骨稳固,心智成熟,方能逐渐承受并融合其父遗留的气运福泽,届时再行更名,方可无碍。
简而言之,此子需以“贱名”养之,方能保其幼年健康平安。
这个结果,让李之源沉默了许久。他深知,若真给儿子取个“狗蛋”、“铁柱”之类的贱名,在这等门第,将会引起何等轩然大波。但天衍术推演出的隐患,却又由不得他不重视。一边是儿子的安危,一边是家族的体面和亲人的感受……
他低头看着怀中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什么体面,什么尊荣,在孩子的平安健康面前,都不值一提。
此刻听到繁花再次问起,李之源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抬起头,看向繁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名字,我已想好。”
繁花眼中一喜,连忙问道:“王爷想了何名?可是引经据典,寓意深远的佳字?”
李之源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清晰,却如同惊雷,炸响在繁花耳边:
“狗蛋。”
“什……什么?”繁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美眸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王、王爷……您说什么?狗……狗蛋?”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刺耳,与她心目中为爱子设想的那些文雅尊贵的名字,相差何止千里!
“嗯,李狗蛋。”李之源神色不变,确认道,“此名,可保他幼年平安,无病无灾。”
“这……这如何使得!”繁花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声音都带上了颤音,“王爷!这是您的嫡长子!是唐王府的小王爷!岂能……岂能取如此……如此粗鄙之名?!这若传出去,孩儿将来如何见人?王府颜面何存?!”她性子温婉,此刻却也急得眼圈发红,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她不明白,一向睿智通达的夫君,为何会突发如此“奇想”,给亲生儿子取这样一个名字。
李之源看着激动的繁花,心中暗叹,知道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天衍术推演之秘,只能坚持道:“我意已决。此名关乎孩儿性命安危,非是玩笑。颜面之事,与孩儿平安相比,微不足道。”
“性命安危?”繁花一怔,捕捉到关键词,“王爷,此言何意?难道孩儿他……”她瞬间联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面,脸色发白。
“不必多问。”李之源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需记住,此名是为他好。日后,你自会明白。”
说罢,他不再理会繁花震惊、委屈又带着一丝惶恐的眼神,抱着懵懂无知、依旧咿呀作语的“李狗蛋”,转身离开了锦瑟居。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王府内部传开。
下人们得知小王爷被王爷亲自定名为“狗蛋”时,第一个反应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便是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只觉得荒谬绝伦。若非传出此话的是王爷本人,他们定会以为是谁在造谣生事。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唐王妃耳中。
“荒谬!胡闹!”唐王妃正在佛堂诵经,闻听此事,气得直接将手中的念珠拍在案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之源他疯了不成?!我孙儿何等尊贵,岂能冠以如此污秽之名?!他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她当即也顾不得平日的端庄,怒气冲冲地便要去寻李之源问个明白。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
皇帝李琰正在批阅奏折,听闻心腹太监神色古怪地禀报了此事,初时也是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脸上涌现出怒意。
“李狗蛋?”皇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无比刺耳,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胡闹!简直是胡闹!李之源他想干什么?!朕的侄孙,皇室血脉,竟取这等乡野村夫都不屑用的贱名!他这是在打朕的脸!在打整个李氏皇族的脸!”
他越想越气,觉得李之源此举,或许是因之前拒绝储位,心中仍有怨怼,故意以此等方式来羞辱皇室,彰显其超然物外、不将世俗礼法放在眼里的姿态。
“拟旨!”皇帝猛地将朱笔掷于案上,厉声道,“申饬!给朕严词申饬富昌王李之源!身为亲王,罔顾礼法,亵渎皇族尊严,为其子取此污名,成何体统!令其即刻更名,选取雅正之字,上报宗人府!否则,朕定不轻饶!”
“是!”内侍监连忙领旨,心中也是咋舌不已,暗道这富昌王行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就连一向在王府如同隐形人般、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李修,在从下人口中听到孙子的新名字后,也坐不住了。他在自己院子里踱了半天步,最终还是壮着胆子,悄悄寻到了正在湖边亭中独自静坐的李之源。
“之……之源啊,”李修搓着手,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容,“为父听说……你给孙儿取了个名字?”
“嗯。”李之源看着湖面,并未回头。
“叫……狗蛋?”李修试探着问,见儿子没有否认,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劝道,“这个……之源啊,为父知道你现在境界高,想法可能与我们这些俗人不同。但是……但是这名字,是不是……稍微有点……那个了?毕竟是我们李家的长孙,这要是传出去,实在……实在是不太好听啊……你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李之源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李修瞬间噤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我自有道理。”李之源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又转回头去,不再理会他。
李修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退了下去,心中却是更加疑惑不解,同时也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儿,生出几分莫名的同情。摊上这么个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繁花,在最初的震惊、委屈和不解之后,看着怀中依旧无忧无虑、啃着自己手指的儿子,再想到夫君那斩钉截铁、说是关乎儿子性命安危的话语,心中虽仍有芥蒂,但那浓浓的母爱终究是压过了其他情绪。
她轻轻抚摸着儿子娇嫩的脸颊,喃喃低语:“狗蛋……狗蛋……娘的小狗蛋……” 念着念着,那原本觉得无比刺耳的名字,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亲昵感。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夫君,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无法言说的、深层次的理由。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名字……贱就贱点吧。
她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然而,外界的风波,却不会因她个人的接受而平息。太后的震怒,皇帝的申饬圣旨,王妃的质问……即将接踵而至。
李之源独坐亭中,望着被微风吹皱的湖面,目光深邃。他早已料到会面对这一切。众怒难犯,天机难言。这“李狗蛋”之名,他既要顶住压力守住,又要设法平息亲长的怒火,绝非易事。
(上回完)
第九十二回:贱名护犊引波澜,天机难言承众怒(下)
李之源为长子取名“狗蛋”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在长安城最顶层的权贵圈子里炸开了锅。唐王府内尚且如此,外界更是舆论哗然,成为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最热门的谈资。
“听说了吗?富昌王给世子取名叫狗蛋!”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听岔了?”
“千真万确!宫里都传遍了!太后和皇上震怒,已经下旨申饬了!”
“啧啧,这位王爷行事,当真是……特立独行啊!”
“岂止是特立独行,简直是疯了!那可是亲王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叫李狗蛋?这……这成何体统!”
各种议论、嘲笑、不解、乃至恶意的揣测,如同无形的风,吹遍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唐王府一时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连带着府中下人出门采买,都觉得脸上无光,羞于启齿。
就在外界议论纷纷之际,一道明黄圣旨,在一队宫廷禁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唐王府门前。
“圣旨到——富昌王李之源接旨——!”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王府前厅响起。
王府众人,包括闻讯赶来的唐王妃、李修,以及几位侧妃(除了需要照顾孩子的繁花),皆跪伏在地。李之源立于最前,神色平静,微微躬身。
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语气严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富昌王李之源,为其嫡长子取名,骇人听闻,荒谬绝伦!尔身为亲王,皇室宗亲,岂不知礼义廉耻,不晓祖宗家法?此等污秽贱名,亵渎天家血脉,玷辱门楣,令朕蒙羞,令天下人耻笑!尔此举,置朕于何地?置太后于何地?置李氏列祖列宗于何地?!”
“着即申饬!命尔即刻废此污名,另择雅正嘉字,上报宗人府核准!若再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钦此——!”
圣旨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将皇帝的震怒与不满表达得淋漓尽致。
“臣,接旨。”李之源面色不变,平静地接过那卷沉甸甸的圣旨。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着。
宣旨太监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也是暗自摇头,却又不敢多言,完成使命后便带着人回宫复命去了。
圣旨刚走,唐王妃便再也按捺不住,她站起身,也顾不得还有下人和几位侧妃在场,指着李之源,气得浑身发抖:“之源!你……你听到了吗?连皇上都下旨申饬你了!你还要一意孤行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为了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让整个王府,让我们李家,都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她越说越激动,想起自己那玉雪可爱的孙儿,竟然要顶着“狗蛋”这样一个名字长大,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李修在一旁,看着盛怒的妻子和沉默的儿子,张了张嘴,想劝和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颓然低下了头。连皇帝圣旨都搬出来了,儿子依旧不为所动,他还能说什么?
几位侧妃也是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不安。她们虽然相信王爷这么做必有深意,但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也不免为其担忧。
然而,面对母亲的泪水和质问,李之源依旧只是沉默。他无法解释,天衍术推演出的天机,关乎儿子性命,一旦泄露,恐生变数。他只能承受这份不解与怒火。
“母亲息怒,保重身体。”他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拿着那道申饬圣旨,向后院走去。
“你……你这个逆子!”唐王妃见他如此,更是气得眼前发黑,几乎晕厥,被一旁的侍女连忙扶住。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次日,宫中再次传来消息,太后娘娘懿旨,宣富昌王李之源及其长子即刻入宫觐见!
显然,皇帝那边的申饬未能让李之源改变主意,太后要亲自出马了。
李之源心知躲不过,便让乳母抱着已然被冠以“李狗蛋”之名的长子,随他一同入宫。
慈宁宫内,气氛凝重。
太后端坐于凤榻之上,脸色阴沉,不见往日的慈祥。皇帝李琰也在一旁坐着,面色不虞。几位在宫中颇有地位的太妃也被请来,显然是要一同施压。
李之源抱着儿子,行礼如仪。
太后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穿着锦绣襁褓,眉眼精致,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张望的曾孙,心中又是喜爱又是气恼。她强压着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之源,哀家听说,你给哀家的宝贝重孙儿,取了个……不太雅致的名字?”
“回太后,是。”李之源坦然承认。
“为何?”太后的声音微微拔高,“哀家知道你如今境界高,想法与常人不同。但取名是大事,关乎孩子一生,乃至家族颜面!你告诉哀家,究竟是何缘由,让你非要给他取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名字?!”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皇帝李琰也冷冷开口:“之源,母后在此,朕亦在此。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直言。但若只是你一时兴起,或是存了什么别的念头,趁早打消!皇室尊严,不容亵渎!”
几位太妃也纷纷附和,言语间皆是劝诫与不满。
面对来自皇室最高层的集体压力,李之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若不给出一个能稍微站得住脚的理由,恐怕难以过关。直接说出天机不可,但他可以换个说法。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太后、皇帝和诸位太妃,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太后,陛下,诸位娘娘明鉴。此名,并非孙儿(臣)一时兴起,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哦?如何不得已?”太后追问。
“孙儿近日潜心推演,察觉自身气运过于隆盛,已非凡俗可比。”李之源开始半真半假地解释,“而此子命格虽贵,然初生幼弱,如同稚嫩幼苗。若以其尊贵本名示人,恐其微弱命格,难以承受孙儿庞大气运之荫庇与……压制。”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太后和皇帝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继续道:“过于耀眼的光芒,有时反而会灼伤近处之物。为保此子幼年平安,避开命格相冲之险,无病无灾,健康成长,孙儿思虑再三,方决定以其贱名养之。此名如同为其披上一层尘土外衣,混淆天机,使其看似平庸,实则内蕴光华,待其年岁稍长,根基稳固,自可褪去尘蔽,显露真名,承袭其应有之尊荣。”
这一番话,夹杂着气运、命格、天机等玄乎其玄的概念,却又逻辑自洽,将“为保孩子平安”作为核心理由抛出。既解释了他为何如此坚持,又将他的行为包装成一种“深谋远虑”的父爱,而非单纯的胡闹。
果然,太后和皇帝等人闻言,脸色都缓和了不少。他们虽然不完全理解那些玄妙的东西,但“为保孩子平安”这个理由,却是最能打动长辈之心的。尤其是联想到李之源如今确实神通广大,他所说的“气运隆盛”、“命格相冲”或许并非虚言。
太后看着李之源怀中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再想到李之源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的怒气渐渐被担忧和一丝相信所取代。她迟疑道:“之源,你所言……当真?此名真能保重孙儿平安?”
“孙儿不敢欺瞒太后。”李之源语气肯定,“此乃孙儿推演所得,虽看似荒诞,实为无奈之下的保全之策。还请太后、陛下体谅孙儿(臣)身为人父的苦心。”
皇帝李琰皱着眉头,沉吟不语。他虽仍觉得“狗蛋”之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但若真如李之源所说,关乎孩子性命安危,那他也不好再强行逼迫。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侄孙,皇室血脉。
“即便如此,难道就没有更……更委婉一些的贱名吗?”一位太妃忍不住插嘴道,“譬如‘石头’、‘栓子’之类,总比‘狗蛋’要稍好些吧?”
李之源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非此名不可。‘狗蛋’二字,至贱至陋,方能最大限度地混淆天机,达到预期之效。换作他名,效果恐大打折扣。”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将其他可能性都堵死了。
慈宁宫内陷入了一片沉默。太后看着曾孙,又看看一脸坚持的李之源,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她挥了挥手,疲惫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又说关乎孩子性命……哀家……哀家也不逼你了。只盼你推演无误,哀家的重孙儿,真能如你所言,平安长大。”
这便是默许了。
皇帝李琰见太后都松了口,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却也未再出言反对。
一场来自皇室最高层的风波,就这样被李之源以一番半真半假的“玄学”解释,暂时平息了下去。
然而,消息传回唐王府,唐王妃得知连太后和皇帝都未能让儿子改变主意,更是气得险些吐血,连着好几日称病不出,不愿见李之源。府中气氛,也因此事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李修则是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儿子太过固执,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儿子或许真的有什么天大的苦衷。他看着那个被冠以“狗蛋”之名的孙儿,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莫名的期待。
而繁花,在得知宫中发生的一切后,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消失了。她紧紧抱着儿子,轻声呢喃:“狗蛋,我的小狗蛋……爹爹是为了保护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母爱让她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李之源独坐书房,看着那道申饬圣旨,目光幽深。他知道,此事虽暂时压下,但“李狗蛋”这个名字,必将伴随儿子很长一段时间,也会成为他身上一个显着的、充满争议的标签。
众怒虽暂息,天机仍难言。他只能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看似荒唐的贱名,真能护佑幼子,避开那冥冥中的风刀霜剑,平安喜乐,茁壮成长。
(第九十二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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